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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脱困

本来还算平静的无名之地,在天炎子踏入寒冰石台十丈范围之内,异变突生。

原本变幻莫测的天空,如长鲸吸水一般,所有的云气景象向寒冰石台位置汇聚而来,最终整个天地失去了所有的光彩,漆黑如墨。只有寒冰石台之上,青龙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形状的四尊石刻有火光闪动,从四尊神兽的眼眸之中喷薄而出,此地的气氛变得压抑而充满杀气。

天炎子自踏入十丈之地,面对天地的诡异变化,虽然震惊,仍然没有慌乱。借着赤霄剑的光芒,天炎子正要向后退去。

不料,以寒冰石台周围十丈距离为半径,地面出现了巨大的裂缝,狂猛的气息从地面喷射出来,将寒冰石台之地与外界隔绝开来。天炎子的赤霄剑和身体碰到这未知的气息之上,被反震之力弹了回来。

圆形的巨大光幕之上,闪烁这复杂难明的巨大符印,以天炎子的见识也无法窥见一二。当所有光幕全部亮起,巨型符文相互连接在一起,形成一片巨大的光轮。

巨大的反震之力将天炎子弹到光幕之内,距离寒冰石台的距离只有一丈。此刻的天炎子,旧伤未愈,又添新患,勉强站起身子,便重重地吐了一大口鲜血。

看着四周的诡异光轮,天炎子第一次紧皱眉头,虽不知光轮为何物,但看周围的形式,寒冰石台十丈方圆被光幕重重包围,仿佛一个巨大的牢笼,而外面漆黑一片,让人看不到半点希望。

正当天炎子不知所措之时,寒冰石台之地的剧变远没有结束。

漆黑的天地持续了大约四分之一炷香之后,在巨大的光轮形成之后,以寒冰石台为中心,一个巨大的光团向周围扩散开来,在碰到光幕之后,以极快的速度重新凝聚在寒冰石台中心。只见一团白色的光电从寒冰石台底下冲天而上,划破天空的黑暗。并在天空之中形成巨大的漩涡,以顺时针的方向急速的旋转。

当旋转的速度达到极限,已经分不清天空是黑是白的时候,漩涡恢复了平静,天空中出现了一幕巨大的八卦图,黑白双鱼高悬天际。再看地面之上,预支相对的也出现了太极,犹如一个巨大的“阵法”。

望着天地同时出现的巨大太极图,天炎子想到了道家流传已久的传说。相传天地初开,万物由天地生化、繁衍而来,因各自察赋的阴阳之气,演化出千姿百态的物种。太古之时,神帝伏羲,仰观天象,俯察地理,近取于身,远取于物,创造了一套艰深复杂的八卦之象,众生皆在八卦之象的无穷变化之中。而后,为建立天地秩序,神帝伏羲在天地间布下了巨大的八卦阵,以维护天道不坠。

虽然八卦阵变幻无穷,但要破之并非不可能。而要破解八卦阵,首先要使其运行起来,从而找到此阵运行的规律,然而进行破解。

此刻,天炎子正处在阳鱼阵眼之中。略作调息之后,天炎子朝着自己右手上方位连行七步,脚踏七星方位。果然,静止的太极图开始旋转起来。

随着太极图的运转,天地开始出现了明显的变化。黑白双色的大地之下,红色的光芒开始出现,四周的光幕和光轮也随之呈现出赤红的色彩,天炎子只感觉周围的温度急速的上升,脚下的地火仿佛将要爆发一般。

少顷,当天空、光幕、光轮和地面都成为火红的世界,地火随着太极的运转越升越高,越来越旺,纵使天炎子天生火德之体,修行了数百年的炎火之力,在这突如其来的火光之下,也不免招架不住,全身衣袍和须发有灼热之感。

天炎子在炎火盾的保护下,继续朝着右手上方位移动。

在猛烈的地火之后,天地成为蓝与白的世界,整个天地出现了无数的巨大闪电,止响着天炎子霹来。

面对充满破坏力和毁灭气息的闪电,天炎子根本无法抵抗,只能凭着坚强的道心和快速的反应,在电闪雷鸣之中左支右穿,仅能堪堪避过闪电的侵袭。然而,巨大的消耗,终究让天炎子避无可避。最终在一次巨大的闪电袭击下,炎火盾破裂,身子飞出了老远。

这个混乱的世界,此刻就是天炎子的噩梦。

当天炎子身体重重摔在地上,再度醒来之后,已然处在阴鱼之中。由于天炎子被闪电击中,身体飞跃了多个方位,此刻的天地呈现出“蓝天黑地”的怪异景象。

“蓝天黑地”之中,天崩地裂突然出现,让天炎子几乎无法站立,更恐怖的是,咆哮的洪水从天而降,洪水滔天、地裂山崩,如果两股大力交汇在一起,天炎子必死无疑。

虽然,此时的天炎子已经基本确定了太极八卦的方位,自己从正东的离位,走到东北的震位,最后被弹到了西南的巽位,然而,代价实在是太大太大,可谓“九死一生”。

此刻,面对汹涌的洪水灌顶和暴虐的地裂噬体,天炎子伤势过重,已然无法飞行和躲闪。只得爆发出一声惊天的长啸,“想不到我天炎子半生修道,仗剑除魔,今日竟要命丧于此,而至死还不知晓死在何处,可悲、可叹!”天炎子闭上了双眼,脸上的须眉虽然凌乱,但气度依旧威严,正气凛然,只是此刻带着一丝平静和不甘。

“流云再见!师兄再见!若有来世……”

哗~哗~砰~砰~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天炎子胸前的九阳凤凰石发出了温暖祥和的光芒,一股暖流和纯净的炎阳之力流入身体,让天炎子重新感觉到了力量。

天炎子睁开紧密的双眼,快速调整思绪,发现此地虽然经历了地火、雷电、地裂、洪水之力的肆虐,但中心的寒冰石台岿然不动,并未受到任何伤害。

寒冰石台,天炎子在黑暗之中,找到了唯一的希望。于是,天炎子运转九阳凤凰石补充的所有能量,朝着寒冰石台的方向电射而去。

终于,避过了夺命的地裂洪水。

也顾不得稳稳落地,天炎子连人带剑跌落到寒冰石台西南边缘之上。“师兄,你又救了为弟一次”,天炎子紧紧握住胸前的九阳凤凰石,朝着正北方向凝望片刻。

不知,此时身在流云门紫霄宫的师兄在做些什么。

片刻之后,天炎子将思绪从遥远的地方拉了回来,看着四周依旧泛滥的洪水,天炎子大感劫后余生。

寒冰石台之上,位于天炎子正北方位的地方,正躺着那个不知来历的婴儿,还是那边天真无邪的眼眸,仿佛没有发现周围的生死变化,好动的身体还是胡乱的动着,只是眼睛从之前的方向,转到了此刻天炎子的地方,带着纯真的微笑。

“多么可爱的孩子。”天炎子心里这样想着,便起身站了起来,朝着婴儿的方向走去。

走到近处,婴儿仍然保持着仰卧的姿态,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似乎在向天炎子说些什么。

正当,天炎子准备抱起这个婴儿的时候,就在婴儿的身前,一个红影瞬间闪现,好在天炎子反应机敏,没有收到红影的影响。

待天炎子站定,发现身前乃是一柄散发出强大的赤红光芒的古剑,没有精巧的做工,没有考究的装饰,只有红芒万丈,宛如太阳,让天炎子感到既温暖,又惊愕,不知所措。

此时,巨大红芒出现之后,在古剑的下方寒冰石台开始出现了局部的融化,露出一串古朴的文字。

望着这一串文字,相信天下没有几人识得。然而,由于天炎子是有名的剑狂,爱剑如命,曾造访名山大川,翻阅上古典籍,找寻天下名剑。因此,在这一串文字中,天炎子认出了几个:……执剑灭……破。

“执剑”,显然就是执眼前这柄不世出的古剑,“灭”又是灭什么?“破”应该是冲破这个法阵。天炎子对着剑与字思忖了起来。

天炎子望着古剑,此剑发出强大的红芒,应该属于火系神兵之列,而自己所修炼为火系功法,自己又是火德之身,对天下货属物质具有天然的驾驭力。莫非天下竟有如此巧合?

取,还是不取?取可得一宝剑,也可能烈火焚身;不取,可能错失一把绝世神兵,但也无法脱困而出。

富贵险中求,生死一线间。

天炎子收起自己的赤霄剑,右手施展御剑之术,左手紧握九阳凤凰石,调动全身的火属能量,朝着古剑一步步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虽然在灼热的光芒之下,天炎子走的艰难,但同样感受到的还有温暖,最终,当天炎子站在古剑面前,触手可及的一刹那,思绪万千。天炎子压下内心的狂热,以平和的心态朝着古剑握去。

漫天的红芒之中,天炎子与之融为一体,天炎子的身体也由正常的肤色变为了赤红的颜色,全身剧剧烈的抖动,显然,天炎子正在于古剑做着关键的交融亦或斗争?

几次反复之后,炽热的红芒终于如吸水一般收入古剑之中。一柄石制的古剑紧握在天炎子手中,古剑长五尺,宽两尺,剑身上有红色的符篆,显然年代久远,以至于天炎子也无法认得,但此剑的力量不可小觑。

“吸灭四兽,破道镜,离太初。”这是天炎子握住古剑之时,古剑之中吟唱的一句话。

天炎子没有任何犹豫,将手中握着的古剑,在空中虚化圆圈,口中默念古剑所含之口诀,站里不动,朝着寒冰石台四个方向,一次吸收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尊神兽的眼中之火。

四尊神兽之火熄灭之后,天炎子瘫坐在石台之上。而火的熄灭,仿佛预示着黑夜的结束,白昼的到来。先是天空和地面的巨大太极开始由顺时针运转变为逆时针转动,随后天地的一切景象全部消失,洪水灾难凭空失去踪影。

随之出现的是,如星辰宇宙、洪荒大陆般的世界,在天地东南西北八个方位出现八副不同的景色,有云气缭绕的山川,有一马平川的大陆,也有世外桃源的岛屿……

看似不相干的巨大地图,此刻在天炎子看来,大为震惊,因为地图之上出现了当下所在的潜龙大陆、师门所在的天极山、东部的神兵大陆……宛若神洲浩土的虚象。

更为震惊的是,八块大陆全部出现之后,有八个光点投射到寒冰石台之上,婴儿所在的四周,成圆形排列。八点齐亮,在寒冰石台之上出现了另一副文字。

乾光映日月,元德化阴阳。

钧天纳一气,太极镇坤神。

天炎子看着这四句话,虽不明白其意,但已然明白与孩子的身世有关。而此刻闪烁的八个光点,对应八块大陆,联系“离太初”之语,隐隐明白,这片天地现在形成的是一个巨大的传送阵法,而之前的景象未必是“八卦阵”。

带着心中的疑虑,天炎子面临两个选择:一是是否带走这个来历不明的婴儿,毕竟他帮助自己逃脱困境,也算有缘。二是回到哪里,师门,还是其他地方,毕竟师门严厉,如何能抱着这个孩子的安全和健康成长?

不过三息之后,天炎子很快做出了决定,抱起了这个与自己有缘的可爱孩童,踏上了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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