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谷燕城,可以发现,这莫大的城中,所能见到之人多半是一些年迈的老者以及妇女孩童,至于那些年壮的中年男子,却是少见。整个谷燕城,似乎被铺盖上了一层浓郁的死寂味道,所见之人,多半都是垂头丧气,精神不振。
这谷燕城,本与起易城一般,如与世隔绝,即便外面再有多大的战乱,这里始终都不会被殃及到,跟随着几名兵士,二十来人在一处府邸外停了下来。
随后,二十来人被带进了其中。
府内,此时聚集了约莫二百来人,看来都是被征兵所引而来。
座上,见一人身着银袍战甲,从一端走了出来,他坐在首位上,神采奕奕,年末三十来岁,此人修为甚高,似乎已经接近玄魂境。
此人一处,吵杂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在场所有人无一不是凭借着自身领悟的平民百姓,对于帝国之事皆是略有耳闻,那身着银袍战甲之人,必定是为帝国出站多次,并且战功累累之人,如此身经百战之人,又怎么不是众人心中偶像。
“如今帝国战事吃紧,不得已广征民兵,还望诸位能够谅解”银甲将军叹了一声,道“帝国北部,现依旧战火不断,冥土国大部分修为强大之人都聚集在了哪里,并且那幽土国如今从帝国的南部试图发起攻击,虽说前来应战之人实力并非很强,但是如今帝国栋梁之才多半都镇守北部,实在无法抽出身来抵抗,故无奈只等广征民兵,相信再坐的诸位都是身有所修之人,应当知晓如今的战事情况”
听着他的一席话,安静的场面又是窃窃私语不断,姜琴拉了拉易信的衣角,轻声道“你可知他是谁?”
易信望了一眼首座上那名身着银甲的将军,摇了摇头,想来此人也定是帝国四大家族中的一员,他所能知晓的人实在是寥寥可数,自然是不知首座那人是谁。
“那人姓第五,名源,之前还曾与我大哥一同奔赴战场杀敌,此人不仅能征善战,所学的魂技大都是元魂技,虽说实力一直在地魂境九重徘徊,但是实力比起玄魂境二三重的高手来,都能够匹敌而不败下风”姜琴望着首座那人解释道。
闻言,易信也是自心底的对其感到敬佩,不过也难怪,所学皆是元魂技,修为之人,若单凭己身修为并非最强,辅以魂技,方能将自身所学达到极致,如此常理,修炼之人人人皆知。
在众人的吵杂声中,第五源再度开口道“如今帝国南端湘寅城乃有何家大将何尧坐镇,暂且可以得守一二,只是经由几日的乱战,帝国兵士已是折损大半,我们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前往湘寅城与之汇合,再商议大计退敌”
第五源这番话过后,躺下窃声又是大了起来,他们所有人皆是走了几日的路程方才来到此地,没想到还未酒足饭饱,好生休息休息,就要前往几百里外的湘寅城,不仅是场上众人,就连易信当即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见众人议论不止,第五源从座上站了起来,叫道“好了,如今你们已是投身军营之人,定要遵守军中规矩,我会令人安排你们的住处,明日一早,便启程前往湘寅城”
大将军的气势一出,那些人虽有太多的埋怨,也都只能认了。
此时,那名方才接见易信二十来人那名将士走到第五源的身旁,簇至其耳边,说了几句之后,将目光放在了易信的身上。
第五源听闻,轻点了点头,并未有什么举动,而是转身离开了众人的目光中。
......
二百多人随同兵士来到了谷燕城中一处占地颇大的府邸中,为首的那名将士四下张望了片刻之后,起声道“你们今日便先随意居住此地,会有人为你们送吃的过来,明日辰时,便前往谷燕城南门聚集”
话语落下之际,姜琴看着四周尽是男子,当即拉着易信的衣角,问道“易信,那我该如何是好?”
易信闻言,也是面色凝重了起来,他倒是不曾记得姜琴可是所有人中唯一一名女子。
思索了片刻,易信牵着姜琴行至那名将士眼前,道“将军,我二人想外出寻客栈歇脚,不知可否?”
那将士正是初入谷燕城接待易信众人的那人,他见来者是易信之后,脸上露出了微笑,问道“这是为何?小兄弟莫非是住不习惯这等环境?”
将士说罢,转头间,便是看到站在易信身旁的姜琴,他登时明白了易信之意,点头道“想不到小兄弟还带着家中人一同前来为国效力,实在是不可多见,既然如此,小兄弟只管去便可,只需记得明日辰时前往南门汇合便可”
姜琴此时一脸兴奋,还未等易信开口道谢,那将士再开口问道“小兄弟身上可是带钱了,若是没有,我身上倒是有些碎钱”
将士说罢,伸手从身上掏出了一些碎银,易信急忙伸手推到“怎可劳烦将军,小人身上有钱,谢过将军一番美意”
“那既然如此,便赶紧去吧,好生歇息,莫要误了明日时辰”将士点头摆手道。
这时,一名男子簇拥至易信的身旁,望着那将士笑道“将军,小人实在住不惯这等地方,不知也可否允许小人寻客栈歇息”
将士干瞪了一眼那男子,道“你说什么?”
“将军放心,小人定不会误了明日时辰”那男子一脸嬉笑道。
将士上下打量了一番那男子,摇了摇头,道“人家可是带着家中妻儿一同前来,多有不便,至于你,若是能在战场上立功之际,你说什么便是什么”说罢,将士扭头便走,那男子顿时拉下了连,口中喃喃几句之后,转身瞪了一眼易信,不满的走入人群中。
易信当下无奈一笑,牵着姜琴,两人走出了府邸。
“掌柜,给我两间客房”客栈内,易信站在柜台前,说道。
听着两间客房,姜琴嬉笑的脸庞顿时拉了下来,她拍了拍柜台不满叫道“掌柜,我们要一间便可”
那掌柜抬着眼睛,来回看着二人,问道“两位是要一间,还是要两间?”
“琴儿,莫要胡闹,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易信皱着眉头无奈道。
姜琴哼了一声,道“我不管,若是你执意要两间,那琴儿宁可回那府邸中”
易信叹了口气,既然如此,自然只能是要一间,到时候他睡地板,琴儿睡床,倒也不失其清白,他点了点头,道“掌柜,那我们便要一间上好的客房”
夜深,房间内,姜琴侧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皎洁明月,而易信却在床边下方铺上一张草席。
“易信,倘若日后你有幸成就帝国将军,你会不会因此忘却了琴儿?”姜琴转过身子,望着下方的易信问道。
易信微微一笑,道“以我如今的实力,还是远远不够的,日后之事,有谁可以断言,不过再如何,琴儿还是不能忘却的”
听得此话,姜琴滋滋一笑,少倾,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便问道“你也姓易,不知你是否知晓那易宗?”
“易宗”易信此时脸色平静,这么名字,他是再怎么都不能不知,被姜琴这么一说,他也是有一段时间不曾见过母亲和父亲了,想必在白阙的照料下,父亲应当还算安然,他开口笑道“不就是当年帝国齐虎将军易宗吗?其当年之勇,想必石井之人定也有所耳闻”
姜琴叹了一声,道“易将军一生为人刚正不阿,想不到却落得那般下场,记得叔父生前一直跟我提及过易将军的为人,甚是欣赏,想必易将军当年那场大战中落败之事你也是有所耳闻吧!”
易信轻点了点头,不曾开口,如今想想,一名常胜将军突然吃下一场败战,心中难免会有忐忑,归隐山林,倒也情有可原。
“你可还记得前些年易将军再度出山为国效力之事,听叔父提及过,易将军出来之后的几年里,骁勇善战,大有恢复易家当年声望之势,可就在与幽土国大将对抗时,却被一名不知名的强者从中作梗,这才导致易将军险些丧命,先前本以为是幽土国奸计,到后来才得知,那突然杀出的强者并非是幽土国将军,他将易将军重伤之后,便又迅速的逃离了战场,听叔父说,那人应当是易将军结怨之人,很有可能是帝国四大家族中人,只是后来谁都不敢提及此事”姜琴再道。
易信听着这番话,顿时从地上跳了起来,想不到令他父亲险些丧命之人居然是帝国中人所为,这让他如何可以接受,他紧接着问道“琴儿所言确实?”
见易信突然的激动,姜琴也是一脸大惊,回道“你怎么啦,莫非...”
姜琴当下还以为易信又如那夜在起易城一般,她似乎受到了惊吓缩到了床边。
易信此时万般激动,叫道“琴儿你快回答我,方才你所言不假?”
“琴儿也是听叔父提及,至于是真是假,琴儿确实不知”姜琴连忙回道,不过见易信说话如此流利,倒也不像怪毛病又发作。
易信紧握拳头,怒气冲天,自语道“想不到居然是帝国中人所为,若是让我查到,定不会放过你”
姜琴缓缓挪动身子,下了床,她簇拥至易信的身旁,拍着他的肩膀,有些焦急问道“易信,你到底怎么了,为何听到易将军之事便如此激动”
半响,易信从激动中回过了神,他转头望了一眼有些失措的姜琴,无奈笑道“易将军是我一生崇拜之人,如今听得易将军遇难之事,难免有些激动,琴儿不必挂心”
姜琴这才放心点了点头,座在床上,道“其实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或许你并不知晓易将军膝下还有一子,想必上天有眼,日后易家定能卷土从来”
易信心中默念道:卷土从来是定然的,只是父亲因此险些丧命,实在是天理不容,有朝一日,定要让父亲的威名传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