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听这女人把那些事情拿出来说又是另外一回事,反正伊心染心里不痛快,特别的不痛快。
尤其,她恨不得一巴掌拍飞南荣浅语。
丫的,这女人实在欠揍又欠抽。
“你还真以为以前战王府中种下的雪依兰是为你而种的,当真可笑之极。”
那种花,伊心染是敬谢不敏的。
夜绝尘也算有心,跟她好好解释了一番那花的来历,也带着她亲自去看了那位姑娘,让她知道,他真的没有骗她。
听到这里,不只南荣浅语愣住了,就是夜修杰也愣住了,关于战王府中雪依兰的传言,他也是知晓的。
难不成,事实与他所想不是一样的。
“那天晚上要不是有张秀琴拼死相救,南荣昌早就被夜绝尘给挫骨扬灰了,你以为他还能活着。”
“不可能。”
“本王妃有骗你的必要么。”看着南荣浅语眼中的不可置信,伊心染觉得很痛快,不介意再投下一枚重磅炸弹,“为了救下南荣昌,她可是尸骨无存,连渣都没有,更别说轮回转世,下辈子再生为人了。”
情之一字,妙不可言。
否则,像南荣昌那种男人,又怎会有女人甘愿为他而死,且无怨无悔呢。
姻缘这回事,除了局中人之外,旁观者如何能说得清楚。
“伊心染,我要杀了你。”
她的父亲做任何事情都会想好退路,他又怎能牺牲她的母亲,那天晚上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凭你,杀得了本王妃么。”
“一定是你害死我母亲的,我要你给我母亲陪葬。”说话间,南荣浅语已经主动发起攻势,双目染上腥红,周身杀气泛滥,凌厉的拳直扫向伊心染的面门。
自幼生活在那样一个畸形的家族里,她没有快乐的童年,有的只是不断学习各种各样的东西,只为变成一颗完美的棋子。
唯一拥有的宠爱,是母亲在背后偷偷给予的,她可以不在乎其他人,但她在意她的母亲。
虽然很多时候,张秀琴对她极为严厉,对她的要求也很多,但更多的却是为了保护她,不让她受到的伤害。
哪怕是再三严禁她动情,也正是因为她深知动情之后的苦楚,方才不允许她也步入她那样的后尘,一辈子困在里面,走不出去,痛苦不堪。
可她,终究是让张秀琴失望了。
她未曾对夜绝尘动真情,但却真真实实的对夜修杰动了真情,并且是一头扎进去,爱得执着,爱得无悔。
如果她能早一步发现自己的爱,她跟夜修杰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彼此相对而站,彼此刀剑相向。
南荣浅语看似直冲伊心染而去,实际上近六成的力道都直冲秦风而去,意在击落秦风背在肩上的箭盒,以及他护在怀里那把金色的弯弓凤羽。
这把弓就是伊心染的倚仗,手握凤羽的伊心染,有着一种难言的气魄,远非常人可比。
秦风看到南荣浅语出招,自然而然就挺身上前,将伊心染护到身后,在他面前又怎能允许自己的主子受到伤害。
纵使,他并非是南荣浅语的对手,但也没有退缩的道理。
可是他仍没想到,南荣浅语竟然是冲他去的,攻向伊心染不过只是幌子,他才是她的目的。
又或者说,他怀里的凤羽才是她真实的目的。
“啧啧,你这心思的确不愧是南荣昌的女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察觉到南荣浅语的意图,伊心染眼里的笑意更甚,自皇陵与苍国,萧国的两个女人交手之后,她还不曾遇到感兴趣的对手。既然南荣浅语想玩,她自当奉陪。
只希望,她别让她太失望才好。
“少废话,拿命来。”凤羽就是伊心染的羽翼,她想要打败伊心染,就要先断她的羽翼,然后近身攻击她,让她那诡异的身法使不出来。
如此,她才能占尽上风。
“本王妃的命很多人要,你想要,自己来拿便是。”伊心染足尖轻点,轻掠至半空,“秦风退下,本王妃想要亲自会一会她,以报她前几次的暗杀之恩。”
她心眼极小,记仇就是她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
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对她抱有杀心,难得有光明正大除掉她的机会,她又怎能错过。
“王妃小心。”
“太子不介意本王妃取她性命吧。”
“不介意。”夜修杰并不曾真正意义上见过伊心染出手,但见她那一身漂亮的轻功,心中便知晓,这两人交上手,谁胜谁负并不好说。
“修杰哥哥真舍得看着浅语去死。”
“你我之间情份已尽,没什么舍得与舍不得。”夜修杰嗓音沉重,语气却是轻快。
真正放下的时候,才明白以前的执着都不过只是黄梁一梦。
“呵呵,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不念旧情了。”南荣浅语仰面大笑,笑得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没人知道,夜修杰的话听在她的耳中,犹如数千把刀,同时在剜着她的心,割着她的肉。
什么叫痛不欲生,她体会到了。
原来,被自己所爱之人伤害,才是最痛的。
“你的对手可是本王妃,切莫掉意轻心。”
“伊心染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愤怒的咆哮在林间久久回荡,杀气铺天盖地的袭卷而来,南荣浅语肆放了自己身上所有的气势,长剑出鞘,剑鸣声刺耳至极。
正当伊心染准备迎战之时,南荣浅语忽然一顿,脸色瞬间惨白,本是冲向伊心染的她,猛然调转方向,头也不回的迅速的离开。
“王妃,她……”
“去雁不归。”
“难道是王爷已经杀了南荣昌?”秦风有些瞠目结舌的望着伊心染的侧脸,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跟过去看看。”
“殿下,我们怎么办?”
“跟上。”
“是。”
另一边,南荣昌眼看着自己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鲜血染红了地上的积雪,脸色阴沉得厉害,双眼更是泛着诡异的腥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