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真真假假,又何必在意,假如是假的,永远也成不了真的,不是吗?
“喂,浅葱!”雪歌扶额无奈,这小子从来都是这副德性,也不配合一下,让自己唱独角戏,虽然心里这样腹徘,但是笑着面上打哈哈着,“浅葱这小子还会害羞竟然,啧啧,不错嘛,让哥哥我很是欣赏”
屋子里回答的是安静,梁默好整以睱的看着雪歌在那里像耍猴似的,嘴角微微上扬,显示出他的好心情,
外间,
浅葱拿了杯子准备接水,“浅葱,梁默回来没?”
听到声音后,浅葱只是向后暼了一眼某个跟要嫁人欣喜的小媳妇,淡漠的敷衍一句“不知……”然后打开饮水机开始接水,
“哇哇哇,梁默怎么还不回来,我记得打听来的消息应该没错才对,呀”水泉开始烦躁挠头,挠挠挠,挠的浅葱心里发毛,冷冷的回头看了他一眼,“里屋。”说完也不等水泉反应,自顾自的坐在外间的沙发上,随手拿起遥控器,看起电视来,
“啊?”里间是什么鬼?水泉愣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神速冲到了里间,一进门就看到梁默随意闲适的姿态,一个兴奋扑了上去,“梁默~”
梁默早就发觉但也不躲,顺势张开怀抱接住水泉,笑着抚摸着怀里人的头,一下一下的揉着,
“梁默你回来了,浅葱那个自私鬼竟然说不知道,切,什么呀”水泉很嫌弃的切了一下,抬头瞬间换成一副撒娇的乖孩子,温顺的用头蹭着梁默的手“梁默,你就住下了是吗?别回家了,好不好”像是征求意见一般,依偎半跪坐拽着梁默另外一只手的衣袖,来回摇晃着,眼里还不失时机的挤出点惊醒的泪花,显得格外令人怜爱,
“好好,不走了,不走了”
“那,军训完之后也不走了吗?”
“嗯嗯,不走,不走”
一听这样的保证,水泉高兴的在床上蹦了起来,像个小孩子得到糖果一般,
自始自终雪歌都未曾说话,平淡的看着眼前两人的互动,眼里如湖水一般平静非常,但是,用来斜靠着桌子背过去垫着的手早已紧握成拳,因为打球而略黄铜色的手心被指甲掐出丝丝血痕,不过呢,我们的雪歌大大怎么可能在气势上输给别人呢。
雪歌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略带薄凉也只是一瞬,转眼换成戏谑“啧啧,水泉这虽然说十月份,秋老虎还在,你不怕你这粘来粘去,让梁默长出痱子么,恩?而且水泉,你真是偏向,哥哥我又陪吃饭,又陪打饭打水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吧,所以说……”
“啊?”水泉这才发觉屋里还有一个人,不情愿的从床上下来,紧挨着梁默坐下,靠着梁默,这才懒洋洋的开口,“所以说,你这个混蛋给你个太阳,你难道还想要月亮和星星,还有,浅葱在外面哦,你要去抢饭的话,现在还来得及哦,并且既然你想要苦劳,那外面放着的梁默的饭也给你好了,我和梁默出去吃”
“什么?!给我了,你别反悔,呀哩吼,饭啊我来了”雪歌一听到吃的,很不争气跑了出去,不过在门口停顿了一下,转头正好对上梁默雷打不动的温和笑脸,脸色沉了一秒,转身出去,哼,这一仗输赢让给你,便宜你了。
浅葱打了个哈欠,坐在沙发上无聊的扒拉着饭,时不时的换个台,里面发生什么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去知道,反正一贯的与自己无关,不闻不问就对了,反正那个人搂谁在怀里又怎么样,反正……反正什么,怎么不自觉的又……一想到这里浅葱皱着眉头又狠狠地扒拉着饭,
“喂喂,你小子不吃别浪费啊,这么好的饭都被你糟蹋了,真是……唉”雪歌一把冲上来,看着浅葱面前稀里哗啦的饭,心疼极了,嘴里还不住的嘟囔着“罪过,罪过,老天爷千万不要跟这小子生气”
“呐,给你了”浅葱把饭盆一推难得好脾气,
“真的?不许反悔昂,我要开吃了”
浅葱也懒得理会雪歌那种饿死鬼的吃法,端起桌子上放的杯子,细细的品着,纯黑咖啡的味道,苦涩侵略着整个口腔,整个心也仿佛被苦涩席卷,闭上眼睛慢慢品味着这种苦涩无比的刺激感,“雪歌,你住里间吧”轻而不稳的声音,带着苦涩吐露出来,淡淡的,像是风浮过水面,也只一刹。
“唔唔,好吃好吃,浅葱你说啥,要跟我一个屋?咳咳,咳咳,妈的,噎住了,咳咳,咳咳”雪歌慌忙站起来开始找水杯,接水猛灌一气呵成,好久好久才顺过气,“你说啥,要跟我一屋,没听错吧”
浅葱没回答,只是继续端着咖啡,慢慢的啜饮,一点一点,
雪歌很狗腿的跑到浅葱面前,半蹲着与他平视,“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这等好事,我当然……”
“如果这样的话,我也同意,梁默跟我一起睡外间好不好,好不好嘛”这边水泉拉着梁默刚走了出来,就听到雪歌的欢呼,
“不了,我喜欢里间安静”出乎意料,梁默反对了,仍旧带着他温和的笑容,反对了……
当事人如果反对的话,这事就没办法谈了,水泉眼里又泛出水花,可怜兮兮的“为什么,为什么,梁默不喜欢跟我一起吗?为什么嘛”
“乖,傻孩子乖,我刚回来需要适应一下群居的生活,外间有些吵,我会睡不着的,乖啦”梁默手轻柔的抚摸着水泉的头,可眼睛却望向了四个人中最悠闲坐在沙发上享受咖啡的那个人身上,
雪歌也看着浅葱,没有发话,毕竟这种事当然是目前位于里间两个当事人的事,其他的人说多了也只是添乱,
浅葱没有任何反应,依旧老神在在的垂下眸眼眸,耐心品着咖啡,似乎喝咖啡才是他当下应该关心的事,
屋里又一片安静,安静的让人片刻窒息,许久,一杯咖啡见了底,浅葱看着空空的杯底忽然笑了,果然咖啡这种东西,越到底下,越是刺激感官的苦涩,却让喝的人甘之若饴,自讨苦吃而已。
浅葱随意站了起来,“随便……”丢下这句话进了里间,顺带着关上了门,把一切喧闹关在了不属于自己的另外一个世界。
随便是什么意思,雪歌和水泉面面相觑,表示不知所云,梁默看着紧关上的房门,忽然笑了,随便是什么,不就是……
“所以说,到底?”水泉如好奇宝宝一般抬头问着眼前莫名笑意的梁默,
“管他呢,我就和浅葱在一起睡了”雪歌可不会让梁默称心如意,嘟囔着开始卷铺盖收拾东西,那叫个神速,先是利落的把散乱被子叠好,然后把枕头铺平,放在上面,在水泉张嘴惊讶中打算抱着进里屋,
“喂,梁默,你让开,不帮忙就算了别挡门口”
“这样子啊,我也要进屋把梁默的东西搬出来,所以梁默让开一下啦”
梁默纹丝未动,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什么,在雪歌按捺不住想要冲破的时候,说了话“你们两个真是积极,不过……”温和笑容始终达不到眼底,“我如果不同意,似乎要说抱歉,你们也只能是白忙一场”
“你!”雪歌不怒反笑,“这刚搬回宿舍,就要宣誓自己在宿舍的地位吗?我的班长,不,还有宿舍长……”
宿舍长……
水泉忽然想起某天经过图书室听到的对话,
“班长,那个,我……你们宿舍没有宿舍长,那个不如,不如……”班里男生活委早就溜去玩了,女生活委紫绪川担起所有的关于生活方面的事情,
“哦?这种事不是你们两个生活委负责的吗?怎么……”
“我是觉得,班长虽然不住宿舍,但是,觉得只有班长才能胜任宿舍长的职位,其他的,其他的……”绪川才不会直接说是想和梁默多说几句话,才来问得这种真实理由了。
“不是还有雪歌吗?他不是体委也有能力不是吗?”
“这个……这个雪歌同学他,他”开玩笑,我又不喜欢那个花里胡哨,跟小混混似的男生,绪川低着头故作害羞,心里却骂了雪歌好几遍,好几遍。
梁默似乎不愿意为难这位看似很害羞的生活委了,温和一笑,“好,我接受……”于是很是体贴的答应了。
所以说,班长兼宿舍长,权力这种东西,不说可以,没啥事,但是明摆着说出来也是足够的压死人的,起码能压死一般学生。水泉想到这里不禁汗颜,上前一步充当和事佬,“嘛,你们两个不用这样剑拔弩张,针锋相对了,都是一个宿舍的,别伤了和气不是吗?那个雪歌既然梁默不愿意就不愿意吧,等他住习惯了再议,哈哈”
“……”看着梁默那眼里深藏的得意,就像上前冲那张欠揍的脸打一顿,不过,雪歌想起浅葱的那句随便,也了然了什么,转身把被子重新放回床上,扑了上去,那小子如果硬是不愿意,估计谁也……不能强迫吧……
于是这场类似于小规模战争,以雪歌退让,梁默又小胜一局而无声息告终。
夜幕降临,
浅葱自中午关门进屋后就一直保持着趴在床上头深埋的姿势一动不动,外间没有声音,似乎是都出去了,身边的床铺也静悄悄的,
“唉……”叹了口气,在这无比的静谧中,不知不觉混混睡去,
那晚浅葱又做梦了,梦见的是小时候的事情,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才回来呢?”小小的浅葱坐在妈妈怀里,好奇的问着,
“小浅,乖,爸爸只是工作忙而已,大概,大概一会儿就回来了”虽然妈妈温柔的笑着,但是小小的浅葱觉得妈妈一点也不开心,是因为爸爸好几天,不应该说好久好久都没有晚上回来一起吃饭,或者和妈妈一起睡觉了吧,为什么呢,爸爸到底忙什么,怎么这样子把妈妈和自己丢在家里呢?
是啊,这是浅子容第n次打电话说不回家了,葱然尽管心里苦涩着但是还是如平常温柔的笑对怀里的孩子,
小浅葱看着自家妈妈笑怪怪的,伸出小手拍拍妈妈的脸,“妈妈是不是不舒服,哪里疼吗?老师告诉小浅说,‘如果哪里疼的话,就拍拍那个地方,然后说痛痛飞走,痛痛飞走’就不痛了,嘿嘿”
葱然看着自己天真可爱的孩子,忽然泪如雨下,轻轻的对小浅葱说了一句话,
可是,小浅葱听不懂,也不明白……
浅葱微微睁开眼,窗外华灯初上,已是深夜,周围静悄悄的,慢慢爬起来,舒展了一下因为姿势不对压的泛疼的胳膊,习惯性回头看到对面床铺上早已躺了个人,那人似是已经睡熟呼吸均匀,浅葱下床悄悄接近,于床边半蹲下,凑近一看发现那人睡得也不安稳,眉头微微皱在一起,好看的唇没有了白日里上扬的弧度,此时紧紧抿在一起,成了一条生硬的直线,
无意识的伸手想去抚平那份不安稳,快触及到的时候,手停住了,浅葱看着自己的手为这种行为感到不解,起身远离了那个人,走到桌前看了一眼那因为未完成的稿子而还亮着的电脑,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写下去的灵感,随手合上电脑,动作缓慢,好像生怕吵醒了身后睡着的人。
做完这些后,缓缓的走到窗前,插着裤子口袋,斜靠在窗框边,抬头望着天上朦胧的月色,以及这灯红酒绿虚幻的世界,思绪飘远,那个忽然哭泣的温柔女人,当时到底,说了些什么,似乎是很重要的事情,自己到底遗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