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泽兰在梦灵使用过度的空虚感中醒来,自己已然身处一片空茫茫的大海。他们驾驶出来的机甲此时显出了全透明的玻璃窗面。
她抬起头,视野里除了茫茫的大海,就只剩下一片小小的帆板。
棕色皮肤白色头发的少年俯身在帆板上,他手腕上缠着一条不知道怎么变出来的银丝,海风拂过,露出他专注冰蓝色眸子。机敏的,淡淡的,却带上了一丝属于人的情感,不那么冷酷。
这里是,天堂?我和小白一起死了吗?
白泽兰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只是当小白用那种诡异的方法钓上来一条小鱼之后,白泽兰才稍稍清醒了些。
总之,她的小白不仅没死,还带着她逃出生天。从这艘破损机甲的弹痕就可以看出,之前经历了怎样的激烈的斗争。
小白手捧着那条小鱼,滑着帆板回到白泽兰身边。他还是那张没有表情的面瘫脸,只是在看到醒来的泽兰时,微微翘起来嘴角,僵硬的感觉,却是实实在在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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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姐······”小白一开口,让白泽兰笑了好一会儿。
“你怎么······哈哈······会想到这么叫我的,哎哟不行了····哈哈哈······”白泽兰捧着肚子在地上滚来滚去,一幅疯疯癫癫的样子。
她就是这么随性的,甚至是魔性的女孩。你永远猜不出她下一步要干什么,她秋波流转的眼神后面到底蕴藏着怎样的心事。没有人知道。
她可以感性的哭,但是冷酷起来却可以令人发指。她可以端庄如古代仕女,下一秒却可以变身为巴拉拉小魔仙。
喜欢她的人无法自拔,讨厌她的人恨之入骨。
“你让约翰这么叫你······”小白一本正经的说着,棕色的脸庞却悄悄浮上一丝红晕。
“你都记着呢,哎哟,真可爱!”白泽兰就这么扑在小白身前,捧起他稚嫩的脸,肆意揉搓起来。
小白的眼神里透着一丝羞涩,却没有躲开,任由白泽兰揉着。
等白泽兰玩累了,他才从机甲上拆下刀片,细致的去着刚刚捕起来的鱼的鱼皮,一片一片将鱼肉片成晶莹剔透的薄片。
他把片下来的鱼片抹上刚刚晒出来的海盐,一片片整齐地码在铁片上,像是在完成一道精细的霓虹料理。
白泽兰就这么趴在他身边,看着他灵活的手指,他娴熟却又温柔的动作。
“你这么全能,女孩子都会爱上你的。”蓦地,白泽兰突然半调笑半认真的说道。
“那么你呢?”小白突然抬起头,一双淡蓝色的好看的眸子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少年清秀的脸上写满了真挚,没有一丝的调侃与伪装。
霎时,白泽兰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
是不是也有那么一天。打动你的不是深情,而是那么一种早已被自己遗失的纯净。
白泽兰笑了起来,“哎哟,我们小白这么会撩妹,没看出来呀。快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到底撩过多少妹子?”
小白没有理会白泽兰的调笑和刻意的逃避。仍旧凝视着她的眼睛。
“我是个不配得到爱的人。所以,我来忠诚于你就够了。”
“为什么不是爱,对于你而言,忠诚和爱两者可以等同吗?”
小白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白泽兰,蠕动着两篇薄薄的唇,随后叹了口气,说道:“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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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表白了吗?这种感情很奇怪,因为白泽兰心里清楚。这个男孩所说的爱,与世上人们惯常所理解的爱截然不同。
或者说,他自己还不能明白,爱情到底是什么。
白泽兰只是小小的恶作剧了一把。收到了想要的结果,听来却没有那么兴奋和满意。
罢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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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其他人乘坐的那艘大船即将到达温港,而与此同时,学校派来接人的飞船也会同步到达。
白泽兰必须赶到那里去,然而现在有一个很大的问题是,他们迷路了。
本来基地的方位他们就不是很清楚,一路疯狂逃命出来,更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那儿呢。机甲上的定位系统也因为过度激烈的攻击而坏掉了,现在可以说就是一架废铁。
如果没能登上来接学生的飞船,白泽兰就等于自动丧失了新生入学的资格。先前也不是没有人没能准时参加开学,只是他们都提前向学院申请了延迟入学。
像白泽兰这样,上了船又掉进海里的,绝对是古往今来头一例。
至于和她一起跳海的萧鼎?这家伙又没有被人追杀,自己也有门路,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白泽兰自己都觉得奇诡,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却还会想起萧鼎来。
白泽兰对于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向来毫无关心,她会这样突然想起萧鼎。想来,萧鼎这家伙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在她的心里有了一席之地。
她叹了口气,自己与萧鼎的纠葛越来越深了。作为一名解梦师,阅梦无数,能窥探别人内心最深的秘密,了解各种各样的爱恨情仇与因果报复。但自己终究却不能有太多感情。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一旦陷入红尘,解梦修为就无法寸进。
姑姥就是那个先例。白泽兰其实并不在乎这些,但她还有重担在身,还有血仇未报。
任何因果纠缠都会成为白泽兰前进路上的挡路石,尤其是像萧鼎这样的人。以后他以及他身后的家族牵扯到白父之死的阴谋里,她能否做到毫不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