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林临走之时的那个想法,把二女的裤子扒光打屁股,没想到很快便实现了一半。
只不过当时他所面临的具体情况,导致促使他做出的决定,将另一半本该执行的行动,演变的面目全非。
这是他眼下,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是自己当时会做出的选择。
……
第二日清晨,在豪华大房中,他正享用着小工送来的洗漱水在清洁,没想到又有小厮在此时送上一封信。
信封上奇怪的没有嘱名,外表瞧着也非常普通。
只是正面写着几个略带钢润笔锋,又有几分柔婉气息的字体,上书‘林尘亲啟’四个大字,他脸上带着几分疑惑,抽出书信粗粗一看,完了却更觉一头雾水。
这根本是一篇毫无头尾的抒情文章,通篇无头亦无尾,看的根本不知所谓。
他倒不会误认为,会有那无聊的女子看上自己,而给自己来上一手借信抒情,那也太搞笑了,自己眼下是一副怎样的尊容,他自己是再清楚不过。
连自己都对这副尊容不满意,又如何会有哪家姑娘看上这张脸,那除非是瞎了眼。
正不住的心中嘀咕,恍惚中忽然瞧见,信页末尾好似印有有一个细小的黑色标记,仔细分辨才看出那是个玄武戏珠图。
脑中蓦然电光一闪,恍然明白过来,原来这是昨日杜眉密信中,所交待的联络暗记。
只需按照特别的比对识读方法,将正确的字词挑选出来,再行组合拼成完整的几句话,便是写信之人的真正意思。
不用说,这封信一大早莫名送来的‘情信’,定然是杜眉的手笔。
将其中真正意思弄明白,他才知道杜眉这次行动,究竟所为何事。
同时也醒悟到,杜眉为何要如此小心,分两次又极端隐秘的情况下,才完整的传递出整个消息,且不是出自亲口相授,为的就是防止隔墙有耳。
因为她所针对的,恰恰就是她原本的最大靠山,长生会的幕后大老板。
当然她还没有那么大胆子,直接向大老板下手,不说那幕后大老板,长生会会首的势力有多庞大,本身的身手又有多高,单就他的行踪隐秘,来历成迷来说。
即便她有这个心,一时之间也是难以找到目标下手。
信中给出的理由只是一笔带过,并未仔细交待,只说是窃取长生会,密藏在某处的一样东西。
至于这个某处在哪里,单是‘皇城’这两个字的分量,就吓的他差点将信给扔了。
定了定神,想到自己伪装的高手,若是如此脓包,也太过叫人小瞧。
想起昨夜应公子那一战,给自己留下深刻印象,心中又陡然生出一股豪气。
暗自鼓励自己,那应公子瞧着并不比自己大多少,武功瞧着也好似不比自己高很多,为何能每一招每一式,都给人感觉到好像经历了千锤百炼似的?
自己对于招式的苦炼,该说亦不在少数,那为何结果差别却如此巨大,其中定有自己尚未想明白的道理,若是想通了,自己的武功定能大大提升一个档次,甚至产生质的飞跃。
再也不会似眼下这般,眼高手低,空有足够的眼界境界,但就是无法发挥本身的实力。
甩开对于自己武功的困惑,他将心思转回到眼前这件事上来,杜眉提出的相助计划,自己究竟是否相助出手?
若出手,自己是否能够应付,能否在这一趟皇城之行中活下来?
若是打定主意退缩,那又该如何避开这一次邀请,林尘这个假身份,既然已经进入杜眉的视线,以她的人际复杂关系,很快也会落入旁人眼中。
那么今后用这个身份何去何从,便需要考虑清楚。
只不过,他心里只要一想起‘退缩’这个字眼,便是一阵不舒服。
表面看来,无论哪方面,自己贸然随她去皇城窃物,都是九死一生的蠢货行径,但是正因为此行风险极大,他相信收益应该也会极高。
长生会作为一个隐秘组织势力,能够培养杜眉这等棋子,想来收藏东西的地方,理该也有几本高等武功秘籍才对,那自己也就不会空手而归。
而且自己至少有几个好处,此行一趟共患难一遭,定能收获杜眉的好感与友谊,可将来为自己出力一遭;
只要动手当然会对自己的武功,有一个巨大的提升,可以大力弥补自己,欠缺的高手相争经验。
再说哪怕万一行动失败,自己也输的起,差一点的暴光林尘的假身份,今后长安再无立足之地,只能龟缩在地下宝库中苦练武功,或者远离此地。
更惨一点的,也只不过暴露自己外来者的身份,枉死一回,损失一张精巧的鲁妙子面具,其他也没别的损失。
至于枉死,呵呵,自己前世还经历的少吗?
为了掌握更多的武功招式,这个险值得冒,想想这可是皇城,可是能空手而归的地方,若非借了杜眉的光,下一世也未必有这机会夜游皇城哪!
想了这许多,最终他还是决定,今世再做一次冒险。
上次冒险他幸运的得老天垂青,收获了梦寐以求的《长生诀》,今次再冒险,若是老天心意不变,又会带给自己什么呢?
他的心中不由充满了期待,一扫刚开始的忐忑担心,反变的跃跃欲试。
……
将杜眉的两封密信,前后关联通读数次,他突然注意到其中一件事。
此次欲得之物,名叫《长生密录》。
这东西为什么奇怪的叫《长生密录》,而不是其他名字,是否与自己的长生诀有什么关联?
还有这名声不显,但明显底蕴深厚,实力庞大的长生会,又与长生诀之间有什么关系,或者只是纯粹的名字巧合,这中间的隐秘倒也值得他走一趟。
当然信中也有提到,其中记录了一些,长生会这一秘密组织,与朝中重臣许多银钱往来的记录,据杜眉猜测,该是为了会中积蓄实力提供各种便利。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其中记载了一篇歌诀。
这篇歌诀本身也不是重点,但是却有个传说与它有关,传说地榜奇功《先天功》的秘密,便隐藏在这首歌诀中,但具体该如何解开这个秘密,却是没有任何人知道。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总算是地榜奇功《先天功》的一个明确线索,而这便是杜眉所说,事成之后付给空林的酬劳。
不得不说杜眉精明的厉害,普通江湖人,只要听说了这个秘密,哪有不拼死为她卖命,去将这首歌诀取到手中的道理?
谁也不会放过一部地榜绝学的诱惑,哪怕明知有可能是陷井,而且还只是预支的酬劳。
不去拼一点机会也没有,拼一把还至少有机会赌一把,倘若他去了却没有出全力,那就可能连东西的影子也见不着。
因为破解藏着东西的那道机关,这其中的方法,一直稳稳的握在杜眉手中,在东西还没到手前,谁会傻到反悔呢?
所以她算计的很准,不愁林尘这高手不卖命,但是他不知道,真正的空林手中,有更高一级的天榜神功《长生诀》,地榜绝学对他的吸引力自然大降。
按说空林本该不必在上这等恶当,恰好令杜眉偷鸡不成蚀把米。
但是不要忘了,他曾经的错误决定,造成了他只完成了半步先天,在关键的后天反转先天时,倒转成后天,造成了他时常先天贯体的恶果,这简直就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当然若是他一直按步就班,缓慢修行功力渐渐提升,最终只要越过后天,达成先天大境界,想来这一恶果定会自行消失。
但是事实上,这是不可能做到的。
单只说地下宝库,那漆黑幽静空旷的环境,对一个刚刚十四五的少年来说,心性上便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若是能闯过这道关,当然是皆大欢喜,但是若是过不了,便可能会生出心魔,从而成为新的隐患。
那同样是麻烦,合旧不合新,他当然找已经了解的对付。
不过如此天天顶着一个巨大的威胁,来行走江湖,那与拎着一个不定时炸弹与人交手,毫无区别,同样是危险无比。
所以,同是道家功法的《先天功》,便不失为一个适合他,来解决先天贯体之噩的良方。
虽然经过前次跃马桥旁顿悟,他被先天突袭的次数已经减去不少,而且他隐约间也感觉到,当时所悟玄妙境界,该也是解决这个问题的良方。
但是这只是猜测,何况这等境界,只可偶遇,难以强求,总不可能要求每次与敌交手,都能给他时间顿悟一番,那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确定性太高,自己的小命他不敢随便去赌。
于是《先天功》这部来自道家的内功,落到空林眼里,自然是如获至宝。
同样来自道家的先天功法,至少应当有相当多的可借鉴之处,大幅减轻先天乱行这一症状,应该是可以做到。
故空林立即下定决心,原本报着多一事不若少一事,随便应付应付的助拳之举,变成全力以赴必须达成的关键行动。
信中已经言明,这篇歌诀便是他此次行动的助拳报酬,虽然不是直接等于收获地榜奇功,但这份礼同样不轻,空林自是省的。
不得不说,杜眉此女相当精明,这个重磅消息不早不晚的透露,来的正是时候,包保他可以尽心办事。
若是说的太早,容易消息走漏,说的太晚,空林一点准备时间也无,难以全力以赴,为时已晚。
行动前夕如实相告,恰恰才是最好的时机。
信中言明,这本《长生密录》被藏在皇城内部太医暑的深处。
要进到里面,夜闯皇城都不算什么难关了,但是其中有两个关卡才是令人头痛的,一个是常年驻守在那一片的那位宗师高手。
若是运气不好,遇上了他,那么要么选择引开,要么想法子拖住他;
还有另一个头痛的,便是解开一步步解开,暗藏此物的一路机关,直达最核心的秘室中。
幸好这一点,还不需要空林动脑筋,交由杜眉想办法解决,而且听她意思好像已经解决了。
至于杜眉邀他助拳的目的,便是看准了他极可能是宗师境的身手,或者是堪比拟宗师境的高手实力,这点猜测半猜测半恭维的定出来的,空林既不会承认也不会否认。
而是选择顺其自然,若是到时自己当真无能为力,勿需解释亦真相大白,但是因为他的渴望大增,并不希望这种情况出现。
故她所说的安排,到时若事情不顺,拼尽全力亦要设法引开那位高手,至少也要拖住此人一刻钟,给他解决机关的一路障碍腾出足够的时间。
空林又仔细想了想,感觉这像一个针对自己所设的陷井,其可能性极小,结合昨夜她与应公子的对话,至多也只是想将自己当成挡箭牌,在最后局面不利的情况下,用来作弃车保帅之用。
更何况她一心当自己是个宗师境的大高手,若是存了陷害自己的心思,她又无甚好处,万一害自己不成,给自己逃掉,那只会凭惹来一个生死大敌,智者不为。
除非知道自己的真身身份,并推断出宝库有关,否则不该无缘无故的,凭空去得罪一个高手。
……
所以,为了夜闯皇城能够顺利些,除了按照杜眉所说的做些基本准备,他自己亦要想些其他法子,为万一面对那宗师高手时,给自己多些弥补身手不足的手段。
这就需要他借着前世探险的经验,采办些能够出奇不意的奇巧之物了。
刚刚踱着悠闲的步子,来到寿仙阁的大门口,便给一旁突然窜出的公子哥截住。
只见对方先是颇有礼貌的拱手一辑,然后才客气微笑道:
“在下关中剑派,应笑痴,在此恭候林兄多时了!”
空林刚才就瞧见了,这位傻蛋情哥公子,但是两人还未照过面,虽然自己认识他,但那时情况不对,若一眼便盯着他好似认出他一般,还不给这公子哥怀疑自己早就调查过他。
遂只能当作从未见过他,无视其走自己的道。
见他终于窜出来,心内暗笑,脸上则是皮笑肉不笑,这笑容表现在疤脸上,却显得分外阴森,吓的对面应公子一愣,不由暗忖为何此人如此面色不善时。
他装做一副初识此人的迷惑不解,片刻后又饶有兴致的反问道:
“原来是应公子啊,不过如果在下未记错,你我这是初次见面,如此赏脸久候,不知有何贵干哪?”
应公子收起心中嘀咕,脸上一本正经道:
“初识虽是初识,但林兄你与我同是江湖人,自当听说过一见如故吧,不才正是如此。”
空林听的暗自撇嘴不已,心道话说的倒是漂亮,也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典型臭美形的公子哥。
嘴里却是故做茫然的发问道:
“可是,应公子特意在此久候,可见对鄙人有所了解呀,可我却从未见过应公子,这个,一见如故又从何说起!”
应笑痴给他问的差点语塞,万幸还有几分急智,尴尬一笑道:
“是如此的,不才昨夜听人论及林兄武功高强,为人豪爽,遂心生敬佩,想要结交一番。
再加上今日正是元宵佳节,兴庆宫的梅园恰好对外开放,刚刚见着林兄形象气质如此别具一格,深有一见如故之感。
忽而生出一念,望与林兄能在梅园内赏梅论诗,煮酒论剑,纯是以武会友的相互切磋一番,只不知林兄意下如何?”
说着摆出一脸诚挚之色的望着空林,再次一揖倒底。
空林听的心里撇嘴不已,暗道什么煮酒论剑,赏梅论诗,全是狗皮膏药,哄鬼去吧。
定是你小子昨日回去以后,不忿自家心上人,贬低你的武功而抬高本人的武功,想要前来讨教一二,最好能干脆利落把我击败,才好在心上人面前挽回面子。
心里快速思忖,脸上则是微露犹豫之色,欲要拖延时间,最好能想出什么理由,拒绝这次单刀赴会。
没办法,谁让他昨夜才见识到真正的高手,该是如何交手过招,今日便要与这位,等若一手给自己上了一课的便宜师傅动手,心里哪有底气。
或许瞧出了空林脸上隐有拒绝之色,应公子突然语出奇峰道:
“不才今日可是带了十足诚意而来,你看小凤姑娘都在这里,准备给我们做个见证。
不才虽然武功微末,难登大雅之堂,不过好歹也顶着关中剑派的名头,在这京城一亩三分地还薄有微名,若是林兄能成就在下这段以武会友的佳话,相信定可赢得鄙派的友谊,林兄该不会拒绝我吧!”
说着身子早就侧往一旁,露出小凤姑娘此时,宜嗔宜苦的俏脸。
空林心头暗震,暗道此子当真是不负笑痴之名,为了心爱的姑娘,威逼利诱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什么叫赢得本派友谊,分明是自己若敢不答应,下一步就有关中剑派的人出面,来找自己算帐,那接下来自己还怎么秘密行动,更不用想什么夜闯皇城了。
真倒霉,怎么碰上这么个痴情种,奶奶个熊!
若是在今早收信之前,对于此人的到来,他当然是求之不得,巴不得有这种个人挤兑自己,好立即借坡下驴,拔脚走人。
眼下嘛,只能痛苦的拒绝这原本对他来说,最佳脱身手段的诱惑,恨恨瞪了一眼这貌似无辜的公子。
斟酌了一番言词,方才沉声道:
“以武会友,本人当然是不缺兴趣,只不过一来林某尚有要事在身,不克久待,二来梅园之地,定然是游人如潮,又如何有清静之地,可供你我二人吟诗作赋,比武论剑呢?”
这一番话听着中规中矩,颇为有理,只要对方想不出好的说辞,自己立可借词推托,想来他也无话可说。
但这位貌似早有所料,脸上露出早知你会如此说的表情,欣然笑道:
“林兄有所不知,梅园之中有一处僻静之所,名为‘水榭梅亭’!
哪怕再开放,作为皇家御用,亦需朝延手书的文蝶才可放行,而很不巧的是,不才这里正好有一份所属本派文蝶,可以带着林兄与小凤姑娘同往。
而且‘水榭梅亭’之中人迹罕至,景色优美,环境清幽,林兄一去便知在下所言非虚,定会大感不虚此行!”
顿了顿,又道:
“至于林兄所说要事,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大事,想来鄙派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尚有几分薄面,只要林兄道来,小弟必给林兄办的妥妥当当,不会叫林兄失望!”
空林满肚子的可是,却是给噎的半个字也吐不出来,碰到这么有理、有拒、有节的强行邀请,准备的又如此充分,实力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心中则是如丧考批的,给二人押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