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建筑群中的某建筑楼中的某一层,景微正怒气冲冲地杀进某位主编的办公室,一沓纸甩在那人桌上。某大神淡定地拿起那叠纸,随手翻了翻,“景微,你昨晚不是已经把稿子传给我了么?”
“昨天电脑坏了,只能把已经写好了的给你。这是我熬夜通宵写的手稿啊。”景微痛心,她早饭还没有吃过,顶着黑眼圈一身颓唐模样,很是可怜,“要不是你前几天给我的‘要挟’短信,我会是这样的惨状吗?你就是在旧社会只知道剥削农民的地主。”
“我只是通知你准时交稿而已啊。”韩澜无辜样,她只是跟景微说过几天杂志要采访叶衡,叫他来的路上顺便去景微住处拿一下这个月的稿子。
韩澜端起手边的咖啡,背靠在转椅上,慢悠悠地说:“景微,你知道沈一来上海了吗?”
“阿一回来了?”景微显然并不知道。
“果然。”韩澜不屑的一笑,“当初毕业后,你不告而别就独自离开了,他可快找你找疯了直到收到你已经在西藏的第一封信,随后他留下田冉冉一个人去法国闯荡。现在,你回来打算定居了他也马上抛下在那里打拼多年的事业回国,你还不愿意面对吗?”
景微一直都是明白清醒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来对待沈一,也只有沈一,是她今生觉得亏欠最多的人,她凭什么耽误他的人生。她装傻卖疯的说:“还能为谁?自然是田冉冉,都等了他这么多年。如果可以,我会劝他们俩可以结婚了。”
韩澜却大声吼道:“是你,一直都是你啊!景微!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若是无法狠心拒绝,就不要再联系见面了,以免三人互相耽误。”
“韩澜!”景微冷静的制止了韩澜。她知道,从来就知道,知道沈一看见她会偶有有害羞,别人说她坏话的时候他会第一个冲上去同那人争辩甚至动手,知道他在打球时会在她面前故意耍帅,知道他伤心时一个人喝酒痛哭,从什么时候起,沈一的世界就只有她景微一人了,可是,可是他们只能做朋友啊,永远会是朋友。“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真的残忍,非要把真相血淋淋地摆在你面前让你接受。不过——”景微叹笑着,“我就喜欢你这样。”
韩澜站在窗前,看见景微出了写字楼,望着灰沉沉的天地,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压抑感铺天盖地的袭来,好像历史的齿轮,让人敬畏却无可改变的无力感。“你来了。”韩澜听到推门声,笑着转身,“沈一,多年不见了。”
那人轻笑一声:“澜姐,叫我阿一就好了。”
有闪电划过天空,仿佛要把这天,都撕裂开来。
“啊,下雨了。”景微摸摸脸上的雨水,好像没有直觉一般淡淡的说道。雨一下子大了,打断了景微茫然的思绪。路上的车辆飞疾地开过,激起低低的水花。行人似乎早有准备,不紧不慢地掏出伞继续赶路,但也有防备不及的行人慌慌张张地冒雨匆匆跑过或是站在车站里,坐进茶馆,招来出租车来躲避这场杀得人措手不及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