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孤注定是血煞路上,无人做伴。”萧鼎目龇尽裂,仰头看天,一双星眸隐约有血光呈现。
白泽兰这才觉得不对,运起梦灵探查,竟发现萧鼎已然入了绝杀帝梦,神识里赫然有一股唯我独尊之势。
可惜这股气势却不属于他,相反,萧鼎原先的意识已经被这股凶煞的神识所控。已然变成了任之摆布的木偶一般。
他没有再看白泽兰一眼,转身朝神殿中央走去。天子归堂,一步一泰山。白泽兰仿佛听见朝臣群拜的声音,俨然有万众来朝之势。
“萧鼎”像一个真正的帝王一样,向着那血垒的王座走去。地面不停地颤动起来,地面开裂,不断有蛇从那裂口中涌出,多是些面目凶煞的眼镜王蛇,或者能吞噬猛兽的巨型蟒蛇。
“萧鼎”走在那条通往王座的路上,毒蛇们从他的脚底爬到他的身上,一只通身金黄的眼镜蛇盘在他的头上,身体树立着做王冠状。
白泽兰屏息着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准备静观其变,尾随其身,随时入梦解梦。
“哈萨克海姆斯。”群蛇围绕在他身边,吐着蛇芯,发出这样的嘶嘶的声音。而萧鼎就如同头顶上的眼睛王蛇一般,向前撑着脑袋,眼神极为古怪,声音嘶哑的回话,“瑞幽哈斯。”
白泽兰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是在太过惊悚,又不敢随意入梦救人,白泽兰听姑姥说过关于这种自带幻境的遗迹,传说中埃及人的神殿,凡进入着,无不痛哭流涕,甚至有着强烈的献祭自己的愿望。
幸存者走出之后所有记忆都遗失了,但他们的精神留下了永恒的创伤。
白泽兰举棋不定,不知该不该出手。却看那只盘在萧鼎头顶的金蛇猛地将长长的毒牙插入萧鼎的头顶,只见血流如注,“萧鼎”仍昂着头,任由鲜血从他的额头淌下。
“算了,就算我还你一个人情吧。”白泽兰一拳将那只蛇王打飞,双腿横扫,将周围暴起的蛇群轰开。
“大梦三生!”以白泽兰的修为,只能使出“三狱”之中的“困狱”。但这就足够了,困域从内部能困住敌人,从外部能作为防护墙,除非解梦师自行解梦,否则无人能入。
汹涌的蛇潮在困狱之外疯狂攻击着,白泽兰没有浪费时间,立马运起梦灵止血排毒。
白泽兰看着身陷幻境的萧鼎,左右徘徊,这个梦诡异至极,且成因她一无所知。白家的解梦师一旦入梦,除非破梦,否则会受到极大的创伤,甚至死亡。但解梦成功,白族人能吸收庞大的梦灵。越是难破的梦,吸收的梦灵也越多。
这是一场赌博,白泽兰再三考虑,最终还是决定入梦。她一生还很长,要经历的梦数不胜数,如果时时止步不前,她又如何完成自己复仇的梦想。没有力量,人死灯灭,连一个交代都得不到。
四面皆敌,举目无亲。白泽兰就是在这样的绝地之中,老天没有给她退却的权力。
闯过,或者死。
一道紫霞闪过,白泽兰一边控制住身外的“困狱”,一边分出心神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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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兰压住分神的眩晕感,闭上眼,感受梦域的召唤,一边是自己的困狱,一边是汹涌的帝王之命。她化身在那一缕分神之上,猛地一冲,便入了那帝王之梦。
再睁开眼睛时,只见眼前是一片黄沙漫漫的战场,杀喊声震天响,萧鼎骑一骑高头大马,一马当先,领着身后万军,朝前方无谓地冲锋着。
鲜血满身,杀生无数。一将成名万古苦。白泽兰看着最终惨胜的萧鼎如同修罗再临,伫立在满是枯骨的战场上,面色凝重,不可一世,却又满含悲怆。
画面一闪,白泽兰来到了主将帐篷里,王使被杀,一张退兵令被扔到了脚下。
“我等愿拥护您自立为王,吾王万岁!”
“吾王万岁。”
萧鼎看着那被杀的王使,知道此事无法避免,握剑在手,一把抽出,沉声嘶吼:“孤为夜帝!”
画面再次闪过,只见金龙殿上,万臣来朝。
萧鼎走过俯在脚下的群臣将领,最后来到白泽兰身前。
“汝为何不跪?”他气势如虹,周围群兵突显,无数把枪指着白泽兰的颈脖。
白泽兰轻笑一声,毫不退缩。
“你乃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不肖小人,我为何要跪?!”
“你杀人如麻,是为不仁。
背叛手足,是为不义。
弑君称王,是为不忠。
父殁兄亡,是为不孝。”
白泽兰开口即来,轻蔑说道,“如此,何以跪为?”
“天下人皆跪孤!”“萧鼎”怒吼。
“因为天下人皆怨你!以己之威势镇压天下人,天下人面之如佛,背之如唾野狗。”白泽兰笑说,语言尖利。
“那又如何,只要有一人知孤足矣。”萧鼎转身拂袖而去。
一人,白泽兰沉思道,知音或是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