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新生都被容夕这话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不服教官也就算了,还说出来!这女生果真是脑子有问题吧!
霍格闻言低下头,冷冰冰的和容夕对视。
他的眼睫毛又长又密,乌压压的缀在眼周,显得那双眼睛漆黑深沉:“哦?那我要做点什么,怎样才能让你服气?”
容夕毫不犹豫道:“我要跟你打一架!”
“嘶——”
这回,抽凉气的声音在会议室里此起彼伏。众新生看向容夕的眼神,已经从惊讶变成了同情。
就她这小身板,稍微一折就能断成两截,还想跟身经百战的霍格教官打架?
这跟去送死又有什么区别?!
容夕继续发表赴死宣言:“要是你赢了,我就听你话,你说什么都听。要是我赢了——”
霍格脸色平静,嘴角甚至还带了点笑意:“你赢了要怎么样?”
若是认识他的人就会知道,他此时的表情堪称危险,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有多远跑多远!
但容夕不知道,还振振有词道:“我赢了,当然就不用听你的话了。”
霍格静静的看了她几秒钟,然后转身,脚步沉稳的往外走:“好,我接受。全员出来,为她的话做个见证。”
容夕二话不说,跟了上去。
周围的新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意拦住容夕不让她作死,但又没有得罪教官的胆量,只能硬着头皮往外走。
霍格带着身后的一条颇具规模的长尾巴,一路走到了操练场。
在血猎考试期间,都警总署给正式员工放了半天的假,所以假期一过,操练场上热闹非凡,到处都是A部成员锻炼身体的身影。霍格带着新生一亮相,这位凶名远扬的魔鬼教官和那群即将被摧残的倒霉孩子立即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A部的正式部员里有不少人曾经在霍格手下吃过苦头,此时一见到他来者不善,立即很有眼色的陪着小心,躲得远远的。
霍格的教导粗暴,但有效,他本人的能力也是不容置疑的。如今的血猎协会有五大猎人,四位都是出自血猎世家,唯一的一个外姓人,就是他。
听闻霍格在操练场露面,场地负责人一溜小跑的出来跟他打招呼,听说一个新生要跟霍格打架,负责人嗤了一声,正想笑一句“不自量力”,但听到那新生是容夕之后,负责人张着嘴,笑不出来了。
容夕考进血猎的事情已经在都警内部传出诸多版本,但有一条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她有封离渊当靠山!
这个容夕只是一个来自贫民窟的野孩子,还是个女生,哪儿来的胆子挑战霍格的权威?
抑或是,她也只是被某些人当枪使,意在敲打霍格,让他收敛一点,不要肆意妄为?
毕竟霍格身为德高望重的五大血猎之一,本身够横,不畏强权,钻起牛角尖来,除了柏家的人,他谁的面子都不给,的确是很有可能成为其他血猎世家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么一想,这场挑战的意义就不止是一个新兵蛋子没有眼色的挑战教官,而是血猎中的一股势力向另一股势力发出警告了!
负责人很想劝一劝霍格,让他不要跟一个新兵蛋子计较,不然不管输赢,都对他没有好处。
赢了,他是以大欺小,不光彩。
输了,他是能力不足,分分钟被有心人借这个机会把他踢出上层。
然而旁人已经被霍格的气场吓退,主动让出了一个场地。
霍格把制服衣袖挽起,露出了结实有力的手腕,然后抓握拳头,活动手指。
容夕也在旁人复杂目光的注视下,迈开两条小细腿走到了霍格对面,把有点大的工装裤往上提了提。
这场比试,单看体型,两个容夕摞起来都不够霍格一拳打。
可是,这样一个身材瘦小、出身低贱的女生,却是血猎协会有史以来,第一个胆敢对教官提出单挑的新兵。
整个场地都安静了下来,负责人被迫当了裁判。他站在两人中间,看看霍格,又看看容夕,确定这两人要单挑不是在搞笑,然后,他怀着极为复杂的心情,吹响了胸前的警哨。
他刚刚退出场地圈子,就看到容夕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朝着霍格冲了过去。
围观群众傻了眼,没见过这么积极送人头的!
负责人也是瞠目结舌:在不清楚霍格实力的情况下就敢进攻?!这个野丫头简直疯了!
不过……
这种速度几乎能媲美经过专业训练的血猎,她真的只是一个野丫头吗?
负责人越看越觉得,这个容夕大概是被血猎世家培养出来,弄进来专门跟霍格与柏家作对的。
霍格对容夕的速度也表示出一点意外,但意外程度也仅仅是“一点”而已,因为他以往面对的敌人都是魔党的吸血鬼,这个野丫头再怎么快,也快不过吸血鬼。
他毫不费力的就格住了容夕的两拳三脚,之后依然是防守居多,随着和她的交手,他开始对容夕身上那股子野劲儿产生了兴趣。
她的拳脚谈不上章法,可有速度,也有力气,如果格挡不慎,被打到的手臂会疼的发麻。
这是一块很好的胚子。
她年纪还这么小,身体也这么瘦弱,却有这种让人惊讶的爆发力,假以时日,加以训练,他相信这个女生会成为一个顶尖的血猎。
只不过现在,她还太嫩了。
容夕见霍格一直不出招,只是防守,还以为他打不过自己,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不料她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只觉得眼前一闪。她下意识的后退躲避,然而还是晚了。
霍格的长腿像鞭子一样甩了过来,轻而易举的冲破她挡在身前的手臂,重重的踹在了她的肚子上!
容夕只觉得自己像被一辆大卡车迎头撞上,一下子就被踹飞出去。她在空中吐了一口血,然后在距离霍格十米远的地方重重落地,可见这一脚有多狠。
她的五脏六腑像是全都移了位,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她费力的攥紧拳头,想要爬起身,然而四肢根本就使不上力气,肚子稍微一用力,嘴巴鼻子就往外冒血。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但还是能够看清霍格踩着她吐出来的血,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霍格蹲下,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语气平静的问道:“你服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