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底的岩石竟是变得松软起来,仿佛是豆腐捏造而成的似的,一个土包缓缓地凸起,随即就被一颗头颅顶了开来。人还没有到,符痴的声音可是已经在山洞之中回响了,让周抱璞和药痴都是不由得为之一愣。
周抱璞发愣的原因是,他从来没有想过,遭遇野狼夜袭时被自己拯救的老人,竟是一个能够遁地的高手。
药痴发愣的原因是,他不知道因为什么,周抱璞这么一个毫无一份天资的人,竟是会惹得符痴前来哄抢。
在这一刻,药痴忽地有了一丝明悟,他一直不解的就是,为何符痴会总是跟其方向一致,如此看来,竟是连这最终的目标,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药痴没有想到的是,他找寻的是像姚若曦那样天资聪颖的弟子,而符痴所寻找的竟是周抱璞这种看似笨拙的徒弟。
“你不是,你怎么可能?”
周抱璞一会儿指指符痴,一会儿指指洞底,竟是语无伦次地说不出任何有逻辑的话来。
可是,心机深沉的药痴又如何看不出来,周抱璞与符痴之间,并不是第一次的会面,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有了交集。
“怎么,抱璞,你认识他?”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就不由你挂心了!”
还没有等周抱璞自己回答,符痴就擅自主张地替周抱璞做了回答,看样子好像是对于药痴的存在,已经是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似的。
药痴听到符痴这么说,心中不免感到了一丝憋屈,一个是楼主,一个是副楼主,地位上的差别,长年累月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久居上位的原因,药痴总是感觉到自己面对符痴的时候,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不过,这一次,药痴并没有打算就此放手。
之所以这么想,那是因为他相信,没有任何理由,符痴会找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做弟子,虽然这种潜质或许还没有被他找到,但是在药痴看来,宁可保险地把周抱璞留在身边,而不愿这潜在的特质被符痴所利用。
“好了,抱璞,我同意了,正式欢迎你成为天外楼分楼回春楼的一员。”
“太好!”
周抱璞的话音还没有落地,就听到符痴抢先回答说:“周抱璞,你以为他会很认真地对待你吗?你可别忘了,他并不是真正地看重于你,要不是今天这事我横插一手的话,你认为能够这么顺利地成为他的徒弟吗?”
“而我则不一样,既然我选择了你,那就是说明我认为,你有跟着我学习的特质。正是你的这种特质,才让我决定收你为徒,并且想要在你入楼之后,全心全意地指点你,让你成为人人都望而生畏的符修。”
周抱璞盼星星、等月亮,好不容易等到药痴答应收他做徒弟,却又听到了符痴这么言论一番,立即觉得心有戚戚焉,心道:“这怪人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看这怪人的遁地的功夫,恐怕实力也很强盛,看来到底该拜谁为师,我还需要进一步地考虑啊!”
心中这样想着,周抱璞自然也就表现了出来,一会儿看了看药痴,一会儿又看了看符痴,周抱璞的目光在两者之间逡巡不已,让药痴的心更加迷茫起来,让符痴的心更加焦躁起来。
符痴心中跟明镜似得,他的这个便宜师弟药痴或许不知道,周抱璞的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坚定的坚持和冷静的嗜血。
坚持无疑是做任何事情都要必备的品格,因为无论做什么事情,如果半途而废的话,肯定不能够把他做好。
同样的,在这个嗜血冷酷的现实世界中,如果不懂得冷静,或者说懂得了冷静之后,又太过心慈手软的话,那么就有很大的几率,在成为强者的路上,只能沦落成为别人的垫脚石而已。
“你胡说!”药痴这时候也是怒气上脸,满面通红地对着符痴说道。
周抱璞看到红彤彤的脸庞,心中开始了揣摩,不知道药痴到底是真的如符痴所说,听了这话之后恼羞成怒呢,还是符痴污蔑药痴,药痴想要竭力抵抗,又陷于口才愚笨,郁郁而不得回敬之言。
仿佛是害怕符痴的回敬之词似的,药痴又赶紧调整了一下头颅,把正面对着周抱璞,仿佛是在向周抱璞进行着保证似的说道:“你放心吧,既然我都已经答应做你的师傅了。别的我不敢夸口,可是一个为师者应尽的职责,我相信,我一定会一一都尽到的。”
“相反,眼前这老头给你提的要求确实是很诱人,只是你也不想想,他给你画了这么大一个饼,只是到了兑现的时候,你就不怕他以次充好、以孬冲优吗?这一点,还希望你能够三思啊。”
仿佛是害怕自己不能够说服周抱璞似的,药痴赶紧又劝说了一大通,随即就眼睁睁地看着周抱璞,等待着周抱璞的抉择。
“我的境界比师兄低,所以或许这小子还有一些特别的地方,我没有看到,可是只要我把这小子收为徒弟,那么无论他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也一定是逃不掉我的手掌心的,因为他的人在我这里。”
药痴在心中这般嘀咕,却不知道他与符痴的这般争论,已经让周抱璞陷入到了两难的境地。
一个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当师傅的人选,一个是意外出现的貌似很高明的强者,周抱璞此时此刻倒还真的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选择师傅,在周抱璞看来,当然是实力越强大,越对他自己有好处,可是无论怎么看,都发现对于他来说,去判断这两者哪一个的实力更加强,都是一个困难重重的问题,不好确定谁优谁劣。
“师傅,请受徒儿一拜。”
经过了一番思索之后,周抱璞站起来身子,转向了符痴,神情坚定地说道。
说着这话的时候,周抱璞竟是连看都没看药痴一眼,而是神色恭敬地看着符痴,坚定地说道:“师傅,刚才您也说了,他之所以选择我当徒弟,完全是出于一种盲目。从种种迹象来看,我给你做徒弟,才是我最正确的选择。”
“你,你可是先拜我为师的?”
药痴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可是一看到符痴对着他瞠目的样子,就又旋即不说什么了,好像是对符痴很是畏惧的样子。
这种日积月累的威势,自然不是长久被欺压在下的药痴可以随机抵抗的。
看到这一幕,周抱璞庆幸似的拍了拍胸脯,在心底暗自寻思道:“一个眼神,都能够让对方闭嘴,看来我真的选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