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还要从1951年穆尔扎和许家昌的械斗开始讲起……
木盛云子微笑着,这第一句话就让我吃惊不已,那场械斗,父亲的信里有描述,这件事怎么会传到这个女人那里?!这一下就勾起了我的兴趣。
......
可以说,这段往事完全可以当做一个独立的故事,带有那难以磨灭的历史沧桑感。
那是1951年:穆尔扎和许家昌的一场械斗,惨烈无比。许家昌的人装备精良,20多匹马的部队从远处狂奔而来。而穆尔扎的人也就那么几杆枪,大家的伤也还没痊愈。所以,一仗打下来凄惨异常。陆林看见许家昌来了,抛开穆尔扎一行人就冲了过去,他明白,按照现在的军力对比,穆尔扎绝不是许家昌的对手,然而正在他跑向许家昌的时候,却看见,许家昌端起枪,对着他就来了一梭子,陆林慌乱中被打折了一条腿,昏死了过去。
不知昏睡了多久,他被冷水浇醒了,他发现自己被绑在了椅子上,腿部已经被包扎好了。他想动,但是动不了。他紧张的环顾四周,那是一个普通的民房,一群穿着中山装的人冷冷的看着他。坐在他前方不远处的就是许家昌。这个人手里拿着一个铁缸子,喝着开水。缸子上居然还写着“为人民服务”,此时的许家昌正冷冷地盯着他。,陆林却有些懵了,坐在那里,暗自思量着:“难道这小子投靠了共党?!”陆林并没有说话,他四处打量着,他还是想不明白,许家昌为什么会开枪打他。
“别挣扎了,小子,你这个国军的叛徒!”许家昌盯着他说道。
陆林看了看许家昌,他喘了几口气,眼睛转了转,他明白了,原来,许家昌以为自己暗自里给穆尔扎透漏了张岐山去天山的目的。于是,他说道:“我不是叛徒,我是被逼的。我是在等你们来救我。你们怎么把我绑起来了?许大哥,咱们可都是国军骨干啊?”陆林用渴求的眼神望着许家昌。
“你不是叛徒?那,咱们大哥是怎么死的?而你却活得好好的?而且阿尔兹巴依也和我说了,你连张旅长的老底都交代给人家了。说吧,东西呢?”许家昌眼神冷冷的。
“许哥,我可是忠心耿耿,我是卧底,卧底啊,我是想把他们抢去的东西再偷回来!为大哥报仇啊!”陆林看着许家昌,似乎是在祈求。
“报仇,我呸!你丫就别装了!你小子心里有什么打算,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你说说,东西哪里去了?”许家昌站起来走到他跟前,狠狠地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头抬了起来:“你要是敢说半句假话,我就让你脑袋分家!”
“我估计,肯,肯定被他那两个儿子给带走了!”陆林知道,这个许家昌可是狠角色。这家伙急了可真是会杀人的。
他盯着许家昌,脑袋上开始冒汗了,腿也疼的受不了,但他还是坚持着和许家昌说道:“他们在你们来之前就跑了,是被一个叫做阿曼卓勒的人带走了。”陆林浑身颤抖的盯着许家昌:“大哥,我说的没有一句假话。我之所以活着,就是等着机会给您报信呢!”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一个人慌慌张张的从外边推门而入,还没等人们反应过来,他就对着许家昌喊道:“大哥,共党来了,咱们快跑吧!”
许家昌走上前,对着陆林就是一脚。陆林跟着凳子一起栽倒在了地上。
“你这个混蛋,等着共党收拾你吧!!”许家昌转过身,对着前来报信的人说道:“妈的,快跟老子出去!给我打!”
之后的事情,陆林并不知道,他只听见外面枪声大作。过了很久之后,几个穿着共党军服的人冲了进来。
“同志,你怎么了?”一个年轻的战士走了过来,把他松了绑,扶了起来。又给他找了把椅子,让他坐下。
“那帮人呢?”陆林感觉到口里干渴异常。
小战士给了一杯水,他猛烈的喝了起来。
“还是让他们跑了,不过咱们人民的力量是无穷的,这帮匪徒绝对跑不出咱们的手掌心!”
小战士昂着头说道:“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我,我是……”他思考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能猛烈的咳嗽着。希望自己能多一些思考的时间。
还好,战士没有过多的询问,这时,进来了一个领导样子的人,戴着眼镜,战士说道:“王部长,这里发现一个同志,应该是被那伙土匪绑架的。
陆林没有说话,警惕的看着这个王部长,他戴着眼镜。看起来还算和善。这时,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暂时安全了……
共党的人给他安排了住处,详细的询问他事情的经过,他并没有多说,他只回答说自己是附近牧民,是从陕西过来的。在放牧的时候被这帮土匪给抓了过来当劳力。今天他们和一帮人打架,他想趁机逃跑,结果被他们打伤了腿。绑在这里。如果不是他们来,自己可能就被打死了。
要说共产党还真是不错,辗转的把他送回了陕西。他先是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躲了起来,过了一段时间,他觉得共党并没有对他产生怀疑,也没有人再来询问他的事情,便托关系在那里他找到了寄养在农民家里的两个儿子陆近之和陆远。那之后,他们过了一段相对平静的日子。陆林懂得一些阴阳秘术,为了混饭吃,一直靠这点知识给附近的村民做白事维持生存。这样,过了几年,那是1955年,他通过隐藏在大陆的特务朋友介绍,认识了一个人,这个人姓吴,叫做吴远山,是国民党潜伏在这里的特务,他还有个女儿叫吴凤莲,生的标致可人。这个吴远山在国民党当政时期也算是一个厉害的人物,至今在大陆还和台湾有着很密切的联系。他最近有一个白事,这件事非同一般。是他的老爷子吴锡云的丧事。吴远山通过各种渠道,找来了这个在陕西还算出名的白事先生陆林。陆林一直想找个机会卷土从来,他觉得这就算是找到组织了,很是高兴。对老爷子讲了一些自己在国军的经历,说自己也是国民党的一个军官,官至团级,后来因为战争原因,全军覆没,与队伍失去联系,才沦落到这般田地,表达了自己希望为吴远山效力的愿望。为了给自己树立威信,在老爷子这件白事上不仅没有要钱,而且比孙子还上心,事情做的圆满而周到。当然,陆林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吴凤莲。他自从第一次看见这个风骚的女人就动了歪心,这可是个美人啊,如果能和她成了的话。那可是美人、事业二者兼得啊。而且,他觉得,这个吴凤莲似乎也对他有点意思。总是时不时的歪着眼睛偷看他。
吴远山对他说过,自从49年留在了大陆,他就再也没有以前风光了。他在这里的棉纺厂当起了普通的工人。负责敲钟警戒。老爷子死了,连口棺材都不能用好的。他担心政府审查,露了自己的身份。当时国军撤退时也给他留了不少钱财,但是都被他埋在了地下,他不敢拿出来,那是要出事的。
那天,陆林和吴远山一行人来到了一个破庙里,老爷子吴锡云就躺在一口薄木棺材里。
这是陆林第一次看见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有些紧张。他对吴远山说道:“吴爷,老爷子是怎么死的?”
吴远山身材高大,浓眉怒目,陆林弓着腰,抬着头45度角向上昂着头,看向吴远山。这副形象还真有点仆人的架势。
“老爷子好打猎,那天,他和几个人去山里,就是咱们陕西境内的秦岭里的一个山坳,那里常年各种野生动物出没。老爷子常去那里,这次我也没当回事。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后来老爷子居然是被同去的人抬回来的。说是他们打猎的时候遇到了异常诡异的情况,老爷子吓晕了。那几个人也是浑身泥泞,吓了个半死。都一个月了,老爷子都没醒过来。看来也是不行了,还是早些入土吧。你给超度一下,希望老爷子往生极乐!”
陆林听到这件事,心里一颤,他知道,秦岭里可是是非之地啊,难道,老爷子打猎去的地方就是他听张岐山说过的周墓附近吗?要是这样的话,自己可真是捡着了。”
陆林觉得很奇怪,一个月了,尸体居然没有腐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搞不清楚,但是他明白,这件事非同寻常,也许这正是自己切入事件中心的切入点。所以他一定要弄到尸体,好好研究一下。但在送灵的这件事上,他又不能露出什么马脚,毕竟,他对吴远山还不熟悉,一旦事情暴露,知道的人多了,也不见得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所以他对吴远山说。
“吴爷,你可知道,老爷子这可是喜丧啊!您看,老爷子尸骨已经放在这里将近月余,居然没有任何腐化的痕迹,这就表明,老爷子是仙化了!”陆林眼睛亮闪闪的,他斜着眼看着吴远山,等待他的反应。
“哦?还有这事?”
“是啊,我早年就学过阴阳秘术,这种情况就是仙化,但是,到这个程度,还没有完结,是需要一个仪式来完成老人的仙化过程的。我以前见过一例这样的事情,但是由于家人不清楚,并没有完成仙逝的过程,结局很是凄惨!”陆林盯着吴远山说道。
“什么结局?”
“我简单的给您讲解一下,这种情况下,如果家人不懂,盲目下葬,或者一直没有下葬,都会带来非常大的变故,变故会出现在老人死后的第七七四十九天之后的那个夜晚。”陆林慢慢的说着,围着尸体缓慢的转着圈。
这时天已经黑了,庙宇的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闪电不时地将窗棂照亮,外面的树枝的阴影投在窗棂上,忽闪忽闪的,所有的人都在盯着他,等着他接着往下说。
“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吴远山似乎有些紧张,但又有些不相信。他正冷冷的看着陆林的眼睛。他的女儿吴凤莲站在旁边挎着吴远山的臂膀,身子都有些抖了。似乎有些害怕。
“这分为两种情况,一个是过早下葬的,当第49天夜晚到来的时候。尸主就会忽然醒来,发生尸变,浑身长出尖牙利齿,狠狠地抓挠棺材的顶盖,而且力气奇大,一旦让他跑出棺材,那就会吃光所有他看见的活人。每日清晨鸡叫之前又会回到棺材里昏睡。这样的情况会持续9天极阳之数。9天后,这个人就会变成浑身白毛,尖牙利齿的吸血僵尸。到处乱跑,吸食人血。”
大家听到这里所有人都大吸一口凉气,而此时,外面一个闪电划过,紧接着就是一个巨大的雷声。所有人都脸色苍白的看着陆林,陆林心里很是高兴,这正是他要的效果。
他继续说道:“第二种情况,就是到了七七之日没有仪式,也没有下葬。”
陆林俯下身子,看了看死尸的苍白的脸,又转过头来用阴郁的声音继续说道:“那么事情就更加严重了,在七七之日前后的某个夜晚。这具尸体就会幻化成许多黑色的瓢虫于当晚钻进他见到的一切活人的身体,被钻入虫子的人很快就会化成一滩脓血。”
所有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吴远山似乎有些怀疑陆林的话,说道:“陆林,你说的这些事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吓唬我吴远山到底是什么目的?!”吴远山的眼神有些凶狠,他走过去,看了看尸体,又看了看正盯着他的陆林,继续说道:“你是想多要些钱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陆林问道:“你先回答我,老爷子去了多久了?”
“整整48天!但他不是好好的躺在那里吗?”
“吴爷,您别不信,这件事我没必要骗您,如果您不信,可以不做,我立马走人。明天晚上即可见分晓!如何?”
“哼,你还别吓我,老子我还真不吃这一套!你走吧!”吴远山向着陆林挥挥手。
陆林叹了口气,对吴远山说道:“吴爷,我是您请来的,不会中途荒废,我可以走,明晚之前您还有机会来找我,所需的东西我会准备,希望您回心转意,不要追悔莫及!”
陆林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伸手去拿身边的油纸伞。
吴远山一脸阴沉;“什么乱七八糟的?!”吴远山转身就要走,“走,咱们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