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餐厅里,闵相元和闵芷鸢相对而坐,许魏和李嫂站在一侧。
闵芷鸢穿着休闲家居服,身前的碗已空,瘦肉粥喝完了,手里正剥着一个鸡蛋,然后,一口一口送入嘴里。
闵相元身前的早餐却一点也未动。
“爸,我吃完了。”她接过李嫂递过的帕子,擦了擦嘴,然后起身。
“等一下,把阿胶喝了。”闵相元看向李嫂,李嫂急忙跑去厨房,很快,端上一碗黑黑的粘稠物,透着一股子腥臭味。
“医生说你贫血,虽然不太好喝……”话未说完,只见闵芷鸢眉头都没皱一下,接过碗,一口气便喝完了,随后拿起桌上的水杯,猛的灌了几口,直到口中的异味没那么浓烈。
“喝完了。”她又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淡淡说道:“你慢慢吃,我去花园散步。”
她从小就不喜欢带异味的食物,闵相元以为她不会喝,本想耐心劝说一番,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爽快,看着她朝外走去,心底很是纳闷,她这是怎么了?
梁宇冰和小若回西郊的那天,他主动提及要她过去玩几天,她却一口回绝,每天都呆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生活规律得令人发指,偶尔还会像现在一样,在花园里散步,坐上个一时半会的,吩咐她的事情照做不误,她何时如此乖顺过。
“老爷,再不吃,早点要凉啦!”许魏在旁提醒。
闵相元起身,吩咐了一句,“撤掉吧,不吃了!”随后,他大步朝屋外走去,站在门口,注视着外面。
闵芷鸢正在鹅卵石上行走,在池边停下,手里拿了包金鱼饲料,一点点撒向湖面,成群结队的锦锂鱼蜂拥而至,平静的水面惊起阵阵涟漪。
饲料全部撒完,她俯身,手伸进池里,舀出些许水,把手洗干净,静坐片刻后,走向回廊,倚靠在木椅上,抬头仰望着天空。
早晨的天空,甚是美丽,白云朵朵似棉花,悠悠飘浮在湛蓝的天空,时不时的变化一下位置。
仅仅只是几朵白云,她看得很专注,出奇的专注。
闵相元在她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不正常,太不正常了,这丫头到底在想什么呢?
***
叶浩天倚靠在沙发上,手里握着遥控器,眼睛注视着电视,财经频道的主持人讲得眉飞色舞,因为心里在想着别的事,他压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看到伟泽从客厅入口而来,才拉回神游的思绪。
伟泽径直走过,盯了叶浩天一瞬,在沙发另一侧坐下,目光也看向电视,半晌,吐了一句,“他们的事情,你怎么看?”
没有回应。
他又问:“你觉得柳辰兮和闵芷鸢会就这样分手吗?”
叶浩天按了下遥控器,电视闪过一条黑线,画面消失,他侧过身子,饶有兴致的看着伟泽,薄唇轻启:“怎么,你对他们之间有兴趣?
他讪笑,事实上,更有兴趣的不应该他吗?
“虽然柳有兮开始颓废了一阵,可这才多久,他居然跟没事人一样,一如继往的投入在工作之中,也没再和闵芷鸢见过面,或许,闵芷鸢在他心中根本就无足轻重。”
叶浩天不语,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让他捉摸不透。
“闵芷鸢也极为反常,自从她上次发烧后到现在,半个多月了,一步都没离开过闵家,就连西郊也不再去了,我怀疑她脑子是不是烧坏了。”伟泽眼中写着各种不可思议。
然后,他总结:“或许,他们就真的这样散了。”
对于叶浩天只笑不语,伟泽有些看不下去了,“浩哥,你现在到底怎么打算的?”
叶浩天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南辕北辙的问他,“伟泽,你跟着我有几年了?”
“快5年了。”说起与他的相识,用句俗不可耐的话总结:缘份。
当年伟泽刚毕业,虽说是名牌大学,可一无人脉,二无经验,和所有毕业生一样,就业面临着各种现实的困难,找工作四处碰壁,处在高不成低不就的状态。
有天深夜,他从酒吧借酒消愁出来,手里握着档袋,里面装的是他的求职简历,心情很是低落。
街头早已冷清,可是没走多久,他便发现有些不对劲,身后一路跟着四五个彪形大汉,很明显,每个人腰间都别着凶器,而他们的目标却不是自己,是他前面不远处的叶浩天。
虽然是背影,可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出于人道,好心提醒他被人盯上了,伟泽自认为他不知情,因为当时的叶浩天看上去一点也不紧张,反倒是兴味盎然的瞅着自己。
泰若自然的叶浩天非但不意外,反而让他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当时的伟泽许是借着酒劲,又或许是想发泄一下连日来阴郁的心情,决定留下来搅这趟浑水。
伟泽自小练习跆拳道,身手了得,片刻功夫就将那伙人收拾得干干净净,最终落荒而逃,而叶浩天利用这个空档看完了他的求职简历。
“杜伟泽?身手不错,管理专业,跟着我做怎么样?”伟泽接过他递来的简历,没有说话,他不想当保镖。
叶浩天突然吹了声口哨,拐角处驶来一辆小车停在他身边,出来两个威猛的保镖,一左一右,后座车门已拉开。
“我是正经生意人,跟着我,完全可以发挥你的特长,上车吧!”
就这样,伟泽鬼使神差的上了他的车,一直在现在。
叶浩天漫不经心的玩弄着手里的遥控器,“五年了,你看人的本事怎么就不见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