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向江陵城而回。
阿月于路无话。
姜磊几次想和她说笑,她都只是淡淡地笑笑。
进城时已经天黑,仍回宾来客栈住下,要了两间上房。
饭后,阿月一直陪姜磊到房门口,道:“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
“我不累!”姜磊道。
阿月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绣工很精致。对姜磊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倘若我不在你身边,想我的时候记得拿出来看看。不过今天不许看!”
姜磊不解,何以她突然多愁善感起来。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啊!”
“真的?”
“好好睡觉吧,醒了再告诉你。”
姜磊点点头,依言回房。
自从出谷,还真没有好好睡上一觉。这客栈的床虽然没有家中舒适,却又好过草地太多,于是饱饱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迷迷糊糊只觉吵得厉害,于是睁开了眼,听到喧闹声是从外面传来的,走到窗前向外一望,熙熙攘攘好多人。
“哇!”姜磊不禁叫出了声,“这么多人!”心想,谷外人果然是多的,很好奇他们在做什么。
见到桌上有一块糍粑、一碗粥和一碟小菜,尝了一口粥已经凉了。但腹中饥饿,三口两口吃完了。这时一抬头才注意到,床边贴了张纸条。
过去一看,只见上面写道:“阿元哥,我先回苗疆去了,记得想我哦!——阿月”
看着字条,姜磊心中有种怪怪得感觉。
有些伤感,细想起来,和她相识不过两天,却似多年相识的好友要离去一样。
有些失落,又是一个自己有好感的女孩离自己而去。
他出了一会儿神,又被外面的喧闹声吸引,心想:“外面好热闹,还是先去看看吧!”
下了楼,见小二正在擦桌子。那小二也抬起头,看他时嘴角含笑,姜磊一心只在外面的人群出,并未瞧见,于是问道:“外面为什么这么热闹?”
小二道:“今天是庙会啊!大爷!”
“庙会?”这名字听上去就很热闹的样子。
“是,有很多人赶集的地方,有很多好玩的和好吃的!不过我想你还是不要去了。”小二道。
“为什么?”在姜磊看来,这小二又好似前日那种令人讨厌的神情。虽然此时他并不明白,那是一种势利小人的丑态。
“好东西你想要,是要钱买的!您摸摸您的钱袋还在不在?”小二笑道。
姜磊一摸怀中,钱袋果然不见了,立时警觉起来。
小二得意道:“你们别和我瞪眼睛啊!早晨见那苗家女子拿着您的钱袋来付房钱,我就知道了!”
姜磊以为听错了,重复问道:“你是说她拿了我的钱袋?”
“这年头,这样的女骗子多了去了,假意和你亲近,甚至出卖色相,为的就是骗走你的钱!”
姜磊不愿相信,连忙道:“她不是那样的人!”
“您别傻了!我这儿什么人没见过,像她这样的见的多了,您说您,一个人孤身在外,不是为了钱她图你什么?再说,她在我们这儿住了这么些天,每天都在楼下坐着,不就是为了物色您这么一位公子哥嘛!”
姜磊一时无语,虽然不愿相信,但自己的钱没有也是事实。
“不过您别急!”小二道,“一大清早她就喊了抚远镖局的人,把那石像抬走了,您这会儿赶去,或许能追回来。”
当下姜磊问明了抚远镖局所在。急忙赶去。
他虽然有些气恼,可还是不住告诉自己: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因为在他眼里,阿月不可能是那样的人。她也不会害自己。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待到了镖局,却得知镖已经发了。姜磊只称是同行,被落下了,镖师才说刚走不久,教他他望南门追。
姜磊辨明方向,一路追去。
不多时,远远地望见一堆人押着一辆马车缓缓而行,车旁一女相随而行,看背影就是阿月。姜磊奔了过去。
阿月听到有人跑过来回头看见姜磊,满脸堆欢,笑道:“呀!你的鼻子属狗的啊!这么快跟了来!”
姜磊却只是着阿月,一时不知说什么。
阿月不解道:“你怎这样看着我?”
“你拿了我的钱袋?”
“是啊!”阿月道。
阿月居然承认了。
姜磊大失所望,不由得大怒。
他一把抓住了阿月手腕,道:“你……你个女骗子,还我钱来!”
“你说我什么?”阿月也是一脸怒气。
“快还我钱来,不然休怪我不客气!”说罢抬起了左手紧握的拳头。
“你要打我?”阿月反而仰起了脸,“你打!”
姜磊没想到他会耍浑,要打哪下得去手,一时无措,呆呆地站在那儿。
这时一众镖师为了上来,一个老镖师问道:“娇姑娘,要帮忙吗?”
“不用!”阿月道,“你们先走,我一会儿追上来。”
众镖师依言而去。
阿月忽然脸露一丝狯笑。但见姜磊一脸怒气,那笑一现即隐,作不愉状道:“你来只是想要回你的钱?”
“对!”
阿月轻“哼”了声,不屑道:“你的钱不在我身上。我帮你存在了我一个朋友那里。你用的话再去取,省得你弄丢了。怎么?我让小二告诉你,他没告诉吗?”
“啊!没……他没告诉我!”
“早知道我自己和你说了!这小二真讨厌!”阿月道,“你赶快松开我,你弄得我痛死了!”
姜磊一头雾水,听她喊痛,只得放开了,想了想才道:“那我回去问他去!”
“不必了!”阿月道,“他肯定不会承认的!你既然来了我和你说也一样。我有个朋友住在城西,就是一进西门右手第一个院子。你去了,说你的姓名,他们就把钱给你了,别的也没必要多说!”
“是这样啊!”姜磊释然道,“你大可不必这样,钱我自己能管好。”
阿月不悦道:“那你是怪我多事了?”
“不是不是!”姜磊忙道,“你也是为我好!”
“不和你多说了,”阿月似笑非笑的道,“我要赶紧回苗疆,晚了怕错过了宿头,我就不陪你去了!好吧?”
姜磊定点头,他心底本就不愿相信阿月会骗他,此刻心里舒畅多了,于是道:“也好!”心中很想教她等等,但见她执意要独去,也就开不了口了,只好道:“那你走……好!”
阿月点点头转身而去,姜磊一路目送,直到她消失在人群中。
好生眷恋,好生失落。
许久,姜磊回过神来,心道:“我还是先把钱拿回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