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伯带着睡着的楚洋一路南逃,这个平日里老实的管家竟然也是个高手!抱着楚洋一路飞驰也没有半点倦色,只是眼神中的落寞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只见楚伯的双腿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全身的内力都集中在腿上,奔跑的速度更是了得。“想不到当年叱咤江湖的神行太保李梦楠居然在这边疆给人当起了管家,而现在更是像一只丧家之犬,哈哈”一个嘶哑的声音出现在前方,楚伯也就是李梦楠知道自己已经被包围了,这些黑衣人的轻功不在自己之下,想到这些楚伯把玄天令和狼头放到包裹里,紧紧的捆在楚洋的身上,停下来看着前方大喝道“阁下既然追到我了,也不是无名之辈,可否让我死得明白?”,“桀桀,别看了,你身后全是我们的人,左边就是悬崖,你逃不掉了。”
楚伯暗道不妙了,可是小少爷是老爷临终的托付,自己就算是死,也要把小少爷送走。楚伯慢慢的从双腿拔出两把匕首,把楚洋放在一边,戒备着前方,那个沙哑的黑衣人慢慢的从黑夜中出现,手里提着一把朴刀,楚伯看到身后的将军府早已经是一片火海,知道老爷多半危险了,追兵就在身后,眼下想突围只能拼命了。楚伯脚下用力一蹬整个人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向着黑衣人杀去,黑衣人怪笑一声提刀迎上,黑衣人的境界明显高于楚伯,但是楚伯不要命的打法也是让这个黑衣人很难速战速决。楚洋慢慢的睁开眼睛,想叫什么但是自己的喉咙仿佛一个字也出不来,却看到楚伯正在和人打斗,“楚伯,爷爷呢?”楚伯一边跟黑衣人交战一边对楚洋说道“小少爷快跑,记住要为你爷爷报仇!”说完手上被刀砍中鲜血不停的流出来,却看也不看单手提着匕首和黑衣人打了起来,一边朝着楚洋大喊“跑啊!快跑!”说完死死的抱住那个黑衣人,楚洋毕竟才只有四岁,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身体不停地颤抖,却怎么也动不了。
只见那个黑衣人被楚伯死死的抱住,怎么也甩不开,任凭他怎么打,楚伯不断的吐血却仍然抓的死死的,嘴里嘟囔着“跑啊,跑···”那个人挣脱一只手,一刀砍在了楚伯的后背,鲜血瞬间飞溅,落在楚洋的脸上,楚洋看着楚伯牢牢的抓住那个黑衣人的大腿,双眼死死的盯住自己,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让小楚洋头也不回向着森林里跑去,黑衣人刚想追,却发现自己仍然被楚伯牢牢的抓住,无法挣脱。黑衣人气急败坏的在楚伯的身体上连砍数刀,终于砍断了楚伯的手臂,挣脱出来,后面追来的黑衣人立马上来,黑衣人一边把自己的脚取出来,一边沙哑的对领头人说“老大,那个小破孩跑进森林去了。”领头的黑衣人看了一眼楚伯的尸体,“斩草除根,追!”一群人立刻向着森林追去。
楚洋一边跑一边哭,眼前全是楚伯死之前的样子,睁着双眼就那么看着自己,被一刀砍死。小楚洋不停的在森林里奔跑,摔倒了立马爬起来继续跑,什么念头都没有,就只有一个字跑!黑衣人在树上不停的飞行跳跃,一边四处查看,突然一个黑衣人说道“老大,那个小孩在前面,不远了,我看到他的衣服了。”“追”所有的黑衣人加快了速度,楚洋回头看见一个个黑影正在迅速的向着自己接近,转身立马开跑,脚下一滑顺着半面峭壁就滚了下去。幸好他完成了筑基,虽然只有四岁,至少在这种程度的翻滚中不足以丧命,黑衣人迅速降落在悬崖边上,那个沙哑的声音说道“一个小孩摔下去,就算不死也残了,况且深山老林的狼群也不会放过他的。”领头大哥没有说话,看了看陡峭的悬崖,“撤”一群人迅速在黑夜里消失。
第二天断夷关之虎楚长河所在的将军府被大火夷为平地,什么都没有留下,人们只在灰烬中找到了一个枪头,有老兵认出那是楚长河的虎涧枪,一时间大夏南门的关口松动,一片愁云惨淡。当加急军情送到京城也已经是第三天的晚上了,据说大夏皇帝大怒,加封楚长河为护国将军,另外派人彻查此事,要还楚长河公道。宰相楚轩进言称楚长河之死必须要查清楚,楚长河乃是宰相一脉的表兄弟,一时间京城满城风雨,一些宰相的死对头各个纷纷想办法自保,生怕这个老狗咬上自己。随后楚家宰相的二儿子楚门被封断夷关将军,择日上任。不过京城里的人都明白这一次宰相的势力是真的渗透到了军营之中。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谈,让我们回到楚洋掉下山崖的时候。
小楚洋随着陡坡不停的翻滚而下,终于被一个树枝翘起整个人飞起向着远方的地面落了下去。原来此处是一个山谷,三面环山皆是悬崖峭壁,而谷底怎么一个深潭,小楚洋则是一头掉进了深潭之中,失去了意识。
白色仍然是一望无际的白色,小楚洋又出现了在这白色之中,他努力的向前跑,他想再去看看那个白衣女子,可是这一次他无论怎么跑都找不到那个白衣女子,突然一抹红色把整个白色的天空染的绯红,一双眼睛就那么死死的盯住楚洋,一个声音在催促“跑啊!跑···”
楚洋瞬间被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床上,周围挂着跟多的动物的骨骼,中间烧着一堆火,那火也是红色,红的像血,接着小楚洋又倒了下去。“阿爸,那个小子醒了。”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对着旁边的人说道,这个女孩约莫着四五岁的样子,头上戴着南蛮的头巾,赤脚上挂着银铃,一双眼睛漆黑如墨却又灵动如雀,旁边的大汉听到女儿声音,向着床上看去,楚洋在昏睡,对着女儿说“铃儿不要胡闹,爹爹跟大祭司还有话说,你到外面去玩。”小女孩向着大汉吐了吐舌头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本来就醒了嘛,我都看到了。”那个大汉溺爱的看了看自己的女儿,转过身对着一个全身被五颜六色的动物羽毛所包裹佝偻身体的背影说道“大祭司,这个孩子有我的狼头,想来是那楚长河的后人,我们该怎么办?”那个身影慢慢的转过来,那是一张如同老树盘根一般的脸,几乎全是皱纹,不过眼睛却如同婴儿一般晶莹剔透,给人一种格外怪异的感觉。“孟虎,楚长河曾经放过你和你的兄长,这个情我们要还,我们南蛮人从来有恩必报,这个孩子暂时留在我这里,伤好了之后你再来带走吧,以后,让这个小子自己选吧。”说完眼睛有耷拉在一起,像是没有了呼吸一般的枯坐在火堆前。
这个叫孟虎的汉子恭恭敬敬的向这个老人行了一个礼,退了出去。孟虎走后大祭司慢慢的站起来,手里拿起楚洋的玄天令,枯燥如同树皮的手指轻轻的抚摸过玄天令,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楚洋,嘴里呢喃道“玄天令,哈哈,错生了年代啊,只是这特殊的玄天令对你来说是不是好事呢?”说完把玄天令放在楚洋的旁边,一个人慢慢的重新坐到火堆旁,整个人又如同枯坐的树根一样没有了生机,整个房间里只剩下那一堆火还在燃烧,仿佛从来没有熄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