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怀疑，我是不是一只妖。
是不是，一直在人间。
还在奔跑。
小莫在课本上划着这些人类的文字。他上课不是发呆就是涂涂写写，人类的这些文字对他已经没有太多的吸引力。它们又怎能表达自己太多的感受。
超凡也是努力学习着，她已经不是那个天天缠着小莫不放的小女生了，遥遥成了她的竞争对手，无论什么方面，她都不要落后于她。只有超越，才能证明自己是最强的。
看来人类的孩子都是有奋斗的精神，而小莫，他还是一如从前。
“小莫，你在发什么呆？”一节课上老师不知叫了他几次。
“噢。”小莫回过神来。超凡看着他，最近的小莫，已经完全变了个人样，也许是亲人都离开了他。超凡也是心底渴望给他更多的关怀，只是，她害怕结果像可可小必那样。小莫的心，不也是一直都没有坚定过么。
“你还不用心听点课，你的成绩都要靠近及格边缘了。”
“噢。”小莫漫不经心地答着。
“你能不老噢么？老师说什么你到底听进去过没有，怎么长得挺精明的，可干什么事老觉得你是不是正常人。”老师也是真得气了。小莫不会和老师多说任何一句话，不管老师怎么说他，也不过一个“噢”字过去。没有少年的那种朝气，或许更多的是一种孩子的傻气。
“老师，我还正常。”小莫这句话引得全班大笑。
他确实正常，他只是怀疑这些人类有没有正常过，为什么一件这么小的事情都要惹出那么大的火气。
“我非有一天要被你气死不可。”干脆，懒得搭理这样不成教的学生。
“......”小莫确实听着话听多了。他没见一个气死的。
“小莫。”下课的时候超凡走进靠在窗边发呆的小莫。
小莫反过头，这个小女孩已经少了一份阳光般的闪耀与活跃。小莫眯起眼睛，他想是不是自己眼睛也有了问题。
“你干吗？眼睛抽筋？”
“没有啊，只是奇怪你，怎么变得这么忧虑了？”
“人嘛，谁没有苦恼。”超凡说的好像自己也活了不少岁数了。
小莫不解，他也是开心的笑着。庆幸自己非人类。
“笑得这么傻干吗？你以为自己真不是人啊，我老觉得你有幻想症。你看你课本上写得什么东西，什么怀疑不是妖了，你难道真是妖阿。”超凡也确实困惑过，她困惑自己为什么会成为人，为什么这样活着。可能，年轻的时候，谁都这样困惑过。她能谅解小莫，只是，小莫写的妖什么的，很让她不解，难道，小莫真有什么没有和她说起过的。
“噢，你说那东西。”小莫瞟了一眼那些字。
他没有意识什么不祥后果。
“我的有感而发，抒情的文字。”
“看不出，你还有两下子。”
小莫微笑。他会的又有几人能知道呢。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会什么。
“小莫，你准备考哪所高中？”超凡本来不打算问的，她知道，自己和小莫根本不可能考上同一所中学。也不可能有同样的追求。
“看看吧，能顺利毕业就好了。”小莫怎么敢说，他已经想好离开。
“你会舍不得我么？”超凡突然问道。
“小莫，有女生找。”小莫回过头，看见遥遥。她已经顺利升上了这所中学的高中部。同林中学在这座城市也是相当不错的。
小莫走出教室。遥遥一般没有这么主动找过他。
超凡神色落寞。
“什么事？”
“我爸说，要你有时间去我家玩，你不是要毕业了么？我爸说可以帮助你继续升学。”
“他干吗待我这么好。”小莫不过一句无意的话，遥遥就没什么反驳了。她想自己也是自作多情了点。
小莫也想着欠人家的一定要找个机会还。
初三的生活也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过去了。
中考那天，小莫没有去考场。
超凡一直在校门口环绕。只希望能一转身，见到小莫的身影。
还是，也如她所担心的一样。他选择了放弃。
考试的前一天晚上。
小莫辗转反侧，他一直决定不了自己的想法，是继续读高中，还是离开这个地方。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人间再美，没有一个人值得自己去留恋也是如此困苦。
“要是一觉醒来，我不是现在的我，该多好。”小莫不过这样幻想着，只要不参加考试，干什么都成。他已经忘了是妖，忘了自己能变幻。
小莫起的不是一般的早，他紧张这天的到来。
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子骨不是那么爽朗了。
不过是看了两天书，不过是上课听了两天课，怎么连人都像瘫痪了一样。
小莫来到洗刷间，他猛然抬头。镜子里面的怎么已经不是他了。
“这个糟老头是谁？”小莫摸摸自己的脸，镜子里面的糟老头也是摸摸自己的脸。
小莫摸到的是一大堆的皱纹。
他看到自己的手，再看看镜子。只能说他的承受能力很强。
“我变糟老头了。”稀疏的银发，脱落的牙齿，松垮的皮肉。小莫从一青春美少年变成一糟老头。幻想就是这样实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