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网之下,只有蜘蛛方可安然无恙。
柒风和川秀慢慢睁大了眼睛,惊恐般的看见三条变为银色的蛛丝重新连接到三人的头顶,而林强,穆纯雨,张疯子好像全无感觉,而且好像看不见彼此头上银色的蛛丝一般。
这里的空间变得压抑了起来,川秀望着柒风无言的询问着这诡异的事件,然而我们都知道这并不是原来的柒风,这个世界的太多事情,他比川秀还知道的少。
他们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三条银色的蛛丝应该连接了三人的灵魂,而这时的柒风,已失去斩断灵魂的筹码。
林强开始说起了奇怪的话:“有时候,我发现手不经意之间蹭着耳朵时,会听见虚无的声音,漫漫无底。”
柒风和川秀同时用手蹭住耳朵,然而并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不对,不对,一定是哪里不对,我记得以前偶尔也会听见那种声音。
那明明就是人突然失鸣,听见一种重金属般的声音,那不只是人的声觉偶尔出现的故障而已吗?
穆纯雨开始变得虚弱,她竟神情恍惚,然后拖掉了上衣,露出一层单薄的衣服,她接着说道:“我一直很听话的,我每天都会早起,那偶尔之间没有早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因为那之间,我努力想过某件事情,然后就不知不觉的陷入昏睡,没错的,我一直都是一个好孩子。”
柒风使了眼色,川秀一瞬间打晕了三人,她和柒风将三人带回了府邸,同时上报北楼兰王,穆纯雨身上发生的这诡异的事情。
三条银色的蛛丝一头连在三人头上,另一头根本看不见尽头。钟浩和林馨月急匆匆的去看林强,日天耗进屋马上被吓的倒在了地上,“我的天,这是什么玩意,我的小强强怎么会变成了提线木偶,呜呜呜。”
小馨月一棒子给日天耗敲了过去说道:“闭上你的乌鸦嘴。”
柒风站了一边却着重的注意到刚才日天耗胡说的四个字-“提线木偶”现在三人的模样不正是提线木偶吗?他们所说出奇怪的话时的语气,不正是木偶那种讨厌的语气吗。
府邸外,北楼兰王带着护卫军急匆匆的赶到,他担忧至极的冲了进来,跪在穆纯雨的床前,双眼含泪,怒发冲冠。
川秀大概给北楼兰王讲解了他们知道事情的始末,北楼兰王也是完全摸不着头脑,众人陷入沉默。
不久,明明就在昏睡的三人,突然诡异的站了起来,整个身体像极了木偶的举动,咔擦咔擦的原地骇人般的开始笑着。
北楼兰王实在受不了了,站在原地疯狂的咆哮:“到底是什么玩意,给本王滚出来。”
然而除了三人那阴骇的笑声,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川秀终于开口,说出了现在最有价值的一句话:“他们三人的灵魂,在慢慢的消逝!”
这个世界最可怕的永远是未知,永远是看不见的威胁。
柒风沉默的站在原地,仔细的回想着三人说出奇怪的话。一个普通耳鸣出现的异像,一个是因为想象某件事情导致昏睡。
耳鸣和昏睡?
这到底又有什么联系了。
日常生活中耳鸣会产生一种重金属的声音,那如果在昏睡中产生耳鸣,又会是怎样的景象?
站起来不断笑着的三人中,张疯子突然停止了笑声,他头上的银色蛛丝已断,而他本人失去了所有血色,肉体慢慢干涸,收缩,变成了一个人形木偶。
事已至此,柒风无法再去考虑或亲自去做昏睡中产生耳鸣的事情,他给川秀发了一个眼色,他喝下川秀的血,蓝色的光剑出现在手中,一道闪光般的剑锋划过蛛丝,却没有任何反应。
北楼兰王感受到剑光的强大,他的内心开始忌惮起柒风等人,不过现在穆纯雨更加重要,他不敢相信这样强大的一剑,竟然没有斩断这脆弱的银色蛛丝。
柒风不小心间说出了一句,川秀真正辨别他身份的话:“川秀,我们以前也经常遇见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吗?”
川秀先是一愣,然后鼻子开始发酸,她转过头拼命忍住将落的眼泪,她懂了,她的柒风,随着当初给莫离的最后一剑时,已经不见了。
川秀深呼着一口气,红着眼圈,强装和刚才无异般转头说道:“以前,可没有这么多诡异的事情。”
好多事情,还来不及缅怀,来不及深思,身边又失去那些重要的人。
林强和穆纯雨终于没有笑了,他们同时倒下,他们的血肉如同刚才张疯子一般的收缩,变成了两具人形木偶,没有了半分生机。
所有的人都安静了,连从窗户钻进来的风儿的声音,也变得那么嘈杂。
那是一张巨大的网,网上有着无数攀爬的蜘蛛,一张璀璨的帝皇座椅出现在蛛网的中心,林强和穆纯雨神情各不相同的望着椅子上那个无比英伟的人。
或许是光线太过耀眼,他们没有看见旁边的张疯子,和椅子上那个人的正脸。没想到椅子上的人却先开了口:“那个柒小三是它娘的智障吗?”
三人很奇怪椅子上的人突然发出的声音,他们感到这个人竟然有些虚弱,就像刚刚受过了严重的伤。
林强在下面竟然忍不住的笑了一声:“我们大人一直像个智障啊,你认识我们的统领大人?”
没想到椅子上的人竟然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强烈的光线下,不知道他拿起了什么,唰的砸向了林强。
在蛛网上无法动弹的林强根本无法躲过,他绝望的盯着前方,却没想到只是一支毛笔。
被毛笔砸了一下的林强不痛不痒,他疑惑的看着毛笔,再看向了旁边的穆纯雨,穆纯雨眨巴眨巴着眼睛,一脸人畜无害的看着林强。
他们没有注意到的张疯子却突然开了口:“哎呀我的娘啊,我怎么感觉这个地儿挺熟悉的来着。”
张疯子这一说,林强和穆纯雨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人,他们仔细的想了一番,好像他们也有着一样的感觉。
可能是时间太久,人们总会选择遗忘着什么,那些本想藏住的事情,总应该尊重的记起脑海。
林强的目光有点呆硬的望着前面的蛛网,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被蛛网网住,就像突然走出了幻境,他站了起来,用手抹去了额头的冷汗,捡起了那支毛笔,跪坐在穆纯雨的面前。
仍无法动弹的穆纯雨看着突然跪坐在他面前的林强,汗毛都快束了起来,她总觉得他会做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璀璨的光芒掩住的那个神秘的人,竟一脸慈祥的望着他们,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孩子。
此时的张疯子恍然大悟的站了起来,一脸恐惧的往蛛网后面逃着。
林强那张坚毅的脸,却忍不住地落泪,他用毛笔给穆纯雨脸上的剑痕处轻轻地画了一笔,温柔的说道:“林雨,想起我们和父皇的约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