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丸转过身去，朝着山谷迈进。
半河在他身后缓缓摇摇头：“有什么质疑，说出来就好了，非要让人猜吗?”
回应她的是杀生丸逐渐远去的背影。
跟着杀生丸进了山谷，狭小的山谷逐渐宽阔，在谷的尽头，有一处椭圆形的水潭，水潭周围长着杂草。潭水呈碧绿色，绿得很不自然，也很不正常。
阳光坠下来，撒在水潭中，水潭诡异地闪动，仿佛山鬼阴郁的眼睛。
杀生丸抽出天生牙，刀柄插入地面，缓声道：“出来吧！”
潭水咕噜咕噜冒起了泡，绿色的贝壳浮出水面，渐渐地看见它的全貌，像一只长满刺的海龟。
龟眼匀速的眨着：“是杀生丸啊？唤醒本尊，有什么事吗？”
“我需要一双可以替代的眼睛，另外，怎样恢复这女人的容貌？”
半河并了上去，稀奇地看着水中的生物：“这是什么？先知吗？”她蹲下身子，手撑在膝盖上，略带笑意地看着它：“顺便告诉我，这犬妖刚刚在想些什么？”
杀生丸突然僵住了，眼眸微缩，他愤愤看向半河，凌厉之光寒气逼人。
半河却不恼，戏笑着直视杀生丸：“你问你的，我问我的，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多一个问题又不吃亏。”
“杀生丸，你带来了碍事的人。”
海龟的话刚说完，白烟从水中漫出，嗖得袭向半河。半河连退几步，刚想转动手腕儿，却发现身体不能动了。
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清。
杀生丸瞪她一眼，又看向海龟：“说吧。”
“我要的东西呢？”
杀生丸摊开手心，一粒白色的妖力结晶，射进了海龟的额心。
海龟满足地摆摆脑袋：“犬族的妖力，果然是上等品。不过，这只够换一个问题？那么，你的眼睛......”
“等等......”杀生丸截断了他的话，平静地道，“换她的容貌？”
海龟一愣，不解地看着杀生丸：“你不一样了，杀生丸。”
“我没有兴致听多余的话，说你该说的。”
.......
白雾散去，水面也恢复了平静，半河呆滞的眼睛，缓慢地眨着。
杀生丸若无其事地擦过她身侧：“走了。”
半河仍旧木然地看着水面。
杀生丸轻皱眉头，淡然转身，这女人，又想要做什么？
僵持了一阵，见她没动静，他走过去，淡淡地问了句：“不走？”
半河直视他：“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随你，然后就独自踏出去。既然这样，问与不问，又有什么区别？”
“......”杀生丸又一次僵住了。
两双眼睛又僵持起来，片刻，半河垂下头来。那双金瞳，虽然不是他的，却仍旧清冷如泉，入心即凉。
“你惜字如金，我却喜欢听人说话，我们真的，很不搭调。”
半河先他一步，迈出山谷，天空湛蓝，晨光和婉。
半河仰头看着天际，几缕红丝，醉得很迷人。半河淡然一笑，经过夜的洗礼和沉淀，才会有崭新的天空。
何必让些无关紧要的事，影响了心情，你爱藏就藏吧，总有一天，会让你如同这破晓的晨曦，想藏都藏不住。
半河转过去，看着几尺之外的杀生丸，他好像，第一次走在自己身后。
四目再次相对，她轻吸一口气，唇浅浅上扬，冲着杀生丸嫣然一笑。
杀生丸心中倏然一动，仿佛想起她曾经的样子。一瞬，他不动声色地扣下了眼睑，踏出山谷，又突得揽起她，飞入云端。
“喂，下次要飞之前，能不能先说一声。”半河扭过头去，看着他，疾风在耳边呼啸，没有语言做铺垫的行动，真的难于适应。
可惜，风再大，都刮不出那张脸上丝毫的表情，他只是清淡地回看半河一眼，又继续朝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