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了一件新衣服,回到家了我就后悔了,我点了一杯柠檬水,喝了一口我就后悔了,我把留了好久的长发剪了,看见镜子里面的自己我就后悔了,我做了好多好多后悔的事,但是,我从没说过后悔爱你。
第二天,正式开学,在操场上集合的时候,看见陈恳坐在车上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情不自禁的一直望着他,黄轶铁在我面前打了个响指,大会念着即将代表学校去参加比赛的同学名字,全校都在掌声鼓励。班导跑到我旁边叫我上台发言。
我愣在原地,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慢吞吞上台,全校齐刷刷的看着我。站在高台上,望向陈恳车的位置,一切更加清晰,陈恳也走下车,望着我。
“我是认真的,我不会躲。”对着话筒看着陈恳,两边音响扩大着我的声音。台下有些躁动,完全不明白我在说什么。陈恳转身回到车里,发动车走了。
“我是认真的对待此次比赛的,遇到任何困难都不会躲,我们一定会在这次比赛中取得好成绩。”我圆着刚刚的话走下台。台下爆发着热烈的掌声。
开学大会结束后,回到寝室,我慌乱的把比赛所有资料翻出来,整理好,总结的所有重点的笔记,花花绿绿的难点解析,想着还有一个星期,心中好乱。
丁晓给我倒了杯水,“我是认真的,任何困难都不会躲……箫太阳,什么发言啊,平时伶牙俐齿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候说这样的话,就算你厉害也不可能取得好成绩的,我们学校连比赛系统都没有,你就只有纯理论,实操比赛估计别人就能整整多你一半的分。全是困难。刚谁都不愿意上台,推给你你还真接。”
“啊,我以为我众望所归让我发言呢。”我懊悔的看着比赛报表。
接下来的日子我完全投入到了比赛里,除了吃饭睡觉上课,几乎都在研究着比赛的得分点,常常熬夜到2,3点,没有时间想其他,累到仿佛走着都能睡着。自然根本没空关心四周的人都在做什么,完全意识不到,新的浆糊般的生活又在一步步向我靠近。
坐了5个小时的长途车,跟随学校老师和其他同学终于来到的比赛的主办学校。可能是近期的睡眠不足,我整个人都是漂浮的状态。下车后,映入眼帘的是清一色的,穿着旗袍的学生站成了一排,原来每个学校都对应的安排了迎宾学生带领去休息室以及比赛场地。
而我眼前的这个迎宾学生,齐肩的黑发,樱桃小嘴,大眼睛,我摇晃了几下头,想清醒一下沉重的大脑,可她还是一样的模样。心中大叫:我靠,卫子绮。我往后推着,整个身体都在向后,踉踉跄跄的快要摔倒在地上,卫子绮伸手拉住了我。
我表情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卫子绮却面带笑意,亲切有加,介绍着比赛流程和休息区,饭厅的位置。我跟着走在队伍最后。
来到饭厅,坐在指定的位置准备就餐,胃口不佳的我吃了两口就一个人跑到外面透气。塞上耳机听着歌试图缓解紧绷的心情。卫子绮不知什么时候坐在我旁边,自然的取掉我一只耳机,塞上,和我一起听着歌。
“以前,真对不起。”卫子绮靠在我肩上,闭着眼睛轻轻的说。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身体完全僵住,动弹不得,对于这180度的大转弯完全摸不清头脑。冷汗冒的全身都是。“哦,没事。”
卫子绮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站起来,“好好比赛。”
下午比赛如期进行,所有的参赛者都进到比赛场地,老师和其他人都在教室外面。我认真的在电脑上操作着比赛的内容,不过也正如丁晓说的,我没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练习的系统与比赛系统差别明显,而考题也是新颖且难。3个小时的比赛时间对于我来说远远不够。结束的铃声响起,我呆在座位上久久没动,望着前面激动的学生,跟着也激动的老师,激动的朋友,我失落的,羡慕的看着。卫子绮和老师,同学也过来问我感觉怎么样,我正想说觉得好失望,被眼前一晃而过的身影惊住了,突然发疯般的冲出教室。
来到外面左右张望,也没看见人,老师和卫子绮跟着出来了。接着来到主办方定好的餐厅吃着饭,所有的参赛学校都聚在一起,等着饭后宣读比赛结果。我心思已经完全不在,在饭厅里左右张望着。
“你在找谁?”卫子绮悄悄问我,我没回答。她拉着我往外面走。从我们所在的宴会厅走到大厅的过程中,我终于在右角落真真切切的再一次看到了陈肯。
分手1年多里,我想再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一定没有哭,一定更加自信更加优秀,而现在的我面容憔悴,眼泪也止不住,头发黏在眼泪流过的脸上,怎么看都是一个彻头彻尾没改变的loser。
陈肯看着我,停止了和旁边人说话,呆呆的,表情里全是难受。卫子绮用力拉着我来到外面,陈肯也跟着出来了。
他熄灭了烟,递给我一张纸巾,“也不知道是不是惯性啊,看见你哭,心里还是难过的要命。”
我抽泣着看着他,完全不能说话。
“箫太阳,心痛心酸心累心冷心死,这么多痛我也都经历了,还通通为你心甘情愿。我们可以了,真的可以了,永远停在这里了。”
陈肯准备离开,我用力的拉住他,这一次我不要什么自尊,不要什么理智,这一次我要拉住你,我不要松手。
卫子绮匆匆跑来,“箫太阳,大家都往大会厅去了,要宣布结果了。”
陈肯把我的手扯掉,“快去吧。”
“我不要,不要。”我拼命摇着头,从脚到头,浑身发麻。
“对不起。”陈肯双手插在裤袋里不温不火的说。
这时的我像溺水的人一般,两耳耳鸣,重重叠叠的全是陈肯对不起的三个字,最后一滴眼泪夺眶,仿佛也哭不出来了,放掉陈肯的衣角,擦着脸上的眼泪,缓缓的向大会厅走着。
坐在大会厅,精神涣散,卫子绮握着我一直发抖的手,大会念着获奖名单,念到了我学校名字接着又念到我的名字,卫子绮引领老师和我上台领奖,站在门口看了一眼的陈肯像转瞬即逝的烟火又离开了。
回到学校,丁晓捧着我的奖杯,把它小心翼翼的摆在桌上,“行啊,箫太阳,三等奖,要是我们学校重视一点点我们专业,给我们买套系统,一等奖你轻轻松松拿下啊。”
半夜,丁晓已经熟睡,我坐在桌子上摸着光滑的奖杯,想着陈肯那天说的每一字,嘲笑着自己,眼泪是再也流不出来了,只在心里想着我还有好多话没和他说,还有好多事没给他讲,他怎么能说可以了,他怎么说对不起,我从没后悔过在一起啊,这些我都心甘情愿。
也不知道是枯坐了多久,是几点身体终于受不了在桌上趴着就睡着了。清早丁晓轻轻叫我,身体疼痛的不行,刚站起来就直接倒在了地上。身体像一夜之间突然垮掉,在医院高烧到40度,丁晓,黄轶铁,陈鑫轮着在医院照顾我。
烧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我总是拉着旁边人的手才能睡着,睡着了眼泪也跟着流。
期间卫子绮来了一趟医院。
“我以为你比我幸福好多,陈鑫那么在乎你,他给我说这世界如果没有你,他一定好好爱我。现在我觉得你真也需要被爱,我和他没在一起,你要需要他,在一起吧,好好爱他。”
我张张嘴,没有力气说话。摇摇头想告诉卫子绮陈鑫是爱她的。眼泪顺着流着,流在嘴里,咸咸的。
卫子绮叹了口气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