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月儿不小心冲撞到了你,战王妃是不是也做得太过了。”东方信慌乱的收回目光,心下一个咯噔,只觉刚才那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比起腊月的冰雪更加的冰冷,让人不敢直视。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她战王妃伊心染在夜国身份尊贵,无人胆敢轻视,但这里不是夜国,而是血月城,是他东方氏一族的地方,凭什么还如此的嚣张,不将他放在眼里。
此时此刻,东方信越发觉得东方雾那个儿子不顺眼,试想他若是血月城的城主,伊心染还敢这样么?
东方信不知道的是,只要伊心染想,就算他是天皇老子,她也照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全然不用顾忌别的。
“爹,女儿根本就没有冲撞她,将女儿弄成这样的也不是她。”东方月不是傻瓜,相反她很是聪明,否则也不会在东方信众多的儿女中最得东方信的宠爱,几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既然战王,战王妃她惹不起,那她的委屈也不能白受了,总是需要有人站出来承担后果的,不然她还不被自己那些兄弟姐妹给笑话死。
想到今个儿要是找不回场子,会有多少人在背后看她的笑话,东方月就气得脸色铁青,看什么都不顺眼。
东方氏一族,嫡系与旁支加起来是很庞大的一个家族,自打一夫一妻的祖训被取消,变成一夫多妻之后,嫡系子孙渐渐减少,庶出的子孙越来越多,多到旁支一再威胁到嫡系子孙的位置。
在曾祖父东方劲那一代,嫡系唯有祖父东方奇一人,而庶出的子女加起来则是多达二三十人,险些几乎彻底抹去了嫡系子孙的存在。
虽然东方奇在继承城主之位以后,从几个方面限制了庶出子孙的权利,也牢牢的将那些人握在手心里,没让他们有机会翻出什么大的浪花。
然而,他也终究没有遵从祖训,只娶一妻,甚至如同前几代的城主一样,没有按照约定,求娶四国之中其中一国的长公主为妻。
东方奇娶了一个正妻,纳了六个侧室,但他膝下子女并不多,嫡子仅有东方信一人,庶子有东方恒,东方群两人,得庶女东方艳一人。
他有七个女人,却只得三子一女,因此,哪怕东方奇很是注重嫡庶之分,但对唯一的女儿东方艳,哪怕是庶出的女儿,也是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东方信除了他的正妻之外,另纳七个侧室,比起他的父亲还要多一个侧室,在子嗣上也远远胜于他的父亲东方奇,整整拥有五子四女,福气不可谓不好。
东方月是东方信最宠姬妾生的孩子,又是排行最小的,再加上她又会讨人欢心,东方信对她的疼爱自然是最多的,平日里由得她如何闹,从来都不会苛责半分。
不管这城主府里公子小姐再怎么的多,很会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东方月,她的地位都是别人不可比的。
“不是战王妃,那是谁?”今晚的接风宴,可说是聚集了血月城各大势力的掌权人,被那么多的人注视着别提东方信有多么的窝火,憋屈,恨不得能直接掐死带给他这份屈辱的伊心染。
从东方月闯进逍遥堂,到他出声相护,东方雾坐在主位上就没开过口,面无表情的看不出喜怒,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多多少少了解他这个儿子的东方信,不用多想就知道靠不住这个儿子。
他只盼着东方雾不要背后捅上一刀子就不错了,哪敢指望他这个儿子护着。
战王夜绝尘跟战王妃伊心染他一时半会儿动不了,但他就不信动不了跟在他们身边的人,甭管他们是不是夜国的贵族,到了这儿他就不信收拾不了他们。
得罪了他,不管起因是什么,让他丢了面子,失了脸面,他就不可能放过他们。
“是……”不等东方月说完,孤霜上前一步厉声道:“放肆。”
“战王妃就是这么教导奴婢的?”东方信脸一黑,什么时候开始一个下贱的婢女都敢对他大呼小叫了。
“孤霜,对于胆敢用手指着本王妃的人,直接动手就好了,何必跟一个死人说那么多的废话。”
听着那云淡风轻的话,众人皆是神色一怔,莫名的后背升起一股子寒意。
“你敢。”
“秦风,让他看看本王妃到底敢不敢。”伊心染最恨别人的威胁,她的人又岂能允许别人指责一二。
她可是很护短的,说她的人是奴婢,她不介意免费替他好好的上一课。
同时,也算是她试探东方雾的第一步。
所谓血月城之危,其实也是东方氏一族,经过那么多代人积压在一起的矛盾,聚集在一起爆发出来的结果。
“是,王妃。”
黑色的挺拔身影瞬间化作一道残影,如离弦之箭飞射出去,不等东方信有所反应,一道冽凛的寒光划过,血珠飞溅,一截断指躺落在地。
啊——
捂住断指,东方月跌坐在地,疼得浑身直打颤,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哆嗦着连话都说不清楚。
“好疼……好好疼……疼疼死了……”
“战王妃,谁给你的胆子,竟然当着我的面对我的女儿出手。”东方信气得不行,虽然他没能继承到血月城的城主之位,但他好歹也是现任城主他爹,不看僧面看佛面,这般打他的脸面,他怎能放过。
倘若他是血月城的城主,区区一个伊心染,何以胆敢如此不给他面子。
“她的胆子自然是本王给的。”夜绝尘优雅的坐在椅子上,牵着伊心染的小手,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眼里温柔宠溺的微笑瞬间敛尽,抬眸扫向东方信的目光冷冽如冰,尊贵之气彰显无遗。
他女人的胆子,自然是他给的,谁敢说她一句不是,他非常乐意直接灭了他。
“东方城主,难道这就是你们东方氏一族的待客之道?”邪气的轻笑溢出嘴角,夜绝尘连个眼角的余光都没施舍给东方信,而是抬眸看向了东方雾。
这场宴会,从头到尾就是他安排的,不管东方雾想要做什么,达到什么目的,算计到他的头上,他就不可能当作没看见,更不可能让别人免费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