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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倾诉

石头听了暗暗心惊,他没想到自己过去打猎时背后都藏着一个人,他竟然毫无察觉。这让他感到有些可怕,幸好这人是背后的少女,如果是别有用心的人,那可真就危险了。而自己当时选择猎物,全凭天性使然,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如果自己当时真有点残忍过激的行为,这姑娘说不定就不会救自己了。而自己就更不会有机会见到这天仙一般的人物了。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的运气有些太好了。

“通过很长时间的观察,我认为你确实是个好人。”少女继续道,“所以我在等一个契机来报答你。而那个契机就在前几日出现了……数日前,我和往常一样,在你经常打猎的路线上藏起来等你,却一直没有等到你的出现。”说到这里时,她的俏脸微微一红,心里十分清楚,她观察这少年一年多,都养成了习惯,哪次没有看到他,都感到心里有些失落。

她一个人在这丛林里生活了好几年,身旁只有一个动物朋友。而野兽终究和人不同,当她感到寂寞孤独时却无法向白鹿吐露心声。然而这一切自石头的出现却悄然改变了。她每次去观察石头时,看着对方因放箭失去准头而顿足懊丧、因打到一只气势汹汹的野猪而欢呼不已,石头的音容笑貌、情感表现全在这一个个日子里堆满了她的心间。虽然她没有和石头直接说过话,但石头俨然成了她每天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元素。所以当石头在几天前的雨夜里突然病倒时,她宁可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也要给石头喂药治病。如果她不这么做,她怕石头一病不起,她就再也看不到那个让她生活充满无限乐趣的石头了。

少女瞥了眼石头的背影,发现后者微微侧头,半露的眉梢眼角竟隐隐含笑。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一个女孩子,躲在暗处偷看别的男子,还堂而皇之地说出来,羞得她耳根子都快红了,赶紧更正道:“我……我是为了找个机会尽快报答你,好对小白的事情有个了断,从此不再踏足外界。没想到那天晚上你正好发了高烧,于、于是我就想办法弄了些药剂给你治病,算是报答你给小白治伤的恩情吧……”

她入山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讲过这么多话。这一口气说完,竟微微有喘气,额头上香汗冒出,她周身那迷人的香味更浓了几分。

石头听完,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知道这少女报答自己也是为了自己之前做过的善事。心中的顾虑一消失,他整个人立时又活泛起来,笑道:“姑娘误会我是淫贼,但没想到姑娘之前已经偷看了我一年多。咋们互看之下,这下也是账款两清、互不相欠了。以后姑娘再见我,可不能再随意打骂我了吧?”

那少女一听,刚刚缓和的脸色瞬间又红了起来,厉声道:“谁……谁还要再见你了?你还真挺自作多情的,脸皮厚得赶上城墙了。你快走吧,我……我不想再见你,我这里是可是生人勿近的,你再不走,小心我脾气一上来,翻脸不认人,把你给杀了!”

石头见这少女发怒,也不以为意。让他走也可以,但他还不知道这少女的名字,走了实在有些遗憾。而且他也看出来,这少女虽然身手不凡,但见识阅历还没有自己丰富,于是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那少女见石头杵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以为他还想赖在这里,心中一急,怒道:“你怎么还不走?”

石头笑道:“走、走,这就走。”话音刚落,突然转过身来,冲着还未反应过来的少女微微一笑:“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走,否则今天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那少女陡然间与石头四目相对,脑袋“嗡”的一声,顿感头晕目眩。她长这么大,与她说话对视的都是女子,还从未和陌生男子如此面面相对过。顿感体内一股燥热从脚心窜到了头顶。面红耳赤的她想也不想,猛然一掌击出,正中石头胸口。后者吐出一口血来,身体急速飞退,撞得身后的树干瑟瑟震动,然后贴着树干滑了下来,就此一动不动。

那少女方才出掌,是一时激愤导致思维混乱后的本能反应,其实并不想出手伤人。见到石头被自己打伤,一颗芳心顿时飞到了九霄云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赶紧上前扶起几乎奄奄一息的石头,哭道:“对、对不起,我不该出手打你的,都怪我不好,你千万别死,求你了。”她哭得如此伤心,眼泪滚滚而下,滴到了石头的脸上。

石头的伤势其实没那么严重,他此刻昏迷只是因为那一掌把他给打岔气了,导致气血冲脑而一时昏阙而已。此刻他缓过劲来,又被少女的热泪一激,神智已恢复过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嘴巴一动就想说话。

那少女见石头有了反应,立时喜笑颜开,赶紧擦去脸上的泪痕,关切地闻道:“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

石头强装没事,微笑道:“你、你把名字告诉我,我就没事了。”

少女见石头受了伤还敢贫嘴,忍不住就想把手松开,再好好摔他一下,但见石头嘴中又渗出几丝鲜血,心中一软,便开口说道:“阿馨,你叫我阿馨就行了。”这声音很轻,几若蚊吟。

“阿馨?哈哈,真是好名字,咳咳。”石头开心极了,这一笑牵动了伤处,痛得他呲牙咧嘴。他擦去嘴角的血渍,笑道:“馨香如花,人比花美,阿馨,你的这个名字起得太好了,哪像我的名字实在是普通至极。”

阿馨破涕为笑:“我知道你的名字,你叫石头对吧?”

石头故意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笑道:“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难不成你还会占卜算命,有未卜先知之能?”

阿馨嗔道:“说什么呢?你当我是老巫婆么?我是在跟踪……观察你时,听你那猎户师父经常这么叫你的。”说完见石头嘴角又渗出血丝,急道:“你伤成这样,快别说话了,我先给你治伤再说。”

石头见她十分关心自己的伤势,心中一热,刚想夸口说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不料他突然浑身一颤,体内的血液竟躁动起来,全身上下像是有股热气在体内肆意漫延膨胀,眼看就要破体而出。同时体内那个让他感到恐惧的声音竟然再次出现,竟不断催促他杀了眼前的少女。他惶恐至极,猛然推开少女,两手在脑袋上使劲抓挠,显得异常痛苦。

那少女吓了一跳,见石头满地打滚,偶尔露出扭曲狰狞的面容,把少女吓得慌忙后退,心中惊讶至极:“不可能啊,我只是以掌力伤人,并无这等让人痛苦不堪的功效啊?”

就在少女疑惑不解的间隙,石头唰的一下直立而起。他肤色变得通红,双目也尽失之前的柔和,而变得像狼眼一样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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