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辛,奢华而明亮的殿宇内,男子抬起了他的头,英俊的脸上挂着笑意。
“代行者出现了……什么?为什么她拒绝了,看来我要亲自走一趟了。”脸上的笑意褪去,肃穆之色浮于面庞,男子潇洒地离开了纯白的王座,所过之处留下的是光的影。
云注视着权柄,他一眼便能分辨这光之王的权杖,权杖固执地坚守着,它散发着强烈的光,这是在逼迫少女答应它的约束。
权杖代表着光之王的意志,这个意志正期盼着少女的决心。
“我拒绝。”少女坚定地回答。
权杖颤抖了,它似乎在发怒。权杖爆发出纯白的光,洁白的广玉兰瓣自无云的苍天飘落。
“该死,我们快跑。”云的脸色发青,他抓起少女的手正要逃离。一道光幕挡在少年身前,纯净的光芒将二人推后了。
“云,你为什么要逃呢?”轻佻的男声传入耳畔,云只好转过身子。
青年身披广玉兰的法师袍,金纹装饰着这件不染尘土的袍子,他静立在天上,灼灼地眸光能看穿人心。
“米杰尔大哥,好久不见了,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呢?”云心中肃然,强笑向光之王以崇敬的问候。
“云,你不必对假以辞色,诺森早已警示过你,但你仍就不改过。今天你触犯了我的权柄,那么下次,你是不是将抢夺我的王座呢?”光之王淡笑着,他的神光恬静而深远,从他的目光中,可以看到隐隐的溺爱。
“我不过是想将圣典授予我的学徒,这又有什么问题?”云心中是叛逆,他无法认可光之王的想法。
“是啊,你愿将圣典赠予她,我又怎会因此动怒。然而,你竟擅阻止圣典的选择,毫无恭敬之心,这……便是你的罪。”
“呵,我可不愿我的朋友为了这无用的王权而牺牲自由。”
“你是在诋毁我王权的荣耀,是什么让你变得此等狂妄。”
“我难道说错了么,中域是这样的颓败,难道不是因为你们九王之权的无能么?我从无限书库中翻阅了无数典籍,上面记载都控诉着你们的迂腐与不堪。”
“这就是你做出之前恶行的原因么?正是我等的掌控下中域才最为安稳,又有什么会比生命更为宝贵。而你之前却做出屠戮的恶行,竟只为发展自我,你的罪才是真正的险恶。”光之王平和地宣言,他的言语如同定罪之锤,敲击着云与苏菲的内心。
“苏菲,千万不要听信他的话,他现在说的是灵言……”云提醒着身边的少女,但为时已晚。少女又怎能抗拒光之王的言语呢,何况光之王所言本就是事实,少女已经确信了光之王的话语。
苏菲认定了云的罪恶,“云你真的错了,你还是认罪吧。”少女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少年,信仰之种在这时发挥了作用,即使认定了云的罪恶,少女待他依旧。
云沉默了,他自知站在无理的一方。
“云,你放心,我今天本就不是为你而来。”光之王的目光从云的身上收回,他看向一旁的少女,“苏菲·波兰特,你可愿从我手中接过光之王的权柄,成为地上之代行者。”光之王的灵言深入少女的心灵,诱惑着少女的心智。
少女呆立在光之王的身前,心还在挣扎着,对自由的追求与灵言诱惑在心灵中交战。
“不要……”云的眼中闪过厉色,猩红的蔷薇将光之王包围。
“你以为靠你这个半成品的第一诫法就可以阻止我么?你以前太懒散了,根本没从卡捷琳娜那里学得它的真谛。”光之王左手一挥,纯白的光芒带走了美丽的花瓣。
“我再问你一次,你是否愿意成为我之代言。”光之王的语气一转,温软的神光如同纯净的云,“我明白你心中的顾虑,接过我的权柄并不意味着束缚,而我就是最好的例子,我不为责任所缚,亦不为誓言所羁。而你日后也可如此。”
光之王的言语冲垮了少女的最后防线,苏菲终于下定决心,双手托起了金色的权柄。
契约开始签订,约束也开始生成,少女这才发现,过程自己并不像光之王所言,她的血肉已不属于自己,少女感受到了世界将责任压在她的双肩,从此,救济者将成为她的名。
光之王笑了,他已经没必要呆在这,仪式即将完成,自己摆脱了这长久的枷锁,他没有再留意身边的二人,就这么离开了,他要赶快回到自己的王座,享受这份喜悦。
光之王走了,契约的光茫也停歇了,云的嘴角扬起,他在偷笑。光之王终究没有算计到,信仰之种早已深埋少女心间,苏菲本就已心有束缚。
光之王受众人的膜拜,云的信仰典义也是他所赠予,那么他的权柄中怎不会蕴藏信仰的神力呢?信仰之中窃取着权杖中的神力,同时也在逐渐侵蚀契约的约束。
先前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将光之王权的根本引出,果然,权柄现身了,甚至连光之王也亲露神貌。
苏菲神色忧伤,九王之权是中域的信仰,而自己却被信仰背叛。少女本甘于平庸,光之王却将责任强加于她的肩上,这便是神的自私么,神高高在上,不念万物存亡,亦不顾信徒的情。
“不用伤感,仔细去感受,我想你会收获惊喜。”云的声音回荡在耳畔,苏菲的神念顺着云的指引沉入心脏。
接受了光之王权,少女真如其所说的,心由光成,她的心脏此时已变成一团纯净的光球。古老的符文在光球中飘荡,这些文字便是契约。
光球之中,一缕微弱的能量在蠕动,它吞噬身边的能量,也吞咽着靠近它的文字,这就是云给我的生命之种的能量吧,少女想到。
按照那道能量的吞噬速度,一年便可将束缚破除了吧,而自己也将重获自由人的身份。
接下来的几天,云每天都会去角斗场,日复一日,生活在平静之中度过。
东域,弗雷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战争,依靠着云车,审判之庭的军队在短短两天内便被送至波鲁帕境内,今晚他们将要夜袭在巨熊平原驻扎的裁决之庭的三万骑士大军。
弗雷亲自来到了前线,他将带领军队进行这次夜袭。现在,他默默地躺在营帐中,现在他要做的便是等待夜幕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