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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斗剑

少女轻轻的哭了几声,又反应到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便悄悄的把唇凑到纪川耳边:

“纪川。。快带我走吧。”

吐气如兰,语调充满急促,也充满哀求。

纪川手无足措,只能伸手轻拍少女香肩,心中又怒又怜:“丫头,发生了什么?”

看到少女被逼成这番楚楚可怜的模样,纪川恨不得把做这件事的人大卸八块。

“他们要逼我嫁给司徒羽门,心悦不肯,便把我关了起来。。”

少女回想到成婚之事上父亲冰冷的态度,一双素手更加用力的抓紧纪川的后背,点点鲜血也沾在少年的身上。

纪川轻柔捉来心悦的一只小手,只见手指尖已是鲜血淋淋。

此情此情,纪川只是叹息一声:“对不起,你受苦了。”

“没关系,非你不嫁的。”回应坚定而柔顺。

纪川知道,心悦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只要她认定了,就很难再改变。

他在想:这一刻,就算是要了自己的命,也得护心悦周全——哪怕对面是司徒家。他知道,可能有人笑自己幼稚,然而幼稚的情感,反而是最真诚的。他不愿理会那些虚情假意,也从来不屑逢场作戏,这一次,他只要带她走。

“啪——啪——”孤零零的鼓掌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静。司徒羽门拍着手掌,一张微笑的脸上满是寒意:“好小子,好小子!”

“你觉得,当着我的面和我的未婚妻子搂搂抱抱,我会怎么对你呢?”

话音未落,一股狂猛的剑意喷薄而出,顿时有一道锐利的风扫堂而过,震得满堂的桌椅一阵摇晃。

“完了,司徒羽门要发怒了。”

“这就是十八岁的三段剑师么。。果然不凡!”

。。

“这个司徒羽门,实在是不简单哪。”赵延拈着几缕胡须,心中对自己这个未来的准女婿更加高看,不由得态度更加坚定了一分。

杀意毫不掩饰的从司徒羽门的目光中迸射而出,他从小到大,都是司徒家的天之骄子,他要的东西,从来逃不过他的手掌心,更何况是女人!

“你想如何?”纪权踏前一步,挡在了纪川两人的身前。对自己这位弟弟,他可是一直照顾得很,作为兄长,就得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

王阳也很讲义气的挡住纪川,毕竟今天之前,在打架的事情上一直是这位三哥在帮自己出头,这次说什么也要帮自己三哥壮壮声势。

“咳。。让各位看笑话了。”赵延干咳一声,走向纪川。场面并不好看,他开始后悔只派了那么一点人来守住自己女儿了。

扑在纪川怀中的少女戒备的紧紧盯着赵延,像一只受伤的小猫:“站住,不许你过来。”

对自己的这位父亲极度失望,想起离世前的母亲,少女又是一声抽噎。

“悦儿,别闹了。”赵延长叹了一口气,想起司徒家许诺的好处,稍微变软的心顿时硬了几分:“今日你必须嫁给羽门公子。”

“你再过来,我就。。我就。。”赵心悦咬着小唇,终是目光坚定道:“去找母亲。”

说完,她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匕首,颤抖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由于力道不稳,锋利的刃部就在肌肤上拉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线,鲜红的一道细痕在雪白的脖颈上格外扎眼,亦叫人心疼。

纪川面色大变:“丫头?你干什么?”同时,赶忙伸手去拿匕首。

开玩笑?自己的青梅竹马要是真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岂不是要疯掉?!

怀中人的另一只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臂:“纪川,不要。”

此时,她需要的只是配合,她只是需要自己的父亲拒绝司徒家的人,然后让自己和纪川在一起。

“你这是做什么?!”赵延又惊又怒,虽然他为了家族利益豁出了女儿的幸福,可是他绝对不能接受女儿为此丢掉性命!更何况感情的事可以慢慢培养,命要是没了,到哪里找的回来?人就是奇怪,现在他又开始后悔答应司徒家的这门亲事了:当初自己可是口口声声答应离世的欣然,要好好照顾女儿的啊!

议事厅中乱成一锅粥,纪权王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纪森和纪仇眼神交流着,看向纪川的目光中又有不同:虽然赵家小姐的想法他们多多少少也猜中了一些,只是没想到。。

“这小子这么有魅力?”想起昔日纪川在青城惹的各种麻烦,纪仇有些难以接受。

司徒羽门看向纪川的目光越来越凉,最后仿佛眼中凝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冰层。他又把目光转向少女,眯起眼睛寥落道:

“赵小姐,你就如此喜欢这个纪家这个小子?”

在他看来,论起天赋,纪川不过五段剑徒的实力,天赋不错,却并不算高。论起实力,自己身后有大司马家,纪家也实在不够看。然而即使如此,她还是选择了和自己相比如同废物一般的纪川!

“要你管。纪川,我们走。”说着,少女匕首比着脖颈,躲在纪川身后,拉着他慢慢向门口退去。从爹爹的神色中,她看到一丝松动,而纪家却是默许。现在,只要她和纪川能够顺利的逃走,今天的事情就会告一段落,也不会再有人逼她嫁给司徒家了。

司徒羽门轻叹一声闭起双眼,心中恨不得把纪川撕成千万碎片,同时对少女的选择不屑至极。长吸了一口气,沉寂几秒,终于嘿嘿笑道:

“我是你的未婚夫,你承认也罢,不认也罢。总之,你就是我的人。动手!”

“小心!”纪森一拍腰间剑鞘,宝剑天狼飞射而出,向着纪川回护而去。。然而,对方已占先机。

“铛”一声,纪川心猛地一跳,只觉身后的触感不翼而飞。回头看去,丫头已经被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老者抓住双手,地上的匕首断为两截,断裂处光滑如镜。

“你个老东西。。”纪川又惊又怒。

“纪川。”身旁响起纪森的声音。

“我没事。”纪川摇了摇头,一对眸子流泻着不可遏制的杀意看向老者。老者却是平静的回望过来,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目光转到被制的心悦,纪川只觉心中一闷,气势顿时颓了下去,只露出一丝苦笑。

他突然在想:若是今天,他有足够的实力,大可以带着自己心爱的女孩转身离开——可惜他没有。

那么,他只能缓缓的让自己的心情归于冷静:慌张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现在的局面也只有冷静。

“赵小姐,得罪了。”老者只是叹了一口气,便将心悦送向赵延。

“且慢,”一旁隐忍许久的纪森终于开口了。虽然司马家实力强大,不过自己的这个孙子,却是他心头的一块肉,他这次说什么也要给自己的孙子争取到幸福,哪怕得罪司徒家:“赵族长,我有一事终是想不明白。”

“纪老尽管问。”赵延似乎早有预料。他示意手下带走还在挣扎的女儿,此一时彼一时,看到自己的女儿安全了,他的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

“今日是我纪家纪川娶亲的日子,为何司徒家也现身此地?”

赵延一愣,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么明白的悔婚为何还要摆到台面上去说。不过整理了一下思路,他还是和气道:

“是这样的,司徒家已经在半月前求亲,只怪老夫当时酒后糊涂,忘记了此事。随后纪家前来求亲竟然一时疏漏,才会发生今天这种不愉快的事情的。”

“哼!”纪森冷笑一声,却又一时难以反驳:有些谎言,纵使明知是谎言,却又难以拆穿。

沉默一息,安静的大厅中响起一位少年的声音:

“赵前辈日理万机我等自然是可以理解,然而求亲大事关乎两家晚辈一生福祉,这种大事,纵使贵为一族之长的赵族长会忘记,难道贵家族上至林夫人和众管家下至贴身随从竟然也会通通同时忘记么?”纪川冷冷道,“既然忘记了,是否说明今日门外大红灯笼其实是为我纪家而挂,同时赵前辈当时允诺司徒家只是酒后醉言,其实并不算数?”

既然要讲理,那么纪川就把道理说的明明白白。

这一番铮铮冷言既是犀利异常,又是逻辑分明,一时竟让赵家人无言以对。

“这小子的一张嘴怎么这么厉害?”林采薇一边思考对策,一边暗自惊讶,不是都说这纪家三公子纪川是个纨绔公子哥么?怎么可能说出如此既有分寸又不失犀利的话?

“这句话,帅。”纪权轻轻点头自言自语,“三弟,看来你还是有做好人的潜质的。”

场面一时陷入尴尬,赵家竟然无一人可答纪川之问。

司徒羽门却是丝毫不急:今天要发生的事可不是一个毛头小子仅凭几句场面话就能堵过去的。和司徒长益对了个眼神,突然肆无忌惮的咧嘴笑了起来:

“小子,既然你这么喜欢本少爷的未婚妻,那么,本少爷念你年纪尚幼,给你个机会,你看怎么样?”

每一个字都异常冰冷,饱含杀意。

“赵小姐本来便是我纪家的未婚妻,何来机会之说?”纪权皱眉反驳道。

“其实也不妨告诉你们。我司徒家即将在宛青两城一带开始生意,而赵家便是我司徒家选中的合作伙伴。如何开始真诚的合作呢?很简单,就是两家联姻。”说道这里,司徒羽门眼神更显狂放,轻松的往一旁的座椅上一靠,手中把玩一只茶杯:“而我对赵家赵心悦小姐钦慕已久,同时上次求亲和这次娶亲,是由我司徒家主极力主张。”

说到这里,他的眉毛微微一挑:“你们觉得,小小纪家,当真可以阻拦么?”

他本来便是一个张狂之人,也从未觉得纪家有何可怕。要不是今日出门前家中的老头子再三叮嘱,他恐怕从一见面就开始摊牌了!自己本身便是三段剑师的实力,假以时日,纪家还有谁是他对手?到时候,就算是他要灭纪家满门,又有谁敢吱一声?不过既然纪家这帮家伙已经惹恼自己,以后也许还真做出什么不喜庆的事情出来。

“放肆!”纪仇眉目如剑倒竖,气势急剧攀升!然而只是一瞬便诡异回落,却依然有一道无形剑气从手中飙射而出,斩起破风声直取司徒羽门。

剑气在一丈开外猛然被一道无形屏障悄然拦住,荡成一片清风扫过大厅。司徒长益一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掌微微抬起,挡在了司徒羽门之前。虽然心中责怪家中这个晚辈狂气太重,不过既然已经翻了脸,也就不用难过的守着台面了。

“各位稍安勿躁。”司徒长益长身而立,缓缓道,“相信各位心里也明了,既然司徒家也参与了这桩亲事,要么纪家与司徒家开站,要么,便是退出这桩婚事。客观的说,与司徒家开站,纪家毫无胜算,同时若是直接退出这场婚事,纪家的脸面也的确有些不好看。”

他这一席话说下来,纪家上下一片沉默:确实,司徒家实力强大,纵使逞一时之快与其开战,结果不外乎是纪家元气大伤。纪森为现任纪家之主,所行所谋当为纪家子弟考虑。而纪仇眼中光影明灭,也不知到底在想什么。

“当然,还有一个折中的办法。”司徒长益继续说,“听闻纪家三公子剑术绝伦,那么,我们就安排纪家纪川公子与本家司徒羽门比试一场剑术。。大家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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