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一小段石阶,在灯火通明处,是一片极度空旷的场地,四周数之不尽的火把将整片场地照亮,其中的人口,约莫数百人,密密麻麻的台子周围堆积如山,都站满了人。
对于两名从洞口下来的易信与姜琴,不少人莫名的看了一眼之后,又专注于台上。
场地上的人,多半身着朴素,想必应该就是这起易城中人。
突然,一声清脆的竹木断裂声从不远处传来,只见在易信视线中,一个台子被生生的打断,再见一名身着黑色长袍的男子拔地而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其对面那名拿着骰盅的男子叫骂道“胆敢跟老子玩阴的,信不信老者现在便砸了你这个赌坊”
本以为这一吵闹,会让在场的人为之吸引,怎知所有人依旧紧盯着自己所在的台面,只有少数人盯着那一桌看着,却也不愿去理会的模样。
那黑袍男子大骂一声之后,伸出粗壮的手臂,将对面那拿着骰盅的男子前襟抓了起来,随后伸出另一只手,只想一拳打过去。
正见那拳头正要打在那男子的脸庞上,突然无名一阵清风拂过,四壁上火把的火焰也是随之舞动,但见一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桌子旁,伸手手掌,接住了那黑袍男子一拳,笑道“客官何须如此大火气,我这伙计可是弱不禁风,若是你一拳将他打死,只怕你负责不起”
出现在易信眼中之人,是一名六尺有余的女子,一身紫红色绸缎,身姿妩媚,一头长发盘在头顶,远远一看,却也可以感觉那人长得很是艳丽。
“你的伙计竟敢在我眼前使诈,尽是将老子身上的钱都骗走,你该做何解释?”黑袍男子怒声道,他依然紧抓着正对面男子衣襟不放。
“客官既然能来赌坊,便应知赌坊的规矩,我们地方想来打开门做生意,绝无使诈,若是客官输了钱不服,想来此闹事,又岂能如你所愿”女子微笑道,她手掌凝结起一团气息,正朝着那黑袍男子的拳头拍了过去。
黑袍男子手臂一阵,体内的气息也是呼唤而起,包裹在了手臂之上,虽是如此,他还是被那女子一掌,震退了两步,这才勉强站住脚跟。
女子嘴角诡异一翘,在实力面前,也由不得他说是与不是。
黑袍男子皱着眉头,紧紧盯着那女子,他自知如何都不是那女子的对手,如今便算是倒了大霉,片刻以后,他只得无奈的气愤转身,走至石阶之处,离开了此地。
易信隐约可以感觉,那女子的实力应当是在地魂境二重左右,相比起方才那黑袍男子魂体八九重,实在是悬殊。
姜琴此时拉起易信的手臂,轻声道“我们还是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易信轻轻点了点头,拉起姜琴,转身面朝石阶。
那女子见四下的人依旧玩的尽兴,脸上也是挂起了笑容,转眼间,她看到了正要登上石阶的易信二人,便走了过去,笑道“二位既然来此,为何不尽兴的完两把?”
易信站在石阶上,转过脸庞望了一眼那女子,不由得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姜琴此时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拉着易信,自己反倒向上走出了两步,回头才发现易信依旧站在那里,望着那女子。
“有什么好看的,还不赶快走”姜琴当下有些气愤,拉了拉易信的手叫道,她瞪了一眼石阶下方的女子,那人长相极为妖艳,或许相比起自己来要还要艳丽几分,只是见到易信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看,就好像自己的主权受到了威胁一般,恨不得离那女子远远的。
闻言,易信朝着那女子点了点头,随后跟着姜琴两人走出了洞口。
木屋外,方才那名黑袍男子正坐在门外的门槛上,不停的叹着气。
两人走出木屋,望着那黑袍男子,易信摇了摇头,即便方才真是赌坊那人使诈,只怕这男子也丝毫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实在是替他惋惜,想想,就是这小小的赌坊,都会使用阴谋诡计,更莫说世人了。
黑袍男子抬头见,见到了易信二人,当下急忙站了起来,伸手叫道“两位且慢”
闻言,两人同时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身子,那黑袍男子行至两人跟前,抱着拳头笑道“我叫孙谋,想必两位应当也不是本城中人吧?”
眼前的黑袍男子,年末二十来岁,身子骨颇为壮硕,脸庞稍微肥胖,与他身着的黑袍一般,他的脸好似长年在光阳下暴晒,也显得很是黝黑。
“你想干什么?”姜琴连忙站出,不满叫道。
孙谋连忙摆手,道“两位不要误会,我也并非本城之人,只是路径此地,见此地有赌坊,心中手痒,便去试了一试,怎知这赌坊的伙计居然使诈,将我身上所有钱都给骗光了”
易信打量了一番那男子,从他身上也感觉的出,他应当也并非什么富贵人家,随之问道“不知兄台路径此地是要去何处?”
“实不相瞒,我本是林安城人氏,由于家中母亲病重,多处寻医无果,听闻帝国有一名医魔白阙,此番千里迢迢前来,便是要去寻他为我母亲医治,想不到在此地便将身上的钱输的精光”孙谋叹息着,看他说话的语气,倒也不假。
姜琴听得此番话,瞪了一眼那孙谋,道“医魔白阙岂是你这等凡夫俗子可以寻得的,即便是你寻到了,也妄想让他为你母亲医病”
孙谋当下一震,紧接着问道“姑娘所言确实?早闻医魔白阙医术高超,即便是死人都能将之救活,只是他生怕无拘无束,很难寻得其踪迹,听姑娘这般一说,莫非是见过他?”
“医魔白阙是何等人物,其实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见的,我们与兄台一般,也不过是有所耳闻罢了”易信紧接着道,毕竟如今都不曾知晓家世,若是让姜琴贸然说出她的身份,只怕会惹来不小的麻烦,再说了,如今白阙正在为父亲医治,再怎么说,都是自己父亲的性命重要些吧。
姜琴闻言,拉着易信的衣袖,细语道“医魔白阙我的确见过”
“原来如此”孙谋点了点头,脸色显得有些沮丧,他似乎很是焦急,却又一时半伙寻不出一个法子。
“那既然没别的事,便告辞了”易信抱起拳头,道。
转身之际,那孙谋终究还是忍不住了,他急忙伸手开口道“不知两位可是行得方便,借我些钱?好让我去赌坊将输掉的都赢回来”
易信转过身子,道“兄台既然知晓赌坊的伙计使诈,莫不成还想去一试?”
“只要我在他使诈的时候揭穿他,便能令他将骗我的钱叫出来“孙谋坚定道。
“实不相瞒,此番我们出来,乃是身无分文,如今肚子饿的慌,都寻不得食物”易信解释道。
那孙谋眉头有些微微皱起,心想“莫非他是试探我不成,虽说那男的身着有些平常,但是那女子应当是富贵人家,看来他们是要试探我”
“这样吧,既然能与两位在此地相遇,亦是缘分,我来此地两日,与附近一家包子铺关系颇好,若是两位不嫌弃,便随我去哪里饱餐一顿”孙谋笑道。
闻言,易信与姜琴对望了一眼,既然有如此好的机会填报肚子,何乐而不为,随后两人同时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