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靖天震惊得无以复加,掌心处还在回忆那一团柔软,心中则升起了一阵尴尬和责怪,你一个女猴子,还自称什么大爷,这不是误导,坑人么!?
飞猿见到武靖天突然烧红的脸颊和突变的表情,疑惑不已,“主人,你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吗?女人?什么女人,女人怎么了!?”
出什么事,出大事了!
武靖天气得直发抖,又在飞猿一连串的呆问中堵住,卡在胸中,气息不畅。
“嗯嗯~~~~那个,小飞啊,我先走了,你赶紧成人形吧,我下次再来找你!呃,顺便再给你带两件衣服过来。”说完,便不再理会飞猿,转身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主人,你不是还有事要问我吗?”飞猿突然想起武靖天说过有事,扯开嗓子喊道。
只有远处悠悠地飘来武靖天若有若无的回音,“没事了~~”
飞猿顿起一阵哀怨,一边狠狠地拔着身上的猿毛,一边嘟囔着,“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随即对着塔外愤怒地大声吼道,“你真当这里是你家啊?想干什么干什么!下次再不带香蕉来,大爷我一脚把你踢飞出去!哼~~”
…………。。
武靖天再度回到身体之内,突然脚下无力,浑身虚脱,差点栽坐了下去。
莫尊急忙伸手扶着,一脸疑惑,“大哥,你怎么了,怎么脸红成这个样子?”
“脸红?”武靖天伸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确是烫得要命,“哪里红了,没有嘛!”
“咳咳~~”莫尊对于这位大哥的谎言有些难以接受,这个,很明显嘛!又不好拆穿,只好关切地问道,“大哥,你不会是练功走火入魔了吧!?”
武靖天听了一惊,练功还会走火入魔么?这个问题以后得注意一下,“怎么可能?只是刚才分心了,真气在几个穴位上卡住了而已,没事,已经冲开了,不必担心!”
武靖天突然觉得,欺骗自己的兄弟,好罪过!
可是,这实话,能说吗?
反正在季克蒙面前坚决不能说。
“真气!?”莫尊吓了一跳,环眼瞪着武靖天,“大哥,你是说,你已经修炼出了真气!?”
“啊!对啊,真气啊,怎么了?”武靖天总是觉得,今天你们咋都那么奇怪呢?
莫尊的右手,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拇指,大哥厉害啊,“怎么了?真气啊,大哥,那是真气啊!那可是仅存于传说中的东西,大哥你居然这么淡定!?”接着,莫尊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收回拇指,两只手在那使劲地搓着,又一脸尴尬的样子。
武靖天看了,又奇怪又好笑,不禁伸手在莫尊脑袋上轻敲了一下,“想什么坏事儿呢,说!”
“咳咳~~~呃,大哥,你那真气,可不可以教我!?”
“教你!?”武靖天暗道糟糕,说话是要负责任的;信口胡诌说谎话呢,似乎麻烦更大,“教你也不是不行,可是现在事态有些紧急,而且真气这个东西呢,又不是一两天学得会的……”
“哈哈,没事大哥,过几天等平了青州大军再说!那徐太则,是将军徐晃的儿子,但是太年轻,所以就只做了太守,却坐的青州刺史的位置,想来,就算有些本事,也还太年轻,拿下他应该不会有问题!呃,只是大哥,我知道真气这个东西,只是听说过,不过我想学起来肯定很难,就算大哥你教我,我学不学得会还不一定呢!”一边说,莫尊一边在那担忧着,真害怕自己学不会。
武靖天一直就觉得莫尊看起来就舒服,现在也是,这家伙咋就那么上道呢?
“对对对,是很难!不过不怕,有大哥我在呢,到时候把肖璋,小克还有小丑,呃,这个,小丑叫起来是不是有些难听喃!?不管了,反正就是这样,到时候把他们几个都叫上,我一起教你们!”
莫尊笑了,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好勒!”
“对了,小克呢,还有小丑呢,去哪了?”武靖天才想起季克蒙来过,又想起季克蒙说的事,连忙问道。
莫尊急忙将季克蒙的安排细细地说了一遍,顺便将心里对季克蒙的叹服也真诚地表达了一番。
“呵呵,不错不错,小克这家伙,奇门鬼算盘的称号是假不了的!”武靖天见几人都各自做事去了,自己身上的力气也回复了几分,“我们也走吧,就按小克说的做,去府衙等他!”
北海城内,四处城门口的乞丐早已不知何处散去,照样换做了往日的守城军士。
府衙里的衙役,护卫也破天荒的不在家中厮混,一队队的开始在城内开始了来回走动着巡逻,只是个个表情狂喜,浑然无一点官差的样,倒跟**差不多,衣服扣子也都扣得乱七八糟。
郡守府内,武靖天坐在原本属于陈寅洛的堂位之上,两边站着祢丑跟莫尊,门外守着的,还有一班和街上巡逻的衙役穿着差不多的守卫。
祢丑穿上了北海守城将军的便甲军服。
莫尊则换上了北海郡丞的官服,只是仓促之下,犯了同样的错误,扣子系错了。
这身官服原本不差,可那系错了的扣子搭在莫尊身上,让武靖天一阵头疼。
“小丑,帮莫尊系一下扣子!”
祢丑一看莫尊,可不是么,笑了笑,上前帮莫尊解开,再重新系上。
莫尊无奈,朝祢丑报以感激的微笑,随即有些尴尬地望了眼武靖天,“大哥,嘿嘿,没穿过啊,也没时间研究!”
武靖天也无奈,心下又有些难受,“研究个屁啊,一件破衣服,穿两天重新给你们做!”
突然。
武靖天觉得心头有些难受,不为别的,就为了一个字。
屁!
浑然不理正在欢笑的祢丑跟莫尊两人。
武靖天心下一阵虚痛,自己这是怎么了!?
前世读了多少书,管教了那么多人,那么多官员,以一个礼约束了整个蜀汉朝纲,而今居然从自己口中脱口而出一个‘屁’字!
今天,不止遇到的人奇怪,武靖天也发现了自己的奇怪。
终究,这身躯,不再是前世老迈之体;
还是,这颗心,已经年轻调皮又欢快了许多。
当思想还是前生的作为做派,身心却已天翻地覆地变化了,这矛盾,怎么去融合,还是怎么去化开!?
一颗心,时而似大河涌流奔腾浪起,时而若溪水般汩汩而流;时而冰冷生硬,时而儒雅温和。
造化之身,时而充满了力气和能量,力尽之后又变得虚脱不已,还是前世那残喘的病躯么!
自己,究竟是个老人,还是个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变了,终究还是变了。
可是,若要活在当下,还需要时间去融合。
唉,万事随心吧!
想到这里,武靖天多少有些豁然,开口问道,“什么时辰了,小克怎么还不来!?”
“大哥,时间离小克的约定差不多了,小克应该快到了吧!”祢丑也不确定,只好估摸着答道。
正说着,季克蒙自门外飞快地跨了进来,“大哥,我来了!”
不是很疲累,却是一脸的风尘,看得武靖天心疼不已。
“小克,先坐下歇歇吧!”
季克蒙感受到武靖天眼中的关切之意,抿嘴一笑,摆了摆手,“没事大哥,就这几里路,再跑几十个来回也没问题的。”
武靖天随即将心中情绪收起,“好吧,我们来谈谈现在的局势。小丑,小莫,你们先各自说说城里的情况!”
“是,大哥!”祢丑率先开口,“守城五千军士,除了今天械斗时伤亡一百多,又有十来个外地军士选择了离开军营之外,其余的人都愿留在北海,与北海共进退!而且,我看了看,这五千军士底子不弱,战力也不错,看来李笑璞没乱说,他还是很注意训练士卒的,只是平常对待士兵太过苛刻,军饷也是隔三发一,而且,只有八成!”
“隔三发一,这是什么招法!?”武靖天从来没听过,问道。
祢丑冷冷地笑道,“呵呵,大哥当然不会明白,这些狗官,欺上瞒下,中饱私囊,将原本一月一发的军饷换着各种花样,或瞒骗,或欺压,弄成隔三个月发一次不说,每次还只有原来的七八成。”
武靖天皱着眉头,轻轻嗯了一声。
“大哥,我这边也不错,控制了北海城内所有府衙,侯府,所有原本主事之人或在今日营中被杀,还有的则被我们羁押看管;其属下愿从者都留下,不愿从者连同一干妇孺一并放回家,没生出多大的乱子;另外,我从两万民众之中选出了七千五百精干之人,按照小克的吩咐,或穿上官差衙役的衣服,或换上侯府和几大世家的护卫装,剩下的统统换上从祢兄那里搜罗出来的军服,都分出去在城墙和城内街道上巡逻,细心查守,以策完全。”
莫尊放佛一生之中从没这么多的说过话,顿了顿嗓子,接着说道,“还有,我们从侯府,衙门,官员,几大本地豪强、世家之内,搜出了银两共计三十七万五千两。”
莫尊开口,平静地说道,那出尘的气质在平淡中显得愈加清明。
武靖天点点头,“小克,军营怎么样!?”
季克蒙摇了摇头,“大哥,不好说!”
“哦?”武靖天最担忧的,也恰恰是外营那一万多人,“怎么说!?”
季克蒙并不迟疑,张口就来,“大哥,城外大营铁板一块,实则是姜彪一直以来气势太盛,威望太高,急切之间不好褫夺;而且,我们是以瞒骗得来的执事将军一职,虽说肖兄服了姜彪,可姜彪为人正义,我担心他对于造反会有抵触!我的意见,是双管齐下,一边想办法徐徐剥离;另外则是对他循循善诱,假以时日,当可成功!”
“好!”武靖天站起身,季克蒙三人站定,等待武靖天的安排。
“令莫尊为北海太守,银钱由季克蒙统一出纳收支。明日,拿出十万两,分发内外军营将士及新增的七千五百壮士;另外,再拿出十万两,告发北海,知会流民,就于城郊莫尊领人开荒处新建一座城镇,名为佛海镇,兴建住所,安置流民!此为第一!”
“第二,祢丑、莫尊,并知会肖璋,你们三人,各自以文武取试,选拔属下文武精干之人,完成势力建制,务必要做到令行禁止,言出法随;另外,即日起操练兵马,勤修甲戈,习练杀阵,以备战事!并严格约束下属,严禁有贪腐欺压之事重现,违令者,斩!”
“遵命!”三人齐齐振声吼道!
“第三,季克蒙于北海外营之中挑选年轻精干之人,编组暗阁,共计五千人左右,不足之数由祢丑及莫尊处挑选,记住,只要年轻精干之人!下分机要堂和龙武堂,各两千五百人,机要堂由季克蒙统辖,训练,掌管,专司刺探情报,完成特殊任务;龙武堂由肖璋统辖、训练、掌管,以武为纲,磨练武道意志,搜罗天下武目,专研武术!另,姜彪是个人才,小克就去多多接触姜彪,以期能为我所用,告诉他,就说,龙武堂副堂主的位置,我给他留着!”
“是!大哥!”季克蒙精神振奋,心下早就按捺不住要大干一场了!
“只是,最后还有件事,有些麻烦!”武靖天揉揉太阳穴,皱起了眉头。
祢丑跟莫尊二人见状,齐齐开口问道,“大哥还有何事违碍!?”
“我在思考,这北海四周的匪患如何解决,我又想将之整顿,能为我所用者,就用;不能为我所用,则一举剪灭,只是,这群匪徒分得太散,我们时间可不多。”
祢丑跟莫尊一听,是啊,确实是个麻烦!而且这匪患,不单是大哥给北海流民的承诺,也是自己身后暗处的一根根钉子,心中的渣垢,不除不快!
季克蒙沉思一阵,随即眼珠一转,对着武靖天笑道,“嘿嘿,大哥,这有何难!?”
“哦!?”武靖天看着季克蒙,知道他损人厉害,鬼点子也多,“说来听听!”
“大哥,我想,我们就办个‘北海匪盗联谊会’呗!以匪盗的名义邀请各路土匪、强盗,山寨王相聚共商大事,从则整编,不从则一举剪灭,再以骑兵奔剿,北海匪患可除!”季克蒙献策,众人齐齐叫好,武靖天顿时觉得,有了季克蒙,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好主意,就以陈寅洛留下,藏于南山之中的那四十万两银子,几十万担粮食为饵,引他们聚会!只是,你看谁可做此事主导!?”武靖天大喜,旋即问道。
季克蒙想了想,“大哥,北海大营中军护卫校尉晏麟可用!此人有勇有谋,对肖兄也是极为崇拜,此事他去定能成功!”
“嗯,好!就这么定了,若他不行,我也在场看着,确保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