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政给高老爷磕了三个头,便提着行李,走出了高府,高政望着高府的牌匾,轻水站在他旁边,她问道:“为什么不和你娘道别?”
高政的心里,说不舍得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这里是他的家,他笑了一下,回答道:“我娘要是知道我又要走,恐怕……我就走不了了。”
……
轻水和高政已经到了,随时可以出发,启程之际,花千骨恋恋不舍地抱了自家师父一下,最后,松开他。
整了整他胸前的衣服,有的针线都已经破出来了,花千骨说道:“回来的时候,把这件衣服补一下吧。”
“好啊。”
白子画露出一个不深不浅的笑容,回应着她,花千骨也忍着心中不舍,催促他赶紧走了。
……
白子画一挥袖子,两把剑出现在眼前,他看向轻水:“在皇宫待久了,御剑的本事,忘了没有?”
轻水有意地看了花千骨几眼,想起以前因为自己贪玩,让她差点摔下剑,她点了好几下的头:“记着,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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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花千骨和断念无聊地坐在树下,一人手里拿着一个胡萝卜,断念咬了一口,说道:“主人,这尊上都走了两天了,按道理,也该回来了吧?”
“师父是去帮人治病,可能有点棘手吧。”
断念点头,觉得也有道理,桃花落到花千骨的头上,她仿佛像有感应一般,把掉落在头上的桃花花瓣,给取了下来。
无聊地转了转手上的桃花,同时又感叹自己,没了师父,就像没了呼吸一样。
花千骨吐了一口气,她现在这么依赖师父,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断念,你说我,是不是太过依赖师父了?”花千骨问道。
“主人,你依赖尊上有什么不好的呀?尊上就像是你的亲人一样,你依赖他,是很正常的嘛。”
“是吗?”听到这个答案,花千骨心里没有半点的轻松,她又小声地呢喃道:“可我……为什么会觉得,这些很不真实呢。”
“啊?”断念吞下嘴里的萝卜,一下子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花千骨回过神,丢给她一句:“没事。”
断念“哦”了一声,又在一旁自娱自乐起来了,有时候傻笑得跟个孩子一般,纵使花千骨不知道她在开心着什么事情,但她觉得,这样看着一个人,拥有这样纯真美好的笑容时,也是很亮丽的一道风景。
这种笑容,让她再一次地感到熟悉。
花千骨的眼睛模糊了一下,她抬起手揉了揉,再放下来时,眼前的断念,竟变成了另一个女孩子,她穿着黄色的流纱裙,头上绑成两团圆圆的辫子,就像两个包子一样。
花千骨呆立在一旁,一时间居然无法开口说话,可是,莫名的,她的眼眶里……就有腾雾升了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心里,现在很难受,眼泪,就那样从眼眶里,慢慢滑落了下来。
“娘亲,等爹爹回来,他一定会娶你为妻的!到时候,娘亲就是我一个人的啦……”
花千骨的泪流得更多了,她一阵发笑,脱口而出:“我是你娘亲,他不是你爹爹。”
“不!”糖宝转过头,变成一只虫子,跳到她的肩膀上,朝着她的耳朵喊道:“东方爹爹一定会娶骨头娘亲为妻的!”
东方爹爹,骨头娘亲……
这两个词一撞进花千骨的耳朵里,她的头就疼了起来,肩膀上的小东西不见了,花千骨的心又变得恐慌起来,她想找到那只虫子,她觉得……她好像忘记什么重要的东西了。
“不要……”
花千骨抱着头,断念听到动静,转过头,看她成了泪人一个,脸上都挂满了泪水,心下一紧,断念凑近她,焦急地问道:“主人,你怎么了?”
“不要,别走……”
断念皱眉,看她好像是困在梦境里了,可这大白天的,哪来的梦?!
断念摇了摇她的身体,逼迫她清醒过来:“主人,你赶快醒醒!”
没想到花千骨非但没清醒过来,还哭得更凶了,断念急了起来,偏偏尊上又不在,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断念正准备用千里传音,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人,那个人戴着面具,从身形上看,不难分辨出,是一个男人。
断念站了起来,问道:“你是谁。”
周身有一股压迫性的气息涌动着,那个人一进来,就把白子画设下的结界,给强行破除掉。
断念不由心生戒备了起来,手挡在花千骨面前,面具人回答道:“帮助你的人。”
断念半信半疑,斜视了一眼花千骨。
难道……这个面具人有办法?
“你什么意思?”
“你身后那位姑娘,怕是中了幻术吧?那种……让人进入到心灵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而构成一个真实的梦境。”
面具人的话一说完,花千骨突然安静了下来,双手垂在了膝盖的两边,也不吵不闹了起来。
“你看……她像是做了一个美梦,对不对?”面具人的声音很好听,显得很有磁性,断念半信半疑,还是问道:“怎么样,才能让我的主人醒过来?”
“这也不难。唯一的方法,就是进入到她的梦境去,然后……就说服她,让她凭借自己的意志力,清醒过来。”
“怎么进入主人的梦?”
面具人盯着她,忽地耻笑出声:“该不会,你想要进入她的梦吧?你现在……有能力让困在梦境中的花千骨,清醒过来吗?”
“你认识我家主人?”断念胸膛起伏了一下,撇过头,继续说道:“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的主人,我必须保证她的安全,无论有多危险,我都要试一试。”
“哦……这样啊。”
面具人故作疑惑地歪了歪头,身形猛地一闪,来到了断念身边,伸手朝她的后颈处打了一下,断念没有防备,就那样被他打晕,倒在了地上。
可是,那里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