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家离总署不远,容夕步行十分钟就到了。
休息日的都警总署比往常安静很多,里面只有值班人员,容夕刷卡进去,然后直奔A部所在的七楼。
霍格让她去第一次见面的那个会议室,容夕径直走去,推开门之后,她发现里面的窗帘都是拉下来的,而霍格就坐在首席的位置闭目小憩。
只见他仰在沙发椅上枕着自己的手臂,两条长腿搭在会议桌上,是一个很放松的姿势。
容夕进门的动静都没有吵醒他,她关上门,不知怎么就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站在一旁打量。
霍格的身高足有一米八八,之前容夕站在他身边就像个营养不良的小学生,现在终于有机会俯视他了。
除了脸白一点,腿长一点,话少一点,身手厉害一点,她这只会动武的脑子也联想不出更多的东西了。
她看着看着,不知不觉的就手痒了,颇想把他的椅子抽出来,让他摔个四脚朝天。
然后她就真的这么做了。
只不过恶作剧还没来得及实施,她的手就被一只大手在空中拦住了,一个冷淡的男声在头顶响起:“你想对为师做什么?”
被抓了现行。
容夕仰头,对他嘿嘿笑了一声,然后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后退几步站在一旁:“你醒了呀?”
霍格放下腿,抬手揉了一下眼睛,刚睡醒的声音带着慵懒的意味:“你在跟谁说话?”
容夕不情不愿的叫了一句:“……师父。”
“哼。”霍格从鼻子里轻哼一声,然后用下巴示意身边的位置,“把窗帘拉开,过来坐下,上课。”
容夕一愣:“上什么课?”
“你缺了五天的理论课,我加班给你补,对你很够意思了。”
容夕嘟囔:“谁叫你出手太重打断我的肋骨……”
霍格淡淡的说道:“你应该庆幸我打断的是肋骨,不是头骨。”
容夕一想,顿时觉得浑身汗涔涔的。
还真的是!
就凭他们之间的身高差,霍格当时那一脚就算踢到她的脑袋也不奇怪,可他最后只是攻破了她的格挡,踢了她的肚子。
要是踢得位置稍高,她胸前的一排肋骨都别想要了……
特么的!她都已经被打得这么惨,这家伙还是对她手下留情了!
一想到这里,容夕立马跑去拉开了窗帘,整个会议室一下子变得亮堂堂的,她跑回霍格身边,拉了张椅子坐下,气鼓鼓道:“你快点教我吧!”
“这是求学的态度吗?”霍格被阳光刺得微微眯起眼睛,他支起一只手托着腮,漫不经心道,“也对,你无礼惯了。理论教学不着急,你就先学学怎样无条件服从命令吧。”
“不就是你说什么我都听吗?这个不用学,我会!”
“你确定你会?”霍格看着她,视线冰冷,眼底没有一丝温度,“我说的‘无条件’,是无论任何场景任何情况都首要执行命令。”
容夕瞪着霍格:“我又不是傻瓜,什么情况下该做什么,我心里有数……”
“心里有数?”霍格毫不掩饰的嘲讽,“如果你不改变这个想法,就凭你这三脚猫功夫,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容夕涨红了脸,她扶着桌子站起来,咬牙切齿的看着霍格:“那你敢保证你不会犯错吗?要是你给的命令是错误的我也要执行吗?什么‘学会服从’,说到底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想把我留在身边折腾吧?我不奉陪了!”
说着,她转身就走。
下一刻,霍格伸手钳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扭,容夕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已经被他反拧着手压在会议桌上,动弹不得。
“喂!霍格!你干什么!放开我!”容夕在他手下奋力挣扎,两条腿不住的踢蹬,“混蛋!我说我不学了!放开我啊!”
霍格拧着她的手,干脆利落的一扭,只听“咔吧”一声,容夕的手腕被他扭断了。
“啊!”
容夕发出了一声带着哭腔的惨叫,然后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她根本就反抗不了。被拧断手腕的时候,她终于回想起那天挨了他一脚的恐惧。
霍格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半躺在会议桌上,俯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叫我什么?”
他压在她身上,身材高大,肩膀宽阔,就像一座将要倒塌的铁塔。他背对着阳光,容夕根本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觉得那双眼睛黑亮得吓人。
她有点委屈,又有点怕,噙着一滴疼出来的眼泪,嘴唇动了动:“师……父……”
霍格总算松开手,直起身,淡漠的瞥着她狼狈的样子:“你欠揍,又耐打,如果以后不听话,也不要怪我对你太过严厉。”
容夕恨他恨得快要吐血,可手腕还断着,是不敢再当面造次了,她只能爬起来站在一旁,捂着已经肿起来的手腕。
“学不学?”
容夕低下头,磨着牙道:“学。”
霍格教训过她之后,再次坐回原来的位置,冷冷淡淡的说道:“很好,你还欠我一百圈,现在可以去跑了,不跑完不许吃饭。”
“……是。”
容夕暗暗磨了磨牙齿,转身往外走。
学就学!跑就跑!
她走到操练场之后,一言不发的开始跑了起来。
周日的操练场还是很热闹的,不仅有A部成员在这里加强训练,连其他部门的人也会过来借用设施,锻炼一下身体。容夕一出现,立即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路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路人甲:“哎哎,这个不是A部的容夕吗?”
路人乙:“还真是她!”
路人甲:“她怎么来了?不是被霍格教官打断了骨头,还在住院吗?”
路人乙:“霍格教官肯定会对她手下留情啊。”
路人丙:“她上周顶撞霍格教官,该跟他叫嚣打赌,结果输了,现在跑步,大概是伤好之后过来领罚的。”
路人甲:“呵呵,连霍格教官都敢顶撞,罚她也是活该!一点礼貌都不懂……”
叽叽喳喳……
这些人的窃窃私语说的其实相当大声,容夕听得一清二楚,她面无表情的从他们身边跑过,被扭断的手腕在袖子中一阵阵的发疼。
该死的霍格已经打断过她一次肋骨、扭断过她一次手了。
这个仇她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