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匍匐在窗台的帘布上,惊碎了顾景云的美梦。一头从床上扎起,像形成生物钟一样在五分钟内穿完衣服,洗漱完毕,走到窗前伸了个懒腰,随手将窗帘拉开。远处草坪边的小径走过一个手持篮球的男生。“陆离?”低头看了看表,六点十五分,“这么早就去打球了?”正好自己也无睡意,去探探他的球技,说不定还能弥补一下自己的冲撞。
出门前对着洗脸台上的镜子摆弄了好一会儿,顾景云才拿着垃圾袋出门,去餐厅快速解决了早饭穿过小河,远远望见了陆离,一个人运球、扣篮,完全没有想象中的迟钝。真是奇怪,明明看起来胖胖的他却拥有这么灵活的身姿。顾景云带着小小的激动跑过去,在陆离快要起跳的瞬间截住了球。她看到陆离迷茫的神色,盯着他的眼睛挑衅:“打一场?”陆离运动过后的脸颊愈发绯红,汗水从额角滑落,顿了顿,放下双手,回道:“我不打女人。”
“欸?这怎么算打女人?一个人打多没意思,我陪你。”
“你会?”
“专业的术语不会,但打打还是可以的。”
陆离盯着她,没有再说话。风吹起顾景云额际微卷的发丝和束在脑后的马尾,一阵一阵迎着抛落之势交替。看到这个女生眼里的期待,内心竟也涌起了多少欢愉。
“来吧。”顾景云第一次觉得陆离的声音那么好听,不是成熟男性特有的磁性,也不是软嚅的细腻。但具体是怎样的,自己也说不上来。也许是他恰时的回应,填满了自己对未知世界的忧戚。
“站着,别动。”陆离走到篮球架下,拿起手表晃了晃,“还有五分钟上自修哦。”他把外衣和书包一并单手挂在右肩上潇洒离去,末了还回头叮嘱,“别忘了我的球,玩得尽兴。”
“喂…喂。”什么好感一瞬间清零,顾景云抱着篮球的手松下,趁反弹之势泄愤地踢出一脚,眼见得篮球直直穿过遮挡在球场与小河间的一丛树,只听“嘭”的一声,应是球落入水中的哀嚎。顾景云愣了几秒,快步跑上前,扒开树丛,就看见那只在河面游泳的篮球,心里顿时一万匹马奔腾而过。救球还是上课?正当她决定做一回小人的时候陆离又折了回来。“怎么回事?”
“啊,那个…你的球也太有灵性了吧。”
“刚才什么声音?”顾景云认命地垂下头,手指了指缝隙外的小河。顺着她的手看过去,陆离就发现了自己漂浮在河面挣扎的球。等了几秒钟也不见得有什么动静,顾景云睁开一只眼,对上了陆离压着怒气的双眼,立马把双眼都睁开,小心翼翼地说:“我现在就去救它。”
“不必了,先去上课,下课后我自会解决。”
“欸?不行啊,万一瘪了怎么办?”
“再不走上课就来不及了,这星期是我们第一次双休日自修,别给老师留下坏印象——至于我,你在我眼里早就劣迹斑斑,罪无可恕了。”
“你…我…对不起。”
“这句道歉我暂且收下了。”陆离看顾景云一直没反应,皱了皱眉,拉过她的手向自修教室疾步走去。
陆离的手温暖而令人心安,就像小时候做错了事最终都会被大人原谅的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