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卷七
虽然寻找两生花的人不算少,但是整座山都开满了樱花,所有人都有意识的分散开来,所以破空摩耶一路走来并没有碰到几个人。
漫山遍野开满了粉色或白色的樱花,破空摩耶一路走来也有一个时辰了,别说两生花,连一朵单独的红色的樱花都没有看见。
“师傅,这两生花会不会没有开在树上,而是开在地上啊?”摩耶停下脚步回头问走在后面的破空。
破空一路漫不经心的跟着摩耶瞎晃荡,见摩耶停下也停了下来。
“啊,是啊。那个女祭师也没说这两生花是樱花还是别的什么花啊。不过一路走来,看到的人都是往樱花树上找的啊。”破空想了不到三秒说到。
“师傅不是说这夕山五百年才现世一次?没有人能活五百年不死的,想来大家都没经验,我估计没人见过这两生花,至少这群寻花的人应该不知道。”
“哎呀,徒弟好聪明,这都想到了。”破空一拍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两生花确实不是樱花。”突然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传来。
一道妙曼的白色身影从樱花林深处走来。
破空与摩耶不经屏住呼吸,不是因为这徐徐走来的女子有一张充满灵气的脸,空灵似仙人之姿,而是因为以破空的修为居然没有发现在林中的女子。
白衣女子来到二人面前,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向二人,“不过这两生花却是寄生在这樱花树上,所以你们也没找错。”女子说着抬头望了望旁边的樱花树枝。
“多谢姑娘告知。”摩耶微微一笑谢过面前的小姑娘。
破空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女子。
女子对摩耶愉悦的一笑,又盯住破空,挑了挑眉,开口说道,“大师,你是不喜我?”
“小施主误会了,贫僧只是觉得小施主有些面熟,又一时想不起来,在苦恼吧了。”破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哼。”白衣女子不悦的哼就一声,又笑逐颜开的对摩耶说,“你们之所以还没找到呢,是因为这花还没开。唉,说着说着,这花就开了。”女子惊喜的望向之前她所看的那颗樱花树枝上。
破空摩耶齐齐望去,果然看见先前开满樱花的枝头并蒂开出两朵花,一红一白,并不是樱花的样子,比樱花大,花瓣层层叠叠,闪着如星星般的光点,飘散出一种不同与樱花的清淡幽香。
“两生花。”摩耶突然感到一阵意识恍惚,赶紧运行起宗门心法,抱元守一,静心宁神。
白衣女子嘻嘻一笑,抬手一招,两生花飞离枝头飞到了女子手中,奇怪的是破空在一旁看着,并未出手争夺。
女子一手托着两生花,一手飞快的捏着法诀,“阴阳换,轮回转。”一字一诀,“悟生死,见彼端。开!”
两生花随着法诀光芒越来越盛,慢慢从女子手中飞起,随着最后一个开字诀,飞到空中的两生花突然炸裂,花瓣化为星光飞射出去,向星星粉末一样从空中散落,洒满整座山头。
摩耶被两生花炸裂带来的强光刺的忍不住闭了一下眼,再一看,漫天撒下的星光极为好看。
“好美。”摩耶也忍不住感叹一下。过了一会也没听到有人附和,摩耶再一看周围,哪里还有什么人?
“师傅?”摩耶愣了一下,扯开嗓子喊了一声。
然而并未有人回应。破空和白衣女子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难道我进去前世了?”摩耶看看周围的樱花,“不对呀,我这不是还在原来的地方嘛。”
四周寂静无声,摩耶只得独自一人继续往樱花深处走去。今晚的月亮很亮,月华照亮了林中的小路。摩耶一路走来,仔细留意周围,别说是破空,一个人也没碰上,仿佛一瞬间山上只剩下自己。
“吴执,吴执。”不知何处传来一阵呼唤。
摩耶一惊,回过头来,身后空无一人,四处望去也没有人。
摩耶吐出一口气,几乎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吴执,吴执。”当摩耶又继续前进时,声音又向了起来。
“谁。”摩耶仔细听来,却分辨不出声音从何处传来。“什么人装神弄鬼的?”
“吴执,是我啊,你快想起来,快想起来。”
摩耶闭上眼睛,静下心来。
“吴执,想起来,想起来。”
声音一遍遍想起,摩耶开始莫名觉得声音有点耳熟,吴执?吴执是谁?难道是我的前世?
“吴执,吴执,吴执。”
摩耶突然睁开眼睛,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樱花树下。脸在阴影中,以摩耶的眼力居然也没有看清他长什么样。赤色长发披散在黑色长袍上,极为夺目。
对面的人和摩耶对视一眼转身消失在樱花树下。
虽然看不清对面人的脸,但摩耶就是能感觉到那人看自己的眼光。
“别走。”摩耶立马追了过去。
摩耶追了前面的身影一路,不知不觉出了樱花林,来到了一处山洞前的平地。
前面的身影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向摩耶。
这次,摩耶终于看清了前面男子的模样。
“你,你是……”摩耶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看到对面那张脸摩耶感到一瞬间的激动,他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激动。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又像隔了一层膜,东西出不来,他也看到里面是什么。
“吴执。”一滴泪从赤发男子的眼中留下,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
摩耶觉得自己听到了眼泪滴落的声音,眼前突然一片血红的模糊,他看到了,看到了一片血色飞渐。
刀,剑,反射出月光,刺到他的双眼,一刀落下,一颗头颅飞了出去,血从脖子上喷了出来,一剑刺出,刺穿了一具小小的身体,长剑一带将幼小的身躯带的飞了出去,撞到了一旁的土墙上又落了下来,血在空中化出了一个孤形。
周围是四处奔逃的村民,他们脸上的惊恐,绝望,临死时一脸的扭曲。摩耶看到一个个村民倒下,漫天都是飞舞的血色,但是他什么都听不到,也动弹不得,只能看着,连闭上眼睛都做不到。
无助,绝望,愤怒,地上的血流成了一条河。倒下的一张张脸,不在摩耶的记忆中,又让他感到熟悉。
一眼看去,看穿重重血色,摩耶又看到了对面那张脸。红色的发,像血一样鲜红。
“吴执,拿到红莲,拿到红莲。”赤发男子说完话,身影开始慢慢变淡。
察觉到赤发男子的变化,摩耶想要上前来到赤发男子身前,刚踏出一步,两侧突然遭到袭击。
摩耶一个转身回了原地,躲开袭击。只见前面突然多了两个人,两人皆是一身盔甲,充满杀伐之气,手持长枪挡在了摩耶前面。
“让开。”摩耶面无表情的历声说到。
只见盔甲人,挡在摩耶前方一动不动,貌似摩耶不再上前,盔甲人就不会主动攻击。
摩耶取下脖子上的一串念珠,持于右手中,直接攻了过去,与盔甲人战到了一处。
赤发男子的身影慢慢变得透明,一双眼注视着摩耶。
摩耶看到赤发男子透明的身影,不经下了重手。一甩念珠,抽飞了其中一个盔甲人,回身再一甩念珠,念珠飞出又将另一个盔甲人抽飞。
摩耶一个纵身落到赤发男子身前,一抬手接住了从身后飞回的念珠。
“吴执。”赤发男子伸出了一只手。
摩耶还来不及说话,赤发男子透明的身影直接消失了,摩耶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一颗黑色的珠子静静躺在他的手中。
摩耶握住珠子,拳头捏的死紧,闭上眼睛,泪水流了下来,他,无声的哭了。
摩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无助,绝望,愤怒的感觉似乎还留在身体里。也许是为了那些死去的人,和这个消失了的赤发男子,以及他最后说的两个字。
吴执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山洞,又望向夜空中的明月。
“这,就是我的前世吗?或者就是今生?”
摩耶从有记忆起,就呆在了空山山上。入空山宗之前的记忆,是没有的。师傅说,他被捡回来的时候昏迷不醒,醒了什么也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