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经过统计,还有三半死不活的人幸存下来,至于以后怎样就不是龙无缺所关心的了。
沉着脸从地洞走出,龙无缺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回头望望黝黑的洞口,龙无缺有种颓废感充斥在胸口,很想大声喊出来,舒口气总比憋着强,所以面对围上前的东方小雨和东方灵儿,都没有丝毫兴致,气得两女直跺脚。
来到东方跃身边跟他辞别,先带领东方跃一同来到之前他们藏身的所在,与那老人一起跟众人告别。在东方跃千叮咛万嘱咐下,踏上了进山的道路。是的,他们商量着一起先进山,与雷震一起看看那个雷姓老者会如何教导雷震。而对于东方跃的嘱咐并没放在心上,谁闲的没事去参加什么郡城会武!但还是答应他要是参加一定代表海澜郡。
其实,当龙无缺归来时,他就感觉这老者有点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他看自己等人的眼神变得温和了很多,再没之前的冷漠与猜忌,特别是当面对雷震时,他的眼神里有激动,有犹豫,还有惶恐。是的,他看到了惶恐不安,这是相当令人诧异的事。
默默的,四人都没有说话,迅捷的穿行在郁郁葱葱的密林中,很快,众人就遇到了第一个凶兽‘尖角蜥蜴’,这家伙大概是饿疯了,一见到几人就往上扑,那架势像是面对手到擒来的猎物,还不等牛壮拎起大棒子,就见那雷姓老者嘴巴一张,对面扑上来的‘尖角蜥蜴’若大的身子在空中一滞,尖尖的小脑袋鲜血迸射而出。
‘扑通’跌倒地上,挣扎都没挣扎就毙命了。龙无缺本来沮丧的心情一下被惊醒,他跳上前蹲在那蜥蜴前,双手抓起蜥蜴的尸身,看着它小脑壳上被钻出的细细小孔,心里震惊的无以复加。
“小龙子,把那个家伙拿来我看看。”
身后传来苍老的声音,正是残疾雷姓老者,想不到他也开始这么叫自己。。
“嗯,嗯,效果还可以,但还是不够犀利,要是一下能钻透它的脑袋,那应该就差不多了。”
这话一出口,龙无缺暗暗咂舌。雷姓老者因为身有残疾,这十余年来自己一人琢磨出这套功夫,可是相当厉害。这门功夫招式并不华丽,它只注重效果,一招见血,干净利落!防得住一招但你防不了下一招,他出招根本就是随心所欲,想招呼你哪里就给你哪里来一下,像是咽喉,眼睛,太阳穴这种身体最脆弱的地方,是个人都会害怕。
而且他还离得还远,你想对付他就先要接近才行,所以人家占尽先机,你只能挨打,而且挨上就有可能没了小命。
感受龙无缺的眼睛里的敬畏,这老者也有点欣欣然,掉头看了一眼雷震,那一抹兴奋也烟消云散了。这孩子要是没有残疾该有多好,哪怕自己没研究出这种功夫!这还不是给逼得没办法,而且雷震这种伤根本无法痊愈,心里懊恼的同时也很悔恨,可以说是百般滋味在心头。
当时,龙无缺跟着邓启明去了战场,而余下的几人中就牛壮没问题,雷震早就躺在一边睡着了,他太累了,这一段时间可受了不少的苦。
而另外两位老者已经被囚禁十几年,当迈出洞口的一刹那,心里的激动根本就不是言语所能阐明的,而他们因为适应了洞中生活,眼睛受不了太阳光直射,所以一直是闭着双眼,需要一个是适应过程。
两位老者虽然是初次见面,但在洞中却是无话不谈的朋友,毕竟邻居做了十几年,该说的话早就说够了,现在也懒得开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两人的激动从断断续续的呼吸声中就能听得出。
而牛壮更是个闷葫芦,只要点点乖乖的呆在怀里,他比什么都高兴。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雷姓老者开始思量其以后的打算。一是自己创造的这种功法不知实战效果如何,还有不知遇到的小子是不是靠谱,还有自己的孩子现在不知怎样了,要是平安长大,跟眼前这几个小子差不多大了吧!
就这么胡思乱想,之前在洞里并没想太多,因为当时他并没想着能够出来,当真的出来了心思就不自觉的活络起来。
“小子,你叫什么?”
“我叫牛壮。”
“你把那小子给弄过来,我要仔细察看他的伤势,不要有其他硬伤,要是有什么不妥还是尽早治疗。”
牛壮一听赶忙把熟睡的雷震轻轻扛起挪过去。这老者明显没有了之前的冷冽,所以手法也没有那么粗鲁,让牛壮把雷震的上衣扒下来,雷震赤裸的上身端坐老者面前,老者说出仅剩的那只手摸索着他上身的伤,不时点头摇头,看得牛壮在一旁心里七上八下地,就怕再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从他嘴里冒出来。
当午后的阳光没那么强烈,斑驳的树荫下,忽闪着或明或暗的阴影时,这老人尝试着睁开眼睛。
先是半睁半闭着眼,悄悄看一下旁边暗一些的地方,然后闭上眼睛,再睁开看一小下,然后再闭上。慢慢地他开始长时间睁开眼。
眼前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光头大脸,憨厚的笑容,老者心中微微点头。然后转到身前雷震身上,这面容一映入他的眼帘,这老者就明显顿了一下,有些诧异,心中猛跳几下才慢慢平复:或许是自己思念太甚,出现了幻觉!
但当他目光下移,看到雷震左边肋部一条闪电样的红色纹身时,他彻底呆住了,足足八个呼吸的时间,他一动不动的看着酣睡如雷的雷震,越看越觉得胸腔里的那颗心脏要跳出来,‘砰砰砰!砰砰砰!’。
“老前辈,您没事吧?”
这时他才惊醒,再次深深的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激动的心情,颤抖的声音问:
“小伙子,我眼睛还不太适应,你帮我看看,这个小伙子肋部是不是有一道闪电样的纹身,还是红色的?”
“是啊!雷震之前说过,这个纹身从小就有,他也不知是纹上去的还是从胎里带出来的。”
老者听完,上半身摇晃了摇晃,有些口渴般的呢喃着:
“难道老天见我受了这么多罪来补偿我么?但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还没惩罚够?”
“前辈您在说什么?”
牛壮上前关切的问,他见这老者有点不正常,怕他刚出来不适应,赶紧关心的问。
“呵呵,没事没事!老了,不中用了!”
这老者开口敷衍道,明显心思不在这。
遥想当年,意气风发之时,风流之地偶遇那天仙般的的女子,两人相识相知相念。春风几度,已是有孕在身,十月怀胎,为自己生下一个大胖小子!
真是温柔乡英雄冢,就在自己最幸福的时刻,却被人暗算,自己再也见不到刚出生的孩子,感受那温暖的怀抱。
其实,这残疾老人名曰雷寒山,刺幽就是他一手创建,当时刺幽虽并不出名,但也已稍具雏形。而他在一次风流快活时偶遇一女,她虽为青楼之人,但从不卖身,人也漂亮温柔体贴,两人相敬如宾,很快有了孩子。
此时的雷寒山年纪已然不轻,他在年少时并无婚姻,此时一旦陷进去就不可自拔,特别是儿子的出生,更令他欣喜若狂,宠爱的她们母子快要上天了。哪知因为自己一直陪伴母子,对刺幽的管理就少了,被刚吸收进刺幽的王天宇所乘,就在孩子出生的那天,被他陷害囚禁,再也没有出来,更没再见她们母子。
当他每每问起王天宇她们母子的情况时,王天宇都笑而不答,弄得他既着急又没辙,僵持了十几年,这也是他还活着的信念所在,要不然他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玩玩没想到的是,自己竟被自己孩子所救,这怎不是命运弄人!
当年孩子出生,他一眼就看到他左肋上的那个纹身,那不是人有意纹上去的,而是天生自带的,因为形似闪电,仿佛雷声震天,所以取名雷震。
“这,这小伙子叫什么?”
这老者像是刚想起来,赶忙问牛壮。
“我刚刚说过了啊!他跟您老人家一个姓氏,也姓雷,叫雷震。”
牛壮仔细解释道。
“果然,果然如此啊!”
这老者又开始喃喃自语,一边说着竟有点泪眼婆娑,牛壮眨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想着他或许是因为刚见到太阳,时间长了留点眼泪也是正常,就没多想,而雷震还在呼呼大睡,对身旁的事毫不知晓。
“能跟我说说这孩子的事情么?”
老者开口,语气中带着恳求。
牛壮思量片刻,觉得也没必要隐瞒,毕竟对方已经被囚禁于此十几年,跟雷震一定没有仇怨,就把怎么认识他,然后怎么一起闯荡的事情跟他诉说一遍。老者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中间没插一句话,一直这么静静的听着。
直到牛壮讲完,他还意犹未尽,目光中的慈爱都快要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