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寒光,经由方屿巧力施为,居然勉强抵挡住红芒。
“的确有两下子,不过还远远不够。”吴烛声音很横,恶少气息一览无余,旋即举扇轻扬:“万军。”玉质扇骨张开,携势而来。
扇骨中的空隙恰好夹住软剑,他的目标居然是银蛇。
神色一禀,方屿猛的欲抽出银蛇,却是泥流入海,似被万军围困,脸上有些焦急。
“哈哈,你这垃圾灵器看来是要毁了。给我碎!”瞥见方屿神情,吴烛极为得意,另一只手成弓形,微微一抓。
不好,灵级武学?
吴烛缓声,再吐出二字:“枭首。”吊儿郎当的摸样尽褪。
来不及思虑对方是否有扮猪吃老虎之嫌。即感觉到,一股极强的能量波动自另一侧传来。
银蛇!
偌大一股真息正欲碾碎银蛇。
这是方清尘留下给他的东西,品阶并不高,可对方屿而言,其意义深比瀚海,哪怕豁出性命也不会允许旁人将银蛇剑给毁了。
拧紧眉头心头一阵绞痛,仿佛那力道并不是袭向银蛇,而是直指心口。
全力运起真息,抬腿就是一踢。
撩风腿直接踢在扇身上。
毕竟是灵级武学,吴烛一时不防,折扇连带着银蛇剑被踢入空中。
一旁的严滔及刘清儿,为了保留实力,各施手段,已把另二人逼至台边。
吴烛横了眼方屿,欲腾身拿回空中的折扇。
方屿趁机取出小木槌,就在吴烛离地一刻,跃身而起,木槌脱手,朝吴烛扔了过去。
一个是玄阶灵器,一个是黄阶灵器,二者根本没有可比性,只有在方屿眼里,银蛇剑,比之任何宝物都要珍贵得多。
捏住折扇,吴烛心中一喜,却发现小木槌已然临至。
情急之下,折扇再次张开挡住小木槌,他哪里想到对方会为了一件黄级灵器用上一招围魏救赵?
噔的一声,银蛇剑掉落在地。
小木槌看似脆弱,但其威势极大,这一扔,把空中的吴烛迫向石台的另一端。
拾起银蛇悄然放入玄囊,微一提纵,翻身握住飞弹而回的小木槌,趁吴烛身形未稳,运起真息及青木功,双手紧握小木槌,化作数道槌影,正是分影拳。
与其说是分影拳,不如说是分影槌。
方屿好歹也经过了几次实战,生得一颗玲珑心的他,不难悟出武学付诸于灵器上的窍门。
分影拳透过小木槌使了出来,数道槌影发出轰鸣,犹如重炮齐鸣。
这套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场中观众叫好连连,多是替方屿鼓劲的声浪。
就在方屿愤起反攻之时,另二人同时被清除下场。
突如其来的槌影,弄得吴烛有些措手不及,折扇不停挥舞,斩灭了几道槌影,却仍是生挨了几记重击。
血气在体内不停翻涌,吴烛面泛土色,只余唇间留有一丝血色,鲜红。
“你这小狗,没想到还有这等厉害灵器,嘿,嘿。接下来,你就给我去死!!!刘清儿,严滔,到了山上,你们应该知道我家叔祖吧?快快助我,否则,哼。”
方屿闻言不为所动,另一边,一直观察战局未曾动手的二人互视一眼,严滔双目微皱,朝刘清儿摇摇头。
刘清儿雪白的鹅颈微沉,彼时轻叹一声,美眸内闪过一丝果决,立刻向方屿冲来。
同时,吴烛拿出个翠绿玉符,上面雕刻着一朵祥云,透出淡绿光影。丝丝真息渗入,玉符上的祥云更真实了几分,似要升腾。
不由分说,近在咫尺的刘清儿释出精神力,开始限制住方屿。
严滔痴痴的看着粉衣翻飞的刘清儿,横眉一竖,咬牙跟了上去。
“哼,当真有趣,当真要脸。你们要战,那便战。”
原本斯斯文文,略有点清秀的方屿,似因身体局限,两眼怒睁,近乎狂妄的讥讽一句。
自风轻云淡的儒士,成了个狂浪不羁的武生。
精神力?我也有!
玄宫内,被雪藏的力量开始蠢蠢欲动。
给我破!
因没有玄术妙法,单靠一道纯正的精神波动,立时便打破桎梏,冲向刘清儿,打了少女一个措手不及,让其连退两步。
刘清儿粉颊一白,怎会,这么强的精神冲击?
《洞虚法决》中,载由精神冲击、精神囚笼两种基础玄术。
身体得到了解脱,严滔的拳恰好到了。
一拳恍如万古洪流,暗力深藏。
方屿一咬牙,青木功运至顶峰,出拳,与之硬撼。
二人同时退后了四步。
严滔及刘清儿几乎同时陷入愕然,强,真的很强。
一旦抓住机会,他不会再退,也已退无可退,他的身后,再有两步就是石台之外。
像只瞅准猎物的苍鹰,方屿俯身猛冲,撩风腿加持,化作一道白虹。
严滔拦之不及,撒腿便追。
刘清儿极不信邪,又一道精神攻击打出。早有防备的方屿,无声无息的散出道精神力,将其抵消。
他看到了正积蓄神秘玉符力量的吴烛。
“哼”方屿冷哼一声,小木槌带着铺天盖地的威势,朝身后紧追不舍的严滔扔去。
此时,吴烛全然没了恶少形象,见到方屿朝他冲来,神色一滞,脸上的土色略微泛白,颇有几分:“你竟没被那二人击败?”
显然他是认为那二人出手,方屿必败。
这玉符,乃是为那二人准备的手段,凭借玉符,他可以毫无悬念的获得第一。
“好好好,我得不了第一,你就给我去死,哈,哈哈哈。”吴烛眼中惊现一抹戾色,形似癫狂。
绿玉变得澄亮起来,极为耀眼,随之被真息充填,形成朵翠绿欲滴的祥云,冉冉升起,其间力量浓密,悬空织云成型。
这是......是元力?化丹境?
黎铁杉蓦地站起身,额角青筋暴现,猛一拍桌角,桌角顿成齑粉,声音激动,大有愤愤不平之意:“吴长老未免太过分了,这岂不是在破坏规矩?”
身旁一青衣弟子迅速贴近,抚了抚他的肩膀,声若蚊蝇:“师兄,道堰镇人多眼杂。有些话,还是不说为妙。”
“哼。”黎铁杉面部一抽,殊为不忿的坐下。
这是什么能量,像真息,又不是真息,比真息还纯粹许多。
好强大!
感受着那股剧烈波动的能量,方屿面色稍变。
他正犹豫是否躲开,却发现翠绿云彩牢牢锁定住他,逃怕是难逃了。
他只告诉自己,你若连这关都过不去,还谈何复仇?又谈何追求更强大的力量?
方屿心中一沉,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身负重伤。
人生难得几回搏,此时不博何时搏,全力一战又有何妨?
男儿血性在此刻彰显的淋漓尽致。
或与年幼劫难有关,方屿从不觉得在生死困局中会有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于他来说便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在场中人几乎同时陷入沉寂,惊愕满目。
素白长衫随风而动,两道紧蹙的眉峰舒展开来,方屿形同疾电,内心异常空灵,神目炯炯:“凭你,也想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