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兵力结集在一起的时候,夜军的数量远胜过幽冥堂的兵力,胜局就此被锁定。
李天承原以为,他就算输给夜绝尘输在谋略上,输在排兵布阵上,也能让他的士兵一人一口涶沫淹死夜军。
偏偏,最后险些被淹死的是他。
他不但输了兵力,还输了谋略,所有的一切都输给了夜绝尘。
幽冥堂与夜绝尘的初次相锋,以惨败收场。
又说李天承秘密安排要动用的那批飞禽大军,就在赵意致信心满满的要操控之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明明已经被他驯服不说,甚至还被李天承暗中下了药了飞禽,竟然完全不听从他的指挥,甚至还险些将他给生吃了。
赵意致完全搞不懂是怎么回事,他醉心于驯兽之术,很是明白野兽是有多么的凶猛,尤其是这类体型庞大,攻击性也很强的飞禽物种。
但,如此被攻击,他未曾遇到过。
他所驯化的飞禽要吃他,还不是最诡异的事情,而是这些飞禽,竟然……竟然全都像是有思想,有意识会认人似的,认准了幽冥堂的人攻击。
与其说幽冥堂的数十万大军是死于与夜军的对战,倒不如说是李天承自食恶果,他借助于飞禽,却也败在飞禽之手。
近一半的幽冥堂士兵,死于飞禽的攻击。
这份功劳,毫无疑问是乌拉司瀚的。
作为驯兽血脉的传承者,他是绝不允许有人那般残忍对待飞禽走兽的,赵意致已然触犯了乌拉司瀚的逆麟。
一剑了结他实在太便宜他,暂且留着他的性命,慢慢的折磨至死才符合某少主的风格。
于是某少主不知道,正因为他现在放过这人,以至于这人变得更加的疯狂与痴迷。
对于弄不清楚原因的问题,赵某人那是相当的执着,他不会停手,只会越加沉迷,非得弄清楚为什么不可。
“皇兄。”夜悦辰一袭黑金色的戎装,整个人看起来意气风发,很是英俊帅气,战场果真不愧是最能磨砺一个男人的地方。
倘若不是他特有的娃娃嗓音,只怕会让更多的人对他心生畏惧。但也正因为他的声音,让得他更容易令人亲近。
“嗯。”夜绝尘在妖冥桥上劈开地狱之渊的时候,虽然他听不到李天承心中的种种腹议,但观其神色他也能猜测出一些东西来。
那些猜测,不禁让他怀疑,西雅女皇教给他的真阳决,真的就是一门武功而已吗?
他很怀疑。
“只可惜让李天承那混蛋给跑了,要不是他野心勃勃,也不会有战争,更不会让那么多的普通百姓流离失所,他……”
夜悦辰耸了耸肩,他就知道他家皇兄会是这种反应,九儿不在皇兄身边,他家皇兄也难得说出几句话来。
想到长久以来,第一次将李天承逼得退无可退,狼狈的四处逃蹿,他的心情就特别的好,然后就忍不住开始嘟囔了。
“王爷。”
“说。”
“独孤城内的幽冥堂士兵已经清剿干净,剩下那些普通的百姓……”
以前的独孤城很繁华,可自从李天承住进这里之后,那些老百姓伤的伤,死的死,已然成了惊弓之鸟,见到手拿兵器的士兵就害怕。
“将他们集中在一个地方,发给他们粮食,不要为难他们。”
“是,王爷。”
冷冽走后,冷毅又快步走了过来,沉声禀报道:“王爷,李天承带着残余的幽冥堂兵马逃向了东南方向。”
“那是大哥的方向。”夜悦辰蹙眉,在没有爆发四国之战,在夜修杰没有上战场之前,不可否认他是不太喜欢这个大哥的,总觉得他为人阴森得很。
自从在战场上跟夜修杰相处一段时间之后,他觉得这个大哥还不错。
“传令下去,整装休息,一切都按照在金鸣关时一样。”
“是,王爷。”
“派死卫盯紧李天承,有消息随时来报。”
“是。”
乌拉司瀚有任务,东方雾自然也跑不了,谁让他有求于夜绝尘呢?
怪只怪李天承运气的确不怎么好,同时将这三个煞星给招惹到,结局是可以预见的。
“皇兄,等你去找皇嫂的时候可别想着丢下我,我已经长大了,我要跟你一起去。”
“不是说自己已经长大了,怎么还想着要胡闹。”
“我不是胡闹。”
黑眸扫了一眼无比认真的夜悦辰,夜绝尘揉了揉额角,转身朝着城主府走去。
不是他不愿带着夜悦辰,而是他此去寻找伊心染吉凶难测,他怎能那么自私。
“皇兄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他得好好守着他家皇兄,不然等九儿回来,就该伤心了。
还有,他怎舍得让他那宝贝侄子跟侄女没爹又没娘,所以谁也别想让他打消那个念头。
夜绝尘想着他收缴来的那几艘船,看似与普通的船没什么异样,但他知道那些船不一般。
能通过地狱之渊的船,能简单么?
看来,李天承是有所准备的,只不过是错失了先机。
虽然他有能力将地狱之渊劈出一条道来,也将一部分的阴煞之气给阻挡在外,但仍是有一部分的士兵被地狱之渊给吞噬了。
那些伤亡无法避免,却仍是让夜绝尘觉得心中有愧。
只是,他真的等不及了……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无际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都被尽数吞噬,整个夜空夜得瘆人。
夜深人静,世间万物都陷入了沉睡。
漆黑的房间里,隐隐传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床上的人儿仿佛是睡得极不安稳,微微敞开的窗口,冷风直往里面灌,吹得床幔亦是发出相互摩擦的声响。
吱吱呀呀,不觉有些刺耳。
“夜……夜夜绝尘……尘……”
“不……”
“不要……不要……”
不知在梦里梦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伊心染不断的挥舞着双手,胡乱的空中企图抓住些什么,嘴里不断的喊着夜绝尘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