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首席包厢里面的丁俊升喝着美酒心中暗暗得意,为了得到这霞蔚古琴,他花费了万斤黄金,送了十名美艳处女给乐器行老板,同时还暗中指使蔡阳给乐器行老板的儿子下套,致使老板的儿子锒铛入狱,以金钱美女加上老板儿子的一条命,这才把这古琴弄了来。要说那乐器行老板的背景也很深厚,只是儿子身陷囹圄证据确凿事实清楚,若非指控方撤诉,儿子性命难保,明知此事乃是中了大皇子的陷阱却无佐证反诉,况且落入陷阱之后的儿子也确实做了那些国法难容之事,因此老板才无奈低头服软交出古琴,对儿子的“好友”蔡阳更是恨之入骨,却没办法报复。
丁俊升此举纯粹是为了讨好妹妹,当然也是为了讨好宠爱妹妹的父皇。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如果在南恒谷王浩和陈雷被杀了,而自己的人却活着回来了,妹妹和祁顺是否会怀疑自己?丁俊升甚至已经安排了最毒的手段,在最后关头,自己的人也要“被杀”两个,而剩下的这个人,只要把得到的宝物或秘笈交给自己,这个人也不会再活在世上。
如今礼物送到,力压全场,丁俊升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金玉满堂棋具一套,送礼者——国师弟子王浩,仙遗城王氏家族……”闻迥继续报着礼品,一套棋具能值几何?丁俊升不懂围棋,他的手下也没有围棋高手,即便是御史李健阳,也是对博弈之道一窍不通。
丁俊升不懂,不等于所有人都不懂,完整的围棋棋具压根就没有很便宜的,尤其是棋枰,如果以相等体积的同种木料做出的其它家具来与棋枰比较,那么二者的价格将会悬殊数倍甚至数十倍,下过围棋买过棋具的人都知道,贵的是后者。
“金玉满堂”一出,在台下也引起了诸多议论,这金玉满堂棋具,说白了就是黄金做的棋枰,黑翡翠和白翡翠做的棋子。
所谓“黄金有价玉无价”,棋枰大小的整块黄金如何难得姑且不论,只说这两盒三百多颗圆润晶莹的双色翡翠棋子,其价值已经无法估量了。因此懂得围棋棋具的,还有听说过金玉满堂这套宝贝的,无不惊叹连连。
要说仙遗城王家虽然根基庞大财力雄厚,但是这套棋具,怕是王家所有的财富都变现加起来也买不起。
“行啊你小子,好东西也舍不得拿给我玩,送给师姐倒是大方。”陆羽打趣王浩。
“原本我都不知道家里还有这套棋具,要不然以咱俩的交情,我就是不拿给你玩,也会跟你提一嘴,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心里存不住事。”王浩急忙辩解。
“好了好了,我就是开玩笑的。下棋下的是棋艺,比的是策略,棋具好坏都意义不大。不过话说回来,这东西送给师姐还的确是很恰当很般配的礼物。”
陆羽跟王浩聊着天,喝着酒,不时的还端起酒杯向几位师兄示意同干,眼看着台上闻迥已经在唱报最后几件礼品,心里考虑自己的礼物何时送上去。
陆羽正在考量,却见台下收礼处去了一位客人,那人看上去有二十四五的年纪,身材修长,一身武者打扮,与收礼人正在说着什么。片刻之后,收礼处的两人章的一人手拿一物走到台上,与闻迥耳语几句,又将手指向台下那位客人,那位客人也不返回客位,只是在台下等待。
闻迥点了点头,接过来人手里的物事,挥手让来人下台,然后稍稍走向台上灯火较为明亮之处,举起手中之物,众人看的真切,那是一把带鞘长剑,只听闻迥说道:“各位嘉宾,适才有来自东海之滨的坤武第一门派——穹涯派少掌门席中玉献上礼品——穹涯派镇派之宝青乌剑,席少掌门说此剑为坤武大陆最利,并且要求上台亲自展示,欲与在座各位的宝刀宝剑互斫,以为验证。下面有请席少掌门上台。”
陆羽心说又来了一个姓席的穹涯少掌门,莫非是席叶奇的儿子?如果真是,这席叶奇当爹可够早的,儿子都这么大了。陆羽炼了混元经,倒也不惧穹涯派查出是他杀了席叶奇来报仇。当下凝神观看,一则看剑,二则看人。
那席中玉没有走台阶,而是轻轻一纵就到了台上。
“好轻功!”台下有人赞叹。“坤武一流门派,果然有真才实学……”台下众人又是一阵议论。
席中玉团团一揖,说道:“在下陪伴祖母来到仙遗城,原本另有要事,没想到却适逢公主殿下的生辰,因此特来恭贺公主殿下。只因来的匆忙,未能准备贺礼,只好将此青乌剑献上,在下听闻公主殿下乃是国师弟子,武功自然是好的,但是武功好也需配备利器,这青乌剑天下至利,斫砍其它刀剑不在话下,诸位贵客如有不信,可上台一试。若有能不被我青乌斩断的兵器,我穹涯派愿赔以重金,为在下所言不实致歉。”
这席中玉本是跟随祖母来寻找父亲,当日他父亲来松鼎山脉采药,却逾期不归,日前席叶奇的母亲慕容萍出关,担心儿子遇见了凶兽,就带领孙子前来寻找。结果在松鼎山脉转了几回,也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仙遗城内有慕容萍故人,养有异种犬,慕容萍进仙遗城是借狗来了,结果故人出游了,狗也被故人带走,慕容萍正彷徨无计,却在故人居所听见有人谈论公主庆生,就投递了拜帖前来恭贺,坤武一流门派的面子还是很大的,主办庆生的官员立即接受了拜帖。此刻慕容萍就坐在院内角落的一张桌子后,慕容萍刚才听闻迥说道如果礼物出众,可与仙遗皇帝产生联系,因此命孙子将镇派宝剑送上,她也担心万一是皇族高手对她的儿子不利,穹涯虽然名声赫赫,却远不足以与一国之力抗衡。此外,孙子也算是年轻人中的俊杰,风流倜傥且武功高强,一不留神娶了公主就形成了强强联手,岂不乐哉。如果她今日不来参加活动,而是直接求见皇帝,凭借门派声名,皇帝也必然会与她会晤,不过那样就只是个形式罢了,不会得到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对于席中玉的表现,大皇子丁俊升第一个心中不忿,王氏家族把王浩的名字顶在前面送礼,礼物虽然不见得就比大皇子的古琴差,但是也没有盖过大皇子的风头。可是这席中玉的话就太狂了,坤武第一啊!不论是他大皇子的古琴还是王浩的棋具,哪个也无法称为是坤武第一。偏偏他席中玉就敢这么说,这不是赤裸裸滴抢风头还是什么?想到这里,丁俊升从腰间解下一把剑交给李健阳道:“去试试孤这把‘松纹剑’,赢了就告诉他这是孤的剑,输了就什么也别提,台下随便找个地方待着,不用回包厢来了。”大皇子这把松纹剑原本也是切金断玉削铁如泥,但是看那席中玉自信满满,大皇子心里也是没谱。
李健阳径直上台,台下人认识他的官位,没有任何阻挡。
李健阳在台上作了个罗圈揖道:“我来试一试席掌门的利剑,不过我认为应该是用我的剑来砍你的剑才可以,如果只是用你的剑来砍我的,就不足以论证你的剑是最利的。”
席中玉微微一笑道:“好!就按照这位大人的意见办。不过应该是剑锋斫剑锋。”说着一把抽出青乌剑,随着“嗡”的一声剑鸣,青乌剑出鞘,席中玉单手持剑横在李健阳胸前,映得李健阳眉毛都成了青绿色。
李健阳再不多话,也是“啌”的一声抽出松纹剑,奋力向着青乌剑砍去,只听“锵”的一声鸣响绕耳不绝,李健阳平端剑脊审视自己的松纹剑,只见剑身中段一个明晃晃的大豁子触目惊心,心说这要是我的力量可以增加一倍的话,松纹剑就直接断了。再看青乌剑时,却是毫发无伤。
李健阳赧然抱拳道:“我的剑不若席掌门的青乌剑,在下领教了。”说完匆匆下台,也不回包厢,随便找了张无人的桌子开始喝闷酒。
席中玉面对台下说道:“适才这位大人的剑,也应是削铁如泥的宝剑,若是再普通一些的剑,此刻已是断为两截了。还有哪位朋友来印证一下的?”
随后又有数人上台,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錈链槊棒鞭锏锤抓拐子流星,十八般兵器均有来试,结果除了一对铜锤和一只巨斧被斫残之外,其它兵器都被削为两截。如此一来,刚才李健阳的那把豁口的松纹竟然大有面子。丁俊升都想派人把李健阳喊回来了,不过再一想觉得有面子也终究沦为映衬席中玉的绿叶,所以又按下了叫回李健阳的念头。
这时满座宾客已经无人肯上台去验证青乌剑的锋利。
“还有没有人来印证的?如果没有,我这把青乌就请闻大人转交给公主殿下,另外,在下还想一睹公主殿下的芳泽,聊表在下对公主殿下的仰慕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