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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无花果饼 (7)

柳絮飞看着白莲小精灵说:“珠儿,你曾经是长安城王员外家的小姐,10岁的时候因为一场大病而夭亡是吧。”珠儿听见柳絮飞的话,有点伤心的点点头。“自你魂归仙界之后,王员外夫妻终日以泪洗面,不能释怀,以致抑郁成疾。头风病始终不能治愈,幸得以前侍候过你的丫鬟白茹悉心照料。员外夫妻把对你的情感和爱怜倾注到了她的身上,以解丧女之痛。”珠儿忧伤的听着,半晌问道:“我爹妈他们身体可好。这十年来,我下凡历劫,感激爹妈的悉心呵护。待我如珠如宝,可承想,他们并不知有如此一段宿缘,我哄骗了爹妈十来年的宠爱。可怜他们全心的爱我,到头来却换得一场空。”

“珠儿姑娘,你也不必如此自责,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也是你我无法之事。只是目前有一桩棘手之事需要你去成全。还记得侍候你的白茹吗?当年她全家逃荒,你父母把她买来作为你的侍婢。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梓灰,在逃荒中两人错失了。现如今,也是上天的安排,梓灰在你家做教席,教你的弟弟读书。遇见了白茹,两人喜极而泣,情比金坚,想结为夫妻。奈何员外夫妇不允,两人心灰意冷,伤心欲绝。”

“白茹我记得,我在凡间的时候,这个小姑娘对我很好,人也聪明漂亮灵活。爹妈也很喜欢她,按理说这是一桩好事啊,以爹妈的善良,理应成全他们才对啊。断不会做出这等阻挡之事的。”珠儿疑惑的说。“这就是问题的根源所在了。你病逝之后,员外夫妇终日以泪洗面。难解丧女之痛,多亏有了白茹的慰藉。她的乖巧懂事,加之眉眼中与你三分相似,员外夫妇就把对你的疼爱转移到了她身上。就算是这样,也并不能完全释怀心中的伤痛。现在突然来了一个小子,说要把白茹带走,员外夫妇断然是不肯的。归根结底,还是对你的思念不能抚平。”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呢。”珠儿满心愧疚的问道。“我需要你的一缕香魂带回凡间,以解开员外夫妇的心结。”柳絮飞说。“可是,柳姑娘,你是知道的,我们莲花精灵是不能离开这里的。”珠儿伤心的说。“我知道,珠儿,你不用自责。这些都是宿缘。我只是需要一个幻影而已。”柳絮飞宽慰珠儿说。

珠儿想了想,轻盈地飞回到自己的那朵莲花上,摘了一瓣洁白的莲花交给了柳絮飞。“这朵白莲的花瓣在每个清晨的时候可以幻化成我,大概只有一个小时,当草上的露珠被太阳的光线带走之后,幻影将不存在。这朵白莲的法力大概是在一个月。我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这已经够了,谢谢你,珠儿。”柳絮飞欣喜的接过了白莲花瓣。在珠儿恋恋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

道别了碧莲仙子,柳絮飞又开始恍恍惚惚地在云中飘了。终于,她睁开了眼睛,苏醒了过来。就像睡了一觉一样。这时候,她又看到了一旁静候着的紫苏。紫苏看到柳絮飞回来了,开心的长舒了一口气。“姐,你终于回来了。真是教我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没有问题的。现在员外夫妇的事情可以解决了。”柳絮飞笑道。“那太好了”紫苏开心的拍着手。

柳絮飞和紫苏回到了客厅。员外夫妇满怀期望的看着柳絮飞。“我见到了珠儿的香魂,她现在很好,你们不必担心和牵挂。她的夭亡,也是冥冥之中上天的注定,你们不必伤心欲绝,也不必自责。”柳絮飞说。员外夫妇对视一下,点点头。柳絮飞拿出那片白莲花瓣递给员外夫妇,这个是我从珠儿那里得到的,你们将它放置在一碗清水中,置于书房的案几上。每天清晨的时候它将会幻化成珠儿的幻影,等到草地上最后一颗露珠被太阳带走的时候,幻影也会消失。每天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月后这片花瓣将不会有任何作用了。

员外夫妇视若珍宝般地接过了白莲花瓣。千恩万谢的感谢了柳絮飞。这时,柳絮飞说:“打扰了多时,我们也该回碧桐轩了。”员外夫妇说:“哪里哪里,柳姑娘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们感谢都还来不及呢。”柳絮飞笑笑,对梓灰说:“公子,你还是回去安心等候吧,一个月之后我们这里再见。”梓灰感激的答应着。

待大家走后,员外夫妇在书房置一碗清水,将白莲花瓣放置其中。两人一夜未眠,只是满怀希望地等待清晨珠儿幻影的出现。当天边开始发白的时候,夫妻俩看见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从白莲花瓣里走了出来。“珠儿。”夫妻俩喜极而泣。员外夫人用手摸着珠儿红润的脸庞:“孩子,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这些年来,我和你爹始终生活在煎熬和悔恨中。”“娘,是我,我回来了,你和爹爹不必上心,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珠儿还是十岁左右的模样,她宽慰父母道。“孩子,都是爹不好,那年你发烧,爹没有太放在心上,仅仅让白茹用井水为你敷额头。后来你高烧不退,爹爹才慌忙请了郎中,谁承想长期的低烧已经让你延误了最好的治疗时间。是爹爹的大意耽误了你。”王员外老泪纵横的说。“爹爹,别这样,这不怪你。”珠儿说。“想到你离去的时候,小脸烧的通红,紧紧地攥着拳头,在昏迷中喃喃地叫着我和你爹爹。我的心就如刀割般的痛。孩子,我恨不得代你去遭遇这些,只要能换回你的性命。”员外夫人大滴大滴的泪珠顺着脸庞滚下来。“娘,你和爹爹不要这样自责,不要为难自己。当年的事情你们已经尽力了。这些都是上天注定的,我们终将无法挽回。很多事情是天机不可泄露。做女儿的唯有央求你们不要把自己陷入这种痛苦的泥淖中去。你们不用自责悔恨,你们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珠儿用白嫩的小手拭去娘亲的泪珠,宽慰道。“好的,孩子,我们听你的,一切都听你的。”员外夫妇含泪笑着点头。

这一个月里的每天清晨,员外夫妇都满怀希望的,虔诚地等待与女儿的相聚,他们给珠儿梳妆,陪她游戏,把她搂在怀中。听珠儿讲故事。给她做好吃的,把所有未尽的遗憾全部尽力的弥补上去。美好的时光总是过的太快。转眼已是一个月的最后一天。这天清晨,员外夫妇早早地守候在书房。等到珠儿从白莲中走出来的时候,员外夫妇搂紧了她。“孩子,今天你就要回去了。爹娘舍不得你。”员外夫妇眼圈红红的的。“娘,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不能再悲伤难过,这都是前世的因缘际会,我们有十年的相处时间,是修炼了多少年才有的。我这次回来,就是希望能够解开你们的心结。希望我走之后,你们能够放下心中的伤痛。好好生活,好好养育弟弟,好好对白茹。”“爹答应你,答应你。”王员外泪水涟涟地笑着点头。“这样我就放心了。娘,我走之后,这片白莲花瓣你们收着,它不会枯萎的,你们留着做个念想吧。”“嗯,嗯,我们听你的,孩子。”员外夫人泪水哗哗地往下淌。太阳慢慢地出来了,草上的露珠正在消失,珠儿的幻影也越来越模糊,她抱了抱员外夫妇,向她们挥挥手,“爹,娘,我走了,你们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珠儿微笑着慢慢的消失了,员外夫妇微笑着向女儿挥手,却已是泪流满面。

第二天,柳絮飞和梓灰来到了王员外府上,王员外送出了白茹,将她交到了梓灰手上:“小伙子,这姑娘我们当自己的女儿疼了八年,现在托付给你,你一定要好好对她。”梓灰和白茹含泪点点头。柳絮飞开心的笑了。

这年的秋天,白茹和梓灰成婚了,王员外还送来了很多嫁妆,小两口在王员外家附近的街上租了个房子,开了家糕点铺子,得闲的时候,总会往王员外家跑,去看望夫妻俩,唠唠家常。第二年冬天,小两口添了个宝宝。王员外夫妻送了孩子一个长命锁。一大家子其乐融融。

有时候,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夫妻俩还是会拿出那朵白莲花瓣,想着他们那个娇俏的小姑娘。只是,这个时候,他们已不是那么伤心欲绝,而是带着怀念的微笑,慢慢的睡去了。夜,很安静,一切,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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