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厨子走了,成功的逃离了猪圈,甚至都没人发觉,直到第二天一早,前来喂猪的人见到自己的猪受了伤,准备胖揍两人一顿的时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于是云洛就惨了,原本应该两个人受的罚,全由云洛一个人受了。
云洛半死不活的趴在地上,旁边就是那只受了伤的猪,似乎为了泄愤,那只猪还专门在云洛的头边留下了一坨粪便。
如果是往常,云洛肯定一脸嫌弃的躲到一边去了,可是现在云洛浑身上下都动弹不得,连一丝动弹的力气都没有,所以也就只能听之任之了。
云洛此时心中也是一阵苦笑,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脑子一热就把唯一可以救自己出去的瘦厨子给打发去送信了,现在倒好,留下自己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在这里遭罪。
从这里到南乐城,就算速度再快,一来一去也要两天时间,再算上准备时间,至少也要三天后,云洛才能获救,这还是最为理想的状态。万一南乐城里的守将是个胆小的,生怕南乐城有失不肯来救,那云洛就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既然只能听天由命,那就只有等了。
睡觉是打发时间最好的办法,云洛强迫自己睡过去,好忘却身上的疼痛。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数到第两百零八只羊时,云洛沉沉的睡了过去。
就在云洛数羊的时候,猪圈外面又一双可爱的大眼睛正注视着里面的一举一动。当听到云洛数羊的时候,那双大眼睛中流露出一丝怜悯之色。
恍惚之间,一股面食发酵蒸熟后特有的香味将云洛从睡梦中惊醒,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的云洛立马口水横流。睁开眼睛一看,自己的眼前正吊着一个雪白的大馒头。馒头是用一根细绳系着的,上面是一根树枝,树枝是从一旁的栅栏缝隙里伸进来的。
饿极了的云洛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张口就准备去咬馒头,可是那个馒头突然往上动了动,云洛就够不着了。想伸手去够,却发现自己的手又不听使唤了,全身上下除了嘴,动哪里都疼的要命。
似乎看出了云洛的难处,那个馒头又降了下来,正好落在云洛的嘴边。云洛再次去咬,结果馒头又一次调皮的躲开了,旁边还伴随着一个银铃般的笑声。
不用说,一定就是外面这个调皮的孩子在捣鬼,可是云洛拿她毫无办法,只能假装无视馒头,继续睡觉。
外面的小丫头拿馒头逗弄了云洛一会,见云洛像个死猪一样,动也不动,便觉得没什么意思,将手里的树枝一扔,便不再理云洛了。
看着掉在嘴边的馒头,云洛顾不得脏,猛地张嘴就咬了一大口。
“好啊,你骗我!”猪圈门口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正等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冲着云洛怒目而视。
云洛一惊,这个小姑娘说的话自己居然听的懂,不像外面那些个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通,自己一个字都没听懂,白白挨了一通胖揍。
云洛努力抬起头,冲着小姑娘咧嘴笑了笑:“水!”
此时云洛嘴里包着一大口馒头,嘴一咧,馒头就漏了出来。小姑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等着!”转身走开了。
不一会,小姑娘又回来了,手里依旧提着一根树枝,一头捆绑着一个黑漆漆的碗,然后小心翼翼的将碗递送到云洛的面前。云洛赶紧喝了一口,这才将嘴巴里的馒头送下去。
“我叫洛娃,你叫什么名字啊?”小姑娘等云洛吃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问道。
“云,洛!”云洛回答道。吃过东西,感觉比之前稍稍好了一些。
“你是从山那边来的么?”洛娃好奇的问道。
“嗯!”云洛点点头应道。
“那你见过会飞的人么?你见过那么大,那么大的猪么?”洛娃一边说还一边用两只短短的胳膊比划着,眼睛里充满了羡慕神色。
云洛没好气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洛娃见云洛摇头,顿时一脸的失望,学着大人的模样叹了口气,双手撑着下巴,蒲扇着亮晶晶的大眼睛,一脸憧憬的说道:“听祭祀老爷爷说,山的那边有很多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那边的地上可以种出各种各样的食物,而我们的食物却总是不够吃。那边的猪有那么那么大,而我们这边的猪却怎么也长不大。那边的孩子从小就会去学院上学,学习各种各样的本事,而我却只能每天跟着爷爷念经砍柴。”
洛娃越说越委屈,豆大的泪珠瞬间就流了下来。
云洛实在想不通,现在明明该哭的人是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也就罢了,穿成一个爵爷的儿子似乎也不错,想安安稳稳的做个纨绔,却还要为一点吃食自己奔波。为了一点蜂蜜,把自己送进了敌窝,搞的自己现在只能和猪睡在一起,想想都觉得伤心欲绝。
洛娃流了一会眼泪,见没人安慰自己,就不再做无用功了,转眼一看倒在地上的云洛,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哭的比谁都伤心,口中一口馒头都还没下咽呢。
“你怎么了?难道你也跟我一样么?是了,你是在山上被抓的,肯定是捡柴的时候被他们给抓来的。”洛娃自言自语的将云洛的身份做了个确认,然后就更加的同情云洛了。
“馒头不好吃,明天我偷偷给你带好吃的。”洛娃压低声音说道。
哭泣是一种很好的宣泄途径,云洛在大哭一场之后,自从穿越以来心中的孤独和无助得到了很好的发泄,否则这些负面情绪堆积在心里,迟早会疯掉的。
发泄过后,云洛的眼皮渐渐的沉重起来,一股倦意席卷而来,云洛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反正现在已经这样了,再糟糕也糟糕不到哪去了。瘦厨子能不能把信送出去,南安城会不会重视云洛提供的信息,会不会有人前来救援,这一切都只能是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