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鸷险而又险地绕过数个钟乳石柱,白泽兰紧紧环视着周围,终于在一处不显眼的阴暗角落发现了一道莹莹的亮光。她抬了抬手,示意萧鼎让师鸷慢慢靠近那道荧光,他们两人还没有在学校接受过关于秘境的知识的教导,一切只能靠自己平常的积累与一点点的摸索,不能错过任何可能助他们逃脱的线索。
师鸷慢慢靠进那点莹光,直到这时,白泽兰才发现,这点微弱的亮光是从一个封闭的房间外的圆形的孔洞里漏出来的,
空中阁楼,白泽兰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个词。她让萧鼎用力抵住自己的后背,自己小心翼翼地踩在一点点石头突出的边缝上,由于钟乳石受到水的侵蚀,非常光滑,只能加大横向的摩擦才不至于落下。
将手指伸入那个圆洞之中,白泽兰意外的感到十分干燥。按理说,这是一个流水侵蚀而成的地下钟乳石窟,被人修成了宫殿,白泽兰从上往下看去,还能看到一些欢畅流动的水流,这里的湿度应该是非常高的。
直到这时白泽兰才意识到了整个借助自然修建的宫殿有多么巧夺天工,那些在最深处的水流在人工凿成的水道里流淌,水面泛着淡淡波光,与双日相应。然而没有一滴水落入了地理位置最低的王座里。这显然经过了某种微妙的设计,白泽兰这样分析。
不过她并没有多想,现在她的心思都在这个干燥异常的圆洞处。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白泽兰思索,有可能是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有特殊的物质保持干燥,那么到底是这里本身就有这样的物质,还是有人用某种方法特意保持着这里的干燥。
脑海中闪过这一切,她才把自己的推断告诉了身后的同伴,就如同才想起身后有人一样。
“我猜这里大概是个书房之类的地方。”白泽兰这样说,并没有解释原因。
萧鼎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毛,问道,“你打算怎么进去呢?”毕竟这是他们转了很久才发现的一点线索,只能试一试,他们已经在很高的地方了。他的手臂微微有些酸,但依然很稳。掌心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抵在白泽兰的腰间,他能感受到手心触摸处的纤细与惊人的柔韧。所以他下意识的没有去怪罪对方的独立态度,毕竟美总是能令人舒心的。
一个自信且有些轻微专横的人,偏向于依靠自己而不是团队合作。萧鼎在心底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白泽兰细致的一点一点的抚摸着圆洞,通过圆洞来判断,这个石壁的厚度超过了她的手指的长度,所以不适合使用蛮力突入的手段。深呼一口气,白泽兰尽量曲下身子,低下头,将视线与圆洞齐平。
骤然让眼睛迎上光亮的所在,白泽兰只觉得眼睛一阵刺痛,咬牙坚持着,直到瞳孔最终适应了,睁大眼睛,还没来得看清什么,却见一条黑影从圆孔中朝她的眼睛射来。
“啊!”她猛的向后,萧鼎立即环腰将她抱离了这里。眼睛刺痛,即使以白泽兰的坚韧,还是忍不住地流下眼泪,用手用力的捂住眼睛,身体靠在狮鸷柔软的背部,轻微的颤抖着。
萧鼎看着她,心底止不住的流淌出一种名为怜惜的感情。身为萧氏的少主,他手上沾过血,见识过也不可避免的参与了许多黑暗冷酷的斗争。他的心早已如同一块坚石,但·····她果然对自己而言与众不同。
轻轻的谨慎的用双臂虚拢着,萧鼎屏住呼吸,看着身下的人。
剧烈的疼痛慢慢散去,只带着一点点麻木的余韵,白泽兰睁开眼睛,眼角还带着泪痕。萧鼎立即不着痕迹的起身,看着对面梨花带雨的温润女孩,心底还是忍不住颤了一下。
“我眼睛怎么了?”白泽兰直视萧鼎,睁开那只受袭的眼睛,视力并没有受到影响。
萧鼎倒吸了一口凉气,张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白泽兰心里一隔哒。
“你眼睛里,有条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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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捧清水照着,白泽兰看到了自己左眼里的小蛇,围绕着自己黑色的瞳孔打转。白泽兰最后深呼了一口气,舒缓了内心的惊恐。
“我们再回去看看吧。”白泽兰开口,想不出办法,只能从源头找原因。
等到她回到原来的地方,更剧烈的震惊填满了她的胸口。在她的眼里,准确的说,是在她的左眼里,原先空无一物的石壁现在如同一个复杂的线路板,电流一样的金色流光在石壁上流窜着。萧鼎一直关注着白泽兰,一见她露出震惊的表情,立马握住她的手,用关切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了?”
白泽兰没有回头看他,只是声音颤抖地说:“我觉得你也许能帮得上忙。”
花了一点功夫向萧鼎解释清楚现状,白泽兰随即用梦灵重新在石壁上勾勒出了自己看到的痕迹。
“就是这样。”白泽兰没什么美术特长,画画这事虽然说是照着临摹,但也让她费力老大的功夫,比打个架还累。
“我以为你会自己想办法。”萧鼎看了眼她画出来的东西,转过头笑着看着她。
“我是喜欢自己解决问题,可是我也不傻,自己不擅长的东西,不会去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