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退这个小胖子以后,莫九每一场都直接让小黑上,自己稍微加以辅助,赢得相当轻松,四周不断传来惊叹声和欢呼声。轻松之余,莫九清楚的感觉到,背后总有一道目光紧紧的盯着她,可等她回头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
还有另一道目光,来自于太子殿下——墨珣。
对于太子这样赤裸裸的目光,尽管莫九心里疑惑,还是微微点头示意,随后就转头不再看向太子。
上午的比试接近了尾声,角逐出来的最后五个人到下午进行正式对决。不出意料,剩下来的五个人分别是莫九,曲采薇,顾相识,君袅袅,还有那个小胖子。
紧张了一上午,莫九现在最想吃的就是麒麟阁的油爆醉蟹。
麒麟阁在这帝都之中相当有名气,每一道菜都有独特的出处,一道菜品的价格也是贵的离谱,店内得装潢也是十分考究,堪比皇宫内院。“麒麟”还是当今圣上赐予的名号,泼金大字乃天子亲提。麒麟阁贵就贵在,你有钱也吃不到。
“天下一品,麒麟之食。”说的便是这麒麟阁。
莫九刚到麒麟阁,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阿四。
“九爷,曲小姐,今天又想吃醉蟹了?还是想阿四了过来看望阿四的。”这阿四就是一个上菜服侍的小厮,和莫九她们一来二去混熟了以后就成了莫九的专用接待,时间久了以后连名讳都直接省去了,直接叫“九爷”。
“阿四,你现在倒是越来越放肆了啊。连本小姐的名讳都敢省略了。”莫九嘴角盈满笑意,熟门熟路的往三楼的包间走去。
“就是啊,还敢调笑我们?”曲采薇接腔道。
“哎哟九爷,曲小姐,阿四哪敢啊,阿四不是一直都这样叫您吗,是阿四想你们了。”阿四咧着嘴,一副滑头的样子。
不紧不慢的走上三楼,这麒麟阁的用餐楼层也是有讲究的,一楼是普通食客的用餐正厅,二楼则是身份尊贵的贵宾席,例如一些富商和皇亲国戚才可预定的包间。而这三楼,包间为数不多,进出都有专门人员严格掌控,只有麒麟阁特定的贵人,才能在这三楼包间用餐,例如当今圣上。
而快走到包间的时候,一小厮急匆匆地迎了过来。
“莫大小姐......您......”小厮低头哈腰却又明目张胆地挡在过道里,支支吾吾,一副为难的样子。
“你怎么回事,竟敢挡住将军小姐的去路。”阿四轻喝一声,麒麟阁的小厮都是经过重重筛选和反复培训的,更别说是在这三楼工作的小厮,居然行事如此横冲直撞。
“小的该死!”小厮惊恐自己的行为,立马跪倒在地。低着头说“莫小姐,是这样的。您长期以来的固定包间,被,被丞相千金和太尉府的张小姐,还有几个管家小姐占去了。”小厮说完偷偷抬头瞄了眼莫九,见莫九的神色没有变化才舒了口气。
要知道,方才那一群官家小姐直接点名要入座将军小姐的包间,来势汹汹,而原本丞相千金的包间是丞相的那个固定的包间,天知道这两方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不管是哪一边,都不是他能得罪的人。
“小的和丞相小姐说过这是您的包间,可是,可是......”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不然这小厮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眼前,挡住去路。
“小九?”曲采薇脸色已微变,这几个女人,上午张若嫣的最后一场比试输给了自己,没能进入下午最后的考核,莫非现在来挑事了?
莫九的眉头慢慢的蹙起,君袅袅,张若嫣。上午的比试君袅袅和自己是在同一组内,可是连一次正面的交手都没有分配到,小薇和那个太尉府的张若嫣倒是比试了一场,现在这两个人兴师动众的占了自己的包间,不管有什么目的,这公然挑衅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走吧,既然丞相小姐在我们的包间如此公开诚意的邀请我们,岂有不去之理?”莫九笑笑的说道,地上的小厮听完赶紧起身让到了一边,阿四看着莫九这拦也拦不住的样子,十有八九是有事情要发生了。
“你还傻在这里干什么!“阿四急的跳脚,转头看见还杵在原地的小厮,一脚踹了过去,“老爷夫人不在城内,赶紧去通知少爷啊!让他赶紧回来。”
“啊,是!小的这就去。”
包间在通道的尽头,最里面也是最隐蔽的那一间,之前莫九定下这个包间的原因就是地理位置很好,让莫九感到十分安全,每次闲来无事都会来吃点小菜小点心,和曲采薇两个人一呆就是一下午。
转过最后一道弯,就看见包间门口一左一右站了两个穿着便服的随从,门口的帘子和流苏都下垂虚掩着,隐约还可见内有丫鬟服侍着,包间内传出三两声的谈笑。
“真是不舒服啊,带了那么闲杂人等弄脏小爷的小窝。”莫九轻轻地低语,一边走向包间。
“站住!丞相府千金在此,任何人不得入内。”门口的两个冷着脸的男人立刻上前挡住莫九和曲采薇的去路。
“放肆!竟敢出手阻拦将军小姐!”阿四走到莫九和曲采薇身前,冷眼喝道。
莫九没有带任何一个下侍随行,刚还觉得连个回话的人都没有,有点输了阵仗,阿四这一吼倒还挺有气势的,莫九不经多看了这个阿四一眼。
那两名男子听了这话互相对视一眼,还没做出任何反应,里面就传出一道清冷的女声。
“怎么了?谁在外面?”随后,两名丫鬟撩开流苏帘,走出一个面容娇俏的女子。
身着一袭蓝白长裙,正是太尉府的千金小姐,张若嫣。
帘子系上,往日只坐了两人的偌大包间此刻挤满了人,面容清冷的君袅袅坐在平日莫九的位置上,周围依旧簇拥着几位官家小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食,包间外站着莫九和曲采薇等三人,仿佛是她们破坏了别人的用餐。
“请问两位小姐是?”张若嫣站到莫九的面前,眨眨眼睛,盯着莫九,极有礼貌的询问。
听此,莫九脸上酝起一个淡淡的笑,没有回答张若嫣,看了一眼整个包间,继而转头看向阿四,“阿四,麒麟阁什么时候改规矩了,客人固定的包间还能随意让人占了去?更何况这里是三楼,也不是正厅大门口,方才来的过道上我还瞧见一只小猫,怎么,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进来了?”
一席话在安安静静的空气里回响,却是听得一些人生生憋一口气。
阿猫阿狗这四个字,在场的怕是傻子都能听得出来这将军小姐是什么意思。
张若嫣的脸色明显变黑,但一时之间也没有回什么话。
阿四被问得咽了咽口水,顿时觉得这话要是回答不好,那就是莫九给自己挖了个坑。“回九爷,我们麒麟阁的规矩自然是没变的,三楼的规矩更是明明白白的规矩,哪位客人都不能随意坐了他人的包间。至于您看到的,看到的那只小猫,可能是哪家小姐的玩宠跑出了包间。”
“哦,是这样。那这几位小姐好像搞错包间了,这是我的包间,诺,房里还点着我特地让人换的熏香呢。客人走错了包间,你们麒麟阁的小厮也不知道提醒?还不赶快叫人过来带这些小姐们回到自己的包间?”
莫九一番话说的干净利落,丝毫没有破绽,从头到尾没有理会过张若嫣和这群官家小姐。她们这样明目张胆的占了她的包间,不就是想挑事?可是下午还有比赛,况且也根本不清楚君袅袅的目的是什么,还是不要惹事了。既然她们假装不认识,那刚好,一句废话也不用和她们多说。
张若嫣脸上红一阵青一阵,这一番对话听下来好像都是小厮的错,可是方才进行阻挠的小厮们都知道她们并不是真正搞错了包间,明眼人心里都清楚,张若嫣转过头看着君袅袅,可是君袅袅根本没有抬头往她们这边看过,这下所有的尴尬和笑话好像都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
气氛该死的僵硬,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张若嫣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她。原本计划好的挑衅滋事,想让莫九曲采薇过来兴师问罪,再发生口角,现在倒好,人家根本没有正面回答过她一句话。
“哈哈,莫大小姐,你消消气,这确实是我们麒麟阁的失误,让你和曲小姐在门外站了许久。君小姐,张小姐,请不要怪罪,现在我就叫人带各位小姐回丞相大人的专门包间。今日的失误给诸位造成的不便还请见谅,待会给两个包间都送上我们麒麟阁的赔罪酒菜,望请见谅。”
“少爷!”阿四听到这声音整个人都挺拔了,低低地惊呼,太好了,救星来了,再不来,他就要招架不住了。
一道男子的笑声自过道那头传来,温润中透着爽朗,接着,一道修长的身影进入众人的眼帘。
等到看清男子的面貌时,莫九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句词,这个男人,只能用这句词来形容,再贴切不过了。
“楚公子客气了,我们现在回去自己包间便是,弄错包间本就是我们的不好,还请将军小姐和太傅千金见谅。”这时,君袅袅才起身走出包间,嘴角挂着浅浅笑意,对着莫九和曲采薇微微额首,看着被阿四称为“少爷”的男人,一举一动那叫一个,恩,知书达理?
等到那一群莺莺燕燕走干净了以后,莫九和曲采薇才进到包间里,莫九坐到软垫上,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一股胭脂味儿,熏死了。”说完才后知后觉门口还站了一个人——
“少爷,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恐怕我都要气绝身亡了。”原来这就是阿四平日里一直提到的“他家少爷”,麒麟阁老板的独子,麒麟阁的少东家,楚离陌。
楚离陌听完淡淡一笑,抬眼看向莫九,好看的嘴角一动一动的,“好像用不到我吧,莫小姐自己已经处理的非常好了。”
眼里盈满笑意,声音温润动听,莫九觉得,真真是,陌上公子人如玉,公子世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