“我不建议你和她签订契约,”篝火旁,苏仙儿对艾森说。
艾森停止撕扯蝙蝠肉,看了一眼睡在树上的星占。她应该已经睡着了,以血族的听力可以听见她微小的呼噜声。
“为什么不呢?”艾森反问道。
“她看起来年龄这么小!肯定很弱。”苏仙儿回答道。
“你现在看到她年龄小、很弱,那么过几年呢?”艾森反问。
“这……”苏仙儿语塞。
“她再怎样弱小,终究还是深渊恶魔。有深渊恶魔主动要求签订契约,为何不签呢?不出几年后,她就会成为我最强的战士。”
“这倒也是,深渊恶魔都是很难做到‘忠诚’二字的。你现在和她签订,估计她会对你忠诚。”苏仙儿同意了:“你这次也是走大运了。”
“那也是多亏了你,”艾森感激的对苏仙儿说:“若不是你,凭我一个人根本解决不了一个公爵。谢谢了。”
苏仙儿笑笑:“我的荣幸。”
她想了想,又说:“你还记得卡伦卡亚家族的其他人吗?”艾森脑子里马上浮现出古典诡异的城堡、巨大华丽的藏书室还有歇斯底里抽着鞭子的婶婶……
“看来你在那过得不愉快,”苏仙儿说:“几百年前卡伦卡亚家族最终没落的时候你也在场吧?听说是索尼的灵魂附体在一个成员身上;幸存的成员你应该都认识,这么久了,没想过和你家人团聚吗?”
“他们根本不算我的家人,”艾森的眼里流露出了恨意:“我干嘛要去找他们?”
“那你父亲呢?”
艾森愣住了,下意识的抿起了嘴。
最想逃避的事情,还是……
“现在……你还想去找他们吗?”苏仙儿问:“去找你父亲。”艾森摇了摇头,站起了身说:“吃饱了,我要去走走消化消化。”
血界?弗洛克海岸
“哇塞,这么刺激!我前世竟然和森认识!”诺伊一脸激动:“那我前世是什么样子的呢?”
休吉云韵咳嗽了一下:“咳咳,大小姐,我们先来测定一下你的属性吧。”
“哦哦!”诺伊挠了下头:“可是我们刚刚试了好多次,都不成功啊!”
“再试一次!”休吉云韵举着类似水晶球的东西说道:“集中注意力,将你全身的力量聚集在一起。上一次就差一点,除非我说,你不要停下来。”
诺伊点了点头,再一次将手指按在水晶球上,闭上了眼睛。她再一次看见了种满绿色玫瑰的花园。
“还是老样子啊!”诺伊心想。干脆等等好了,休吉云韵不叫她她不睁眼。
诺伊呆了一会就感觉不对劲了。周围太安静了,一阵风也没有、一只生物也没有;她盯着眼前的绿玫瑰看,总觉得它们哪里不对劲。不一会儿,她发现了问题:绿玫瑰在动!玫瑰下的荆棘不停缠绕着,悄无声息的向她靠近。
她慌了神,下意识的转身逃跑。却忽然发现身后也有玫瑰向她靠近!诺伊被玫瑰包围了,荆棘缠住了她的脚;她开始挣扎,尖利的荆棘割破了她粉嫩的皮肤,涌出鲜红的血液。她感到疼痛,忍不住叫了起来,但还是不放弃将脚拔出。
脚终于挣脱开了,尽管她已经掉了一块皮。她无法起身,疼痛使她做不了任何事;荆棘继续向她逼近,她不停的挣扎着,却无衷于事。她全身渐渐被绿色的玫瑰和藤蔓包裹,她能感觉到它们进入她的身体里,成为她的一部分……
“……诺伊!白诺伊!可以睁眼了,醒醒吧!”休吉云韵不停的摇晃她。
诺伊猛的睁开眼睛,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伤口,尽管她还能感到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
“你做得很好!累不?先坐下来喝杯水吧!”休吉云韵扶着诺伊坐在沙滩的一块石头上,递来了一杯晾凉的开水。
诺伊喝着水,休吉云韵说:“你的属性是木,至于武器嘛……水晶球显示你是荆棘,还有绿玫瑰。哪天你变出一朵绿玫瑰送我吧!艾森的蓝玫瑰已经够稀有了,你竟然还是绿色的!”
“我们今天还练吗?”诺伊将一杯水喝完,沙哑着嗓子问道。
“理论上是要的,毕竟战争快要开始了;但是今天你有了巨大的突破,我们就不练了。这么久不见,我们来聊聊天吧?”休吉云韵询问道。
“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呢?”诺伊问:“我是指我的前世。”
“1051年,我在世界游荡去到了人界的挪威。突发奇想,决定在挪威希尔克内斯内的一个村庄里教书。”休吉云韵回忆道:“当时我一眼就注意到了一头海蓝色头发的艾森,和与她形影不离的你——也就是你的前世:克里斯蒂娜。你当时金发碧眼,很可爱。正宗的欧洲人。”
“我看这里有魔族:艾森和她的母亲,便决定教艾森顺便教你一些小法术;艾森很难学会一个法术,但是她自从开始学后一直很努力。至于你,当时是个人类,也没有法心,自然也就不会。但是有一次你竟然用风魔法的咒语将书本翻页了,”休吉云韵笑到:“虽然我觉得那只是你心情太激动,念咒时顺带吹了一阵风翻动了书页。”
“你当时真的很可爱,对一切陌生的事物都要探个究竟。我教了你们游泳,学的时候你无比的开心。真正学会后艾森天天去湖里游泳,你也对这项运动失去了兴趣。”休吉云韵一直在笑着,眼里满是长者的喜爱。
诺伊也笑了,她没想到她们当时这么好玩。
“突然想起问你件事,”休吉云韵问道:“如果真有机会将你的身份和戴娜换回去,你会换吗?”
诺伊呆了一下,她没料到休吉云韵会问这个。以前的生活挺好嗒!不用为钱担忧。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一呼百应。现在的生活三餐基本不全,住的也很简陋。住在戴娜的房子后,诺伊学会了一个新技能:打蟑螂。她不再惧怕小昆虫了,当她还是大小姐时,她看见一只飞蛾都要大喊大叫。但……她依然怕蛇,在这之前她连蛇都没见过。这种日子是多么艰苦,但是……
“不换,”诺伊回答:“在这里,尽管我没有钱,但是我有两个不嫌我麻烦和弱小的朋友。上次的突然袭击,她们都护着我。虽然当时艾森简单暴力对待敌人的方式吓到了我,但后来想想如果她不这么做,死的就是我了;有她们在我的生活变的热闹起来。这种感觉和比住在冷冷清清楚楚、只有一群喜欢你的钱的人的房子里要好多了。即使在这里住着茅草屋,还时时刻刻要担心生命危险。但是危险时有人真心愿意保护你,半夜遇到蛇也有人拿着枕头帮你杀蛇……这都是很快乐的回忆,我终于拥有了真心的朋友。”
“交换身份前我在榕树下许了一个愿:我愿意用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金钱、权力,去换一个真正的朋友和自由的生活。我想,我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