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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久违的亲情

一阵大风刮来,现场的十几个火把一齐熄灭!风势强猛,直要吹得在场的众人像要离地而起!那些村民顿时慌了,纷纷抱住了身旁的石头碾子之类的重物,抵抗狂风。

一个清脆的童音在风中响起:“我本太虚山得道的仙人,前日来你村中化缘,受王家母女恩惠,特来相报,村长李贵,居心不良,诬我为妖,实为谋夺王家小女为媳,设计害人,罪大恶极,今日我略施薄惩,以儆效尤!王家母女秉性纯良,我将渡其成仙!尔等倘若一心向善,我自会保尔等无灾无难,一生平安!”

话音落,狂风息。

一个被风吹上天的碌砫呼的一下掉下来,砸在了抱着棵树趴在地上的里长腿上,“喀嚓”,里长的大腿发出了骨肉碎裂的声响。

“啊!!!里长杀猪般的嚎叫声回荡在夜空里。

慕天脚踩飞剑,一手提着王寡妇,一手提着妮子,飞回了山洞里。

他想好了,他一个人住在山洞里,实在是太寂寞了,他要带回这对母女一起住。她们要是不愿意跟自己住山洞,就把他们安顿在崖下的山谷里。反正村里是不能让她们回去了,孤儿寡母的太受人家欺负了。

一个八岁的孩子,四年里第一次遇到了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孩子和他说话,而且是个漂亮的女孩,怎么能不喜欢,怎么能不开心。而且,让他更喜欢的是那天她们母女的对话里,那一言一语之间,透出的浓浓的温情,那种家的感觉,深深的在慕天那仿佛荒漠的一样的心里留下了苍翠绿洲一般的烙印。

母女两个清醒了过来,她们从山洞的地上,慢慢的支起了身体。

慕天知道自己的样子可能挺恐怖,所以他贴着洞壁远远的站到她们的后面,说道,

“你们不要害怕,我是人,不过没穿衣服,身上脏了一点而已,你们看见我的样子以后,完全不用害怕的,我在你们村里说的话,你们也听见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想来你们也能想的通。”

妮子一下听出了他的声音,分明就是前两天帮她挑水的男孩,立刻转过了身体,看向了慕天的方向。但是时已深夜,洞中照明珠未曾点亮,一片黑暗,她一个普通人怎么看得见身处黑暗之中的慕天。她这是第二次接触慕天了,第一次慕天留给她的印象就挺好的,所以虽然有点害怕,却没有怕到惊慌失措的地步。

“可你说你是神仙,这叫我们怎么想得通?”想到他在村子里威风凛凛的说的那些话,心里充满了好奇,可是转念又想到就是这个家伙,害得自己和娘亲被村里人误会,吃了两天两夜的苦头,就没好气的诘问。

“呵呵,我其实还不是神仙,不过对于你们这些普通人,勉强可以算是了吧。”慕天一点也没有在意妮子不善的口吻。他早已能在暗中视物,看见女孩的眼神焦点不在自己的脸上,就明白她看不见自己,所以小小松了一口气,随地盘膝坐了下来。

王寡妇可是见到慕天的“尊荣”的,她对慕天的恐惧可丝毫没有因为被救而减少,所以,她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把把女儿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捂住了她的嘴巴:“妮子,别说话!”而后朝着慕天哀求:“这位大仙,你要吃就吃我吧,放了我家妮子,她还小,不够你吃的。”

“唉,我好心救你们,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吃你干什么啊,我要吃肉,山下有的是,顿顿吃老虎肉都行!我真的是人,不是妖怪,就是在这里住了四年多,没有洗澡,身上脏了一点罢了,好了,我要点亮照明珠啦,你们可以仔细看看,我是人还是妖怪!”慕天站了起来。

一珠如豆,却放明亮光华。

珠下,一个浑身黑乎乎的小孩子站在了光芒里。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啊!娘!我怕!”妮子害怕的看着面前黑乎乎的人口中的那两排白牙,缩着身体,往母亲的怀里又挤了挤。原本他没看见慕天的样子的时候,凭着原来对慕天的记忆,还是挺镇定的,可是真的见了慕天的样子,小姑娘就是小姑娘,立刻吓得缩作了一团。

不过王寡妇却看着慕天的眼神里多了许多镇定,现在是在“妖怪”的山洞里,手无寸铁的面对着妖怪,作为一个母亲,她必须拿出勇气来面对这些,她要是害怕了,那妮子怎么办?

好在现在的慕天身上除了黑一些,脏一些之外,和那天的模样相比要“文雅”了许多,和黑豹搏斗留下的伤痕早己好了,鲜血都已风干掉落。

她鼓起勇气的这么一看,终于被她看出了端倪来,面前的这个黑乎乎的身影,确实是人!而且是个小孩!只不过常年没有梳洗,头发,指甲又长又脏,显得十分狰狞。他浑身都是泥垢,两边的脸颊倒是却挺白净的,不过和浑身的乌黑一衬,反而更加怪异恐怖了。不过不管怎么说,这确实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小孩。

“你既然是修仙的道士,为什么要把我们母女带来这里?出家人不是……不是不能近女色的吗?”王寡妇果然是无敌的碎嘴巴。才发现面前的小孩不是妖怪,稍微松了一口气,居然又露出了碎嘴子的本性。

“娘,看他那样他才几岁啊?你说什么呢?”妮子开始被吓了一跳,不过缓过神来之后,自然也看出来了,面前的小家伙的样子,其实也不是特别怕人,只不过在黑夜里乍一看,才被吓了一下,每年六月插秧的时候,那些滚在稻田里一身泥的小子,不都是这个德行么。而且慕天说话的口吻温和平静,让人放心,所以就心定了下来,一听到娘亲又开始胡说八道,连忙喝止。

“我能不能走近一点,这么远远的说话,别扭的很。”慕天听了女人的搞笑话语,其实想笑的,不过怕自己的笑容吓着她们,就忍住了笑,用自己最和蔼的口气恳求道。

“你要过来,我们孤儿寡母的也拦住不你这个神仙啊!”王寡妇看着珠光里的慕天,越看越放心了,面前的那位确实是一个最多十岁大的小孩子而已,说话的语气也就利索了许多。

慕天顿时心花怒放,在这瞬间,他一步一步的缓缓走向了那对母女,却感觉自己正在走向一股浓浓的温情,那种久违的,让他心里发酸,想要哭出来的那一种冲动,那是一个九岁孩子对家的渴望之情,无论他装的多么老练,无论他有多少神仙手段,无论经历过多少艰难困苦!他始终,还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这一刻,慕天的心“嘭嘭”乱跳,格外的忐忑了起来,他怕,他怕她们俩害怕他,躲避他,不接受他。

可是,没有。王寡妇也是当了母亲十多年的人了,当她真正看清面前这个孩子的时候,这个孩子脸上泥污后面的那种表情,她怎么会看不明白,这一刻她站了起来,微笑着朝着慕天张开了双臂,

“孩子,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可真是苦了你了。”

其实王寡妇表现有点假,毕竟她面对着的不是一个普通小男孩,而是一个会呼风唤雨的,把她们母女挟到了一个黑乎乎的山洞里的小孩。她的心里,毕竟是有芥蒂的,事实上她这么做,基本上只是为了讨好这个小神仙,说得难听点,是欺骗。

可是王寡妇的这一句话落到慕天的耳朵里,却让这个四年没有得到过母爱,生活在孤苦里的小男孩一下哭出声来。四年没有流过的眼泪一下流了出来,这四年里他在恶魔道士的折磨下受了多少的苦,他一个小小的孩童在最无助最凄惨的时候,有谁来安慰他?别人都有父母温暖的怀抱可以依靠,可是慕天,面对的只有冷冰冰的石壁,无休止的拷打折磨,而现在,前面那个女人摆出了那个他在梦里梦到了无数遍的动作,让慕天这个孤苦无依的孩子一下喊出了他心底里一直在呼唤的那一个神圣的名字:“娘!”

慕天一个纵身投进了面前女人的怀抱里,紧紧的搂住,搂住,不松手,第一声“娘”喊出了口,慕天的心就在那一刻醉了,他不停的喊着:“娘,娘……”

王寡妇开始还是只木然的回应他,可是,慕天那一声一声的娘,叫得她心里酸酸的,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从这一声声的娘声里,她听出了这个孩子的心里有多苦,忍不住的,真心答应起来。妮子这个刚强的女孩子,开始还想说两句“哭什么,不害臊”之类的话,可是,当她看到自己母亲也哭的稀里哗啦的,最后也忍不住,陪着掉起了眼泪。

三个人哭了好一会,彼此间的隔阂就无形的化开了许多。不过这一对母女哭了一会就哭不动了,她们这两天根本就一直在受折磨,幸亏她们庄家人的健壮体质让她们一直撑到了现在,不然早就一病不起了。这两天里,他们被关的时候虽然也勉强的吃了些东西,迷迷糊糊的睡过一会,毕竟当不得真,这时候心里一松,这一对母女的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

慕天可是真的把这对母女当成了亲人,一听他们肚子响,立刻从山洞口子上给她们拿来了胖子吃剩下的食丸,给了她们一人一颗,

“吃吧,一人吃下一颗去,一天就不会饿,不会渴了。”

母女俩听慕天说这么个小丸子一粒下去就会一天不渴不饿,即使慕天早己在她们面前使出了许多神仙手段,也还是不怎么相信。不过当她们一人一丸吃下去之后,自然就不得不信了。妮子感觉神奇的不得了,一连问慕天要了好几颗,慕天笑嘻嘻的把瓶子都丢给了她。现在他早已不食人间烟火,这些东西对他已经没有用了。

母女俩吃饱之后,立刻就觉得困了。可是,睡哪里呢?这个山洞全是冷冰冰的石头,时已入九,天气寒冷,虽然山洞的里面还算暖和,可是让两个受足惊吓的女的睡在石头上,估计一晚上过去,她们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了。慕天的目光在山洞里转了一圈,落到了那层层叠叠的书上,他把近千册的书籍铺开在了地上,铺成了一张半人高的巨大书床。在书籍的上方洞顶,布置了两个驱鬼的六阳阵。

布置阵法的时候,妮子趴在书床上,调换着厚薄不均的书本,尽量让书床平整一些。她好奇的看着慕天忙碌,问道:“你在忙什么啊?手脚怎么会发光的?真漂亮!”

慕天现在的心里暖洋洋的,开心着呢,闻言立刻回答道:“我的手在发光不假,不过脚下发光的东西是飞剑,不是脚在发光,现在这是在布置阵法!”

“什么阵法啊?有什么用?”妮子接着问。

“这叫六阳阵,驱鬼用的!”慕天想也没想就回答道。

“啊!”两个女人一齐尖叫了起来,“你这里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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