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那么长,又那么短,跌宁起伏,谁说又不是一场场自我的救赎呢?
那段时间,心里很不顺畅,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事而烦心,准确的说是自己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而恼。
回家呆了将近一个周,每天所做的事无非就是吃饭睡觉帮父母做事,带小孩。我觉得我的思维处于一个暂停的状态,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干嘛,我也不知道该去干嘛,也许有一种无助的逃避。
后来让让干脆带了弟弟回姥姥家了,盛夏时的天气格外的让人烦闷。而相比于在家中,在乡下更让艾让觉得好受一点。
此时的乡下正是谷子收割的时节,让让每天做的事就是看好她弟弟然后就是给外面收谷子的大人们端水等,弟弟睡着了,她便到田里去帮忙抱谷子给我打谷子的人。累了便躺在田边休息。
弟弟已经快四岁了,很多事他自己都能做了,也不再会拉人和粘人,除了想睡觉时候会在你的身上挨着你,但是很多时候都是把他抱在怀里就能睡着。有时候,让让很庆幸在自己十几岁的年龄,自己多了一个弟弟,也是因为他的到来,缓解了自己青春期叛逆,也分散了父母大部分的注意力,不然就当初打架的事件也会被骂很久。虽然事件的主要过错不是在自己。
说起来如果不是有苏桥在,那自己也可能会死的很惨。
“姐,姐姐,快来啊,快来啊,哇~~~“让让听见弟弟的叫声赶紧从后门跑出去,咋一看,让让还以为什么事。原来是弟弟学着大人的模样挽起裤脚走到了水田里,结果他不知道踩在泥土里会往下沉,自己踩进去走了几步便陷下去了,想抽出来却无能为力,关键是田里面有跳来跳去的蚂蚱,水里还有一群群游来游去的小鱼。
让让穿着拖鞋,穿过稻谷堆,一卷卷的挽起自己的裤脚,露出白皙的小腿,没带半点拖拉的走到弟弟旁边,把他连拖带拽的抽出来夹在自己的腰间:“我说,艾渝捷,你咋这么胆小啊,不就是陷进去嘛,哭啥。”
“我,我出不来,嗯~嗯~还有鱼咬我。”艾渝捷还没有停止哭泣,整个人被打横夹在让让的臂弯。
“好啦,好啦,不要哭了,我带你去抓蚂蚱。”让让拍打了几下艾渝捷的屁股。
“嗯,那,那蚂蚱会咬人吗?”渝捷小声的问着。
“咬啊,专门咬你这种爱哭的小孩子。”让让憋着笑。
“啊,我不去了,姐,姐我不去了。”艾渝捷说的很急,让让知道自己成功的吓唬住他了。
“哎呦,我说,渝捷,你怎么那么胆小啊。看来以后得多带你到乡下转转啦。”让让把渝捷放在了地上,然后弓着腰用手指刮了刮他的鼻头。
夏季的太阳,总是那么的毒辣,知了一个劲的叫着,好像整个季节里都十分想让人们知道它的存在。临近正午时,黄澄澄的稻谷更显得疲劳和苍老,无力的耷拉着头,仿佛在说‘我的一生,终于在这个夏天画上了句号,老朽一生枯荣,满载而去,足矣,足矣。’
姥姥家总是会种很多的果树,让让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来姥姥家的次数一次一次的减少。但是仍旧忘不了的是那棵杏子树,那一排排的李子树,还有核桃和板栗。那时候的经济并不富裕,好像大多数的都是自给自足,那时候的东西也并不是那么的好吃,但是就是很渴望,很满足;那时候什么都不想,只想着我还可以踏水,我还可以爬树,我还可以带着一群小朋友当着娃娃兵的头头。即使是没有考好得高三毕业也如此的轻松。
后来艾渝捷在高三的时候总是压力山大,睡眠不足加上备考的压力,那一年他从一个微胖的小伙一下就加入了瘦子的行列。而让让总会想那年高考失利时候,自己究竟在干嘛。
午后总是很舒服的,懒懒的睡一觉后,拿着蒲扇趿拉着拖鞋来到门口坐上一会,微风习习,叶子油亮亮的反射着太阳的光,风一吹,总是十分的耀眼。邻居们总会不约而同的聚集在一起话家常,佬爷总会坐在屋檐口,穿着一件白色的工字背心,嘴巴里有时会含着烟斗,有时候他的旁边总会配上一个茶杯,上面大大的囍字分外的耀眼。
姥姥总是忙着沏茶泡水,一会看看炉子上的水壶,一会又看看渝捷醒没有,一会又在门口的木桩上坐着,插几句话,一会又去喂鸡鸭。一会又唠嗑老爷换煤炭后怎么不关炉火,炭都要燃完了。
常常姥爷是不会回应姥姥的,有时候说急了,姥爷就会说:“我哪里又没有关啊,我关的时候你咋没看见啊。”
多年后,让让觉得这才叫幸福,而这种单纯而质朴的幸福似乎离现代人太遥远了。
让让属于静不下来的人,静静的坐在门口也并不能把热气减缓三分。她给姥姥说一会艾渝捷醒后叫她,她就在旁边的堤沟水,因为秧田里的水需要从不远处的一处水沟里抽起来灌溉到田里,所以就修了一条堤沟,同样的这一条简单而又不简单的堤沟留给了让让们这样一带人太多的记忆。
水很清,表层的水还有些温度,下面的水就冰凉的,脚丫子一伸进去感觉凉意从脚到头凉了三度。让让捧了一捧水拍在脸上,水花飞溅,有些水珠散落在衣服上,湿了一大片。让让继续浇水在手臂和腿上,手指穿过水的时候,很白很净,阳光透过树缝洒落一些光,斑驳的树荫,知了的叫声,鸟的叫声更显得这一片的寂静。
玩累了,让让就躺在旁边的干草堆上,想着看看天上的云吧,好像棉花,好软好软的感觉。不知不觉好像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时,太阳都收敛了它大部分的光芒。深呼吸一口气,满满的是青草的味道,以及水稻收了后浓浓的灰尘味道。让让收了收自己的鞋子拎在手上,打算起身回家。
突然一声,吓得她惊魂未定。
“诶,就走啦。”瞬间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着实惊吓到不行
“啊,要死了,要死了,你谁啊!”让让头也不回的拔腿就跑。
“诶,站住啊。”背后的人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让让瞬间吓得大叫起来,一下就蹲在地上,眼泪都吓出来。
“啊!!!”让让几乎是崩溃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心中什么都没有想,今天自己肯定糟了。
眼看情况不对,身边的人赶紧安抚着让让的情绪:“嘿,嘿,让让,艾让,别怕,别怕,是我啊。苏桥。”
“啊?啊!啊。”让让连发三个单音节,可是语气都不同。
“是我,是我啊。”苏桥很认真的看着让让。
“你要死啊,都不出声的,有病就赶紧走啊,你吃多了没事来吓我干嘛啊。人都会被你吓死的。”让让狠狠踢了苏桥一脚:“要死,呼~我回去了。”
“哎呀,你踢忒狠了吧。”苏桥赶紧拍拍自己的屁股,起身追上让让。
“离我远点,见你烦。”苏桥依旧死皮赖脸的跟着。
让让觉得心里很气,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干嘛?”苏桥询问着。
让让看着苏桥,突然很献媚的一笑:“我送你去玩会儿。”
“啊。”一声还没有发出来,让让屁股一甩就将苏桥撞到了沟里去,瞬间水花贱起来,衣服裤子都湿透了。
“诶,你!”苏桥有点烦躁:“我没有带衣服来啊。”
“哦。”让让漫不经心的扯着旁边的狗尾巴草。
“哦,你还哦。”说完苏桥就捧了一捧水像让让的脸泼去。
“呀,噗噗~~”
让让伸手抹了一把,把头发全都贴脑袋上,转身就走了。
苏桥看着让让走了:“诶,艾让,我要走了诶。”
“爱走,走。”让让以为苏桥说他要回城里了。
“我真的要走了!”苏桥说的有些急了。
“你奇怪诶,你走就走啊。”让让也没有回头,嘴里小声说着:“遇见你就没好事,一身都湿了。爱走走,谁还留你一样,就像见不到你一样。”
“艾让,我要去A市读书了,很久才会回来。我没有开玩笑。”苏桥好像有些怒了。
这下让让站住了,转身过来很抱歉的表情,挠了挠头:“啊?哈哈,哈哈。”她的双手乱甩着,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理解错了:“啊!哈哈,快走啊,还在水里站着,就要走啦。”
苏桥原本有些怒的表情一下就转为了无可奈何的笑脸。但是他觉得必须要让她自己怎么处理。原本苏桥站在水里,让让看他没有动,便像个猴子一样蹦到苏桥的旁边,两只手很示好的拉着苏桥的手腕,她自己内心都瞧不起自己太没有脾气了,居然这么低声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