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明、毕竟、警卫局都分别在仔细研究王家上夜监控录像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如同上次一样,无声无息地来,莫名其妙地消失,只是黄金被王明藏起来了,所幸没丢黄金。王明尽管害怕,却打心底佩服毕竟的判断能力,于是打电话咨询毕竟,先夸了夸毕竟能力非凡,后回到了心中关切。
“这玩意除掉了吗?”王明谨慎地说。
“没有,但我用我的方法追踪上了,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这,这也好吧。”王明并不踏实,只是碍于毕竟已经这么说了,也不好得寸进尺,毕竟有真本事干活的只有毕竟一人,转而又问,“可是,这到底怎么回事,您现在可以说了吗?”
“恕我不能直说,我只提醒您,在这个末法时代,人鬼蛇神什么都可能出现,请王先生保持一颗正义向善的心,唯有如此方可应对。”毕竟一本正经,王明听得一愣一愣的,也不懂他什么意思,便不再多说。
另一边,警卫局,利尔局长办公室。看着王明传来的录像,利尔大力拍打桌子发火:“岂有此理!还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吓得办公室里的小童和乐于一哆嗦,心想这下那个假神仙完了。
“查!一定要抓住他,给我查出个所以然来!”利尔对着小童喊,“还有,那个假神仙似乎也参与这事了,一定要比他先查清这个案子!”
小童才意识到局长是骂嫌疑犯岂有此理,可见局长先想到的还是案情,其次让自己跟假神仙较劲,明显是昨日王明对自己怠慢的反击,利尔是多么骄傲的人,哪能在自己最拿手的查案方面输给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等赢了这次暗中较劲,再怎么羞辱王明他都只能巴巴地对自己感恩戴德,这就是孙子兵法中说的攻心为上。要知道,利尔局长能够上位,其骄傲的性子与其超强的能力相比,伯仲之间。
下午,小童又带着三五警员来到王明家,这回钱管家不那么无理,又是送饮料又是打下手,倒让小童有点儿不习惯,小童心中纳闷,便试探着与管家聊起来。
“钱先生,昨日毕先生想必也是来查此案的吧。”小童问。
“谁说不是呢。原本以为毕先生神仙一样的人物,这次也破天荒地主动找上我们家王先生。“钱管家开始抱怨起来。
“我只听说毕竟这人自视清高,傲慢的紧,从来不理会人,更别说主动找上门效力。难道这不是真的?“小童疑问道。
“谁说不是呢。这人也怪,我也听闻此人,一贯如你所说。可是这也说来奇怪,盗窃案发当晚,我们刚把犯人交给你们,毕竟就找上门了,说什么有大事发生,让王先生一定小心,还说要来查看现场,把我们王先生唬地一时慌乱,把他奉为上宾。这不,昨儿您也看到了,哎!“
“可您怎么又唉声叹气呢?“小童反问道。
“我以为他一到,这事也就了了,也能让我们王先生宽宽心,可谁曾想,查了两日也没见半点成果,只说一些安慰的话,搞得神乎其神,昨日来告诉我们那贼人昨夜还会出现,果然出现了,可有什么用呢,白白让我们再失望一次罢了,大概毕竟真如利局长所说假神仙罢了,骗吃骗喝的江湖玩意儿,关键时刻还是我们警卫局出马才能解决此事。”钱管家说着便从原来的愁眉不展露出一丝恭维。
“什么?他知道昨夜那贼还会出现?”小童觉得不可思议。
“对。不对,也许是瞎猫装上死耗子,凑巧蒙对了。”钱管家嘴角上扬,眼神中透着傲慢与不屑。
小童看着钱管家的表情,大概也明白了他为何突然对自己这么殷勤了,于是就享受起钱管家贴心的服务,满脸堆笑,心安理得得。
“那他就什么都没做吗?”小童查了一会儿没有头绪,半晌才想起来问。
“谁说不是呢。我见他就啥也没做,倒是跟我们王先生忽悠起来,说他用他的方法追踪上了那贼,若是真追踪上了,怎么不把人抓住,警官,您说是不是?”钱管家一脸不服的样子。
“也对。这边我看得差不多了,我想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把他抓住了。”小童说完,便向钱管家告别,一边夸赞管家为王家尽心尽力,一边宽慰他不需要为这个案子操心,临走还不忘调侃:“有事找警察,千万别上了江湖骗子的当!”
回到警卫局,小童把得到的信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利尔。
利尔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抽起烟,重重地靠在办公椅上,硬生生把椅子压出一百四十多度的倾斜,他轻轻地吐烟圈,眼圈垂直而上,像深海里咕噜咕噜的鱼泡泡。
“把毕先生请来。”利尔端正好身子,掐灭香烟,一本正经地对小童说。
这不是明摆着承认了不如毕竟吗?小童看得出利尔这么做意味着什么,便无动于衷,呆呆地站着装作听不见的样子。
见小童没动静,利尔啪地一声拍打在桌面上,响彻整个办公楼,桌上的烟灰缸咚咚咚咚地响,里面的烟灰溢洒在桌面,杯子里的水荡漾不平静。
小童气呼呼地转身,刚到门口,利尔又发话了:“站住!你要记住,可以有脾气,但不要让脾气盖过了你肩上的责任,好好反省吧!”
虽然利尔局长骄傲,但他脾气更差啊,但在这一刻又不得不承认,虽然利尔局长很明确自己的责任,但他同时还很理智啊。
于是利尔亲自去见毕竟高人。
进了毕竟家门,隐约感受到一股清幽的气息,一股释然的清净,毫无装饰,充满朴素,又别有一番风味。毕竟白色的衬衣与脸浑然天成,黑色的裤子与头发一个颜色,最让人神清气爽的是那双油亮的黑色皮鞋,它偷走了黑色的姿态,又暗藏白亮的灵魂。
他们坐在石凳上,犀利的眼神首先来了个较量,利尔局长见他皓齿明眸便不再多看,生怕陷入了龙阳之好。毕竟也不再看利尔,利尔的眼神里有一股刚毅,如纯正的三昧火,太过分明,有种让人刺眼的不适感。
利尔先开了口:“先生的预测所有人都看见了,先生的追踪是否大家都有幸再次看到?”
毕竟大笑三声,知道利尔已经知道他的作为,明人不说暗话,便直下主题:“当然,如果你愿意。”
“那你说说,他是什么人,现在又在哪儿?”利尔凑近问。
“不是人,不在这个空间世界。”毕竟也凑近,一本正经地说。
利尔沉默了三秒,或许更长,他的眼睛里的火变成冰冷的水,结成南极洲的冰,又化作南海的风平浪静。
“哈哈哈。”利尔终究还是笑了出来,他不信,便嘲笑起毕竟的故弄玄虚,他似乎觉得太过亲昵便收回脑袋,打趣道:“毕先生,我就喜欢看着你一本正经地扯犊子!”
毕竟也不生气,莞尔一笑。
利尔看在眼里,边笑边观察毕竟的眼神和容光,毕竟眼中如一汪大海般平静深邃,又笑的那么自然,端起杯子时又那么从容,喝茶时朱红的嘴唇微微抖动,如鲜艳的红花。
利尔越看毕竟越笑不出来,逐渐意识到眼前的高人是如此强大,强大到说一句话都透露着不可置疑的权威气质,这种气质可怕就可怕在,它像一座巍峨稳重的大山一样重重地压在听者的心上,主观上不反抗,客观上无能为力反抗,不由得不信。
打败利尔的是气质,不是毕竟。利尔也是这么想的,骄傲如利尔也只能如此宽慰自己了。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利尔平息着内心,试着用像毕竟一样沉稳的语气问。
“我早说过,是个黑鬼,黑黑的鬼,种族歧视什么的利局长真真冤枉我了。”毕竟的言行举止里透露着天然的自信,说完的一瞬,毕竟看到利尔的手臂突然轻微抖动,利尔试图表现得不害怕,毕竟自己信奉客观历史唯物主义,心中的信仰是不容许自己怀疑。毕竟看在眼里,也试图表现得没发现,也许他信仰一切,也许他一切都不信仰,此刻毕竟只是不想利尔觉得尴尬。
沉默也会尴尬,利尔一时半会不知说啥,于是毕竟提醒利尔:“利局长,我已经用同位素追踪上那个黑鬼,它并非单单存在于这个时空,具体情况很难说清,可以肯定的是,它在过去和未来之间穿梭。”
利尔陡然站了起来,受到刺激,不一会儿,屁股又软塌塌掉了下去,满腔的斗志化为绝望,面无表情地说:“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