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牛听后说道:“老八,实不相瞒,我刚才被打是因为看到弦龙在那青楼里被人欺负,我欲出手相救,怎奈他们人多,反被他们群殴了。”
“弦龙?大哥说的可是当初在宫里的乐坊头牌弦龙?”负屃听后问道。
“正是她。”囚牛说,“当初我纳她为妾不成反被众人教育,她也被赶出了皇宫,我之后多次私下差人寻找都不曾寻得,没想到竟流落到此地,真是造化弄人啊!”
“大哥现在心里还想着她吗?”负屃此时问道。
“这……算了,不说那事了,咱们兄弟好不容易重逢一次,我带你回家看看,我娘跟我妻子肯定会欢迎你的。”囚牛说。
“好啊,正好我也很久没有见过尚妃娘娘跟嫂夫人了!”负屃说罢便跟囚牛去了。
囚牛带负屃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来到几间茅草屋前,囚牛对负屃说:“这就是我家了。”说罢呼唤母亲与妻子出来接见负屃。
姣蛟与珠虬听后从屋里走出来,姣蛟见是负屃,立即走上前说道:“登王您来了!”说罢便要行跪拜之礼。
负屃见状及时制止了她,并说:“娘娘,你这是做什么?我与大哥是亲兄弟,既然要拜,也该我拜您才是。”
“这怎么能行呢?”姣蛟说道,“如今我们是贱民,您是王爷,尊卑有别。”
“娘娘不必拘礼,如今我也离了朝堂,同样是平民,我们是一样的。”负屃解释道。
“这是真的?”姣蛟边说边朝囚牛瞅了一眼,似乎是在向囚牛求证。
囚牛见状点了点头,姣蛟终于不再跪拜。
随后姣蛟又把珠虬唤到身边见过负屃。
珠虬此时正大着肚子,她已经怀孕许久了。
随后姣蛟唤囚牛带负屃进屋,之后兄弟二人再次交谈起来。
交谈中囚牛又得知负屃此来是为了寻找一位叫时龙的人为自己治病,囚牛听后笑道:“兄弟为何不早说,我知道他在哪里,只是他那儿离我家路途有些远,今天恐怕来不及了,明天我再带你去吧!”负屃听后立即谢过囚牛。
就在这时,庭院里传来了一声鸡的哀鸣声,负屃听罢立即走出屋去,囚牛也跟着走了出去。
原来姣蛟刚把自己家唯一的一只老母鸡杀了。
“娘娘,你这是做什么?”负屃问道。
“老八,你远道而来,老身没有什么可招待的,杀只鸡让你尝尝鲜!”姣蛟答道。
负屃听后竟然激动地说不出一个字来。
“老八,不必在意此事,我们回屋接着聊!”
随着囚牛的一声呼唤,负屃进了屋。
晚饭时,姣蛟将炖好的鸡摆上,负屃不忍心吃,但架不住姣蛟的劝,终于还是吃了几块,然而他每咽一口心中都感觉不是滋味。
这夜负屃便在囚牛家借宿。
第二天一早,囚牛吃过早饭便拉负屃去拜访时龙。
时龙的居所离囚牛家确实很远,二人走了小半天才到。
时龙的居所同样是一个茅草屋,它被一片竹林包围,别有一番景致。
负屃想要进屋拜访时龙,此时囚牛拦住他道:“此人性格清高,兄弟这样拜访恐怕不会有结果,但是他好音乐,我有办法让他出来。”说罢取下背了一路的胡琴就地拉起来。
这胡琴曲实在幽怨,负屃刚听了一下后心中就涌现出一种莫名的悲凉之感,这曲子让他想起了端龙葬礼上囚牛拉奏的那首胡琴曲,那种给人带来的郁闷之情有过之无不及。
就在囚牛醉心拉奏胡琴之时,茅草屋中传出来一阵箫声,那箫声如泣如诉,比之囚牛的胡琴曲带给人的悲凉之感似在伯仲之间。
负屃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中,很快心中的郁闷之情涌上眼眶,泪水开始在他的眼中发酵。
然而就在负屃忍不住就要哭出泪水之时,那胡琴声与箫声都戛然而止。
随后一个身着白衣的拿箫秀士走出屋外,他朝囚牛大喜道:“兄弟,果然是你!”
“是啊!”囚牛走上前说道。
负屃此时想道:想必此人便是时龙。
“兄弟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了,莫不是伯母的病又犯了?”时龙问囚牛道。
“母亲大人已经好了很久了,上次的事多谢兄长了。今天我此来是想让你帮我八弟瞧病,还望兄长务必帮我。”囚牛说罢将负屃叫到身旁。
“兄弟说这话就见外了。”时龙说完便打量了负屃一眼,随后便对负屃说:“兄弟想必是最近受了小人的气。”
“兄长说的正是。”负屃听后颇感惊讶地说。
“你这病原是心病,若想病除倒也不难,你只需离开朝堂,那病自然会好。”时龙道。
“这就是药方?”负屃有些怀疑地问道。
“正是。”时龙笑道。
负屃听后恍然大悟,他对兄长说:“兄长果然是神医,我自从离开龙城后身体倒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多谢兄长为我兄弟指点。”囚牛此时谢道。
“兄弟不必客气,以后你有机会多来与我演奏音乐,我就知足了。”时龙仍笑道。
囚牛听后说道:“我也有意为此,然而却不得已为了生计奔波,如今只能接点零活糊口过日子,没有太多时间来拜访兄长,还望见谅。”
“说来也是,你有母亲与妻子要供养,我这个光棍自是不能跟你比。”时龙叹道,“算了,你大老远来一趟也不容易,我请兄弟吃饭,还请兄弟赏脸。”
“那兄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囚牛说罢与负屃留下与时龙一起吃饭。
饭后囚牛二人辞别了时龙往家赶去。
二人途经城中,路过昨日的那家青楼时,一个体型肥胖的老头正从里面出来,囚牛目视其离开,眼中充满着怒火。
负屃看出了端倪,便问囚牛说:“大哥,你莫不是与那人有仇?”
“老八,昨天调戏弦龙的就是此人。”囚牛说道。
“对了,不知弦龙怎么样了,兄弟身上可还有银两,我想进去见见她。”囚牛随后又道。
负屃听后从怀中掏出二十两银子递给囚牛。
“兄弟放心,我改天一定还你!”囚牛道。
“不必了,大哥帮我看好了病,这些银两算是我谢你的。”负屃说。
囚牛听后笑了一下,随后走进了青楼。
鸨母见囚牛来了立即走上前说道:“你怎么来了?我可不需要你,赶紧给我离开!”
“你怎么就认为我是来找活的?我今天可是客人!”囚牛装出一副严肃的神情说道。
“就你也有银子来这儿?”鸨母怀疑道。
囚牛听后拿出二十两银子在鸨母面前晃道:“你看这是什么?”
鸨母听后接过银子问道:“你要哪个姑娘,随便挑。”
“我想见弦龙。”囚牛说。
“这恐怕不行,如今瑟龙要纳她为妾,三天后就要娶她过门,瑟龙特地吩咐不许弦龙再接客,实在是不好意思。”鸨母说罢便要归还银两。
“老鸨,我大哥真的很想见弦龙一面,还望通融一下,此事你不说我们不说,不会有别人知道,我愿再加十两银子,还望你能答应。”负屃说罢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放到鸨母手中。
鸨母接过银子后说道:“罢了,我就让你见见她,但是事先说好,不许做什么出格的事,并且你们都不许将此事说出去!”
囚牛与负屃听后点头答应。
随后囚牛在鸨母的带领下来到弦龙房中。
弦龙见到囚牛后吃了一惊,囚牛走上前问道:“听闻你要嫁给瑟龙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弦龙答道。
囚牛听后心中顿时失落不已,他对弦龙道:“我真是没用!”
弦龙此时劝道:“王爷不必为我担心,臣妾从来没有觉得爱错了你,只是世事难料,你我心中各有彼此,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你愿意再与我同奏一曲吗?”囚牛此时问道。
“当然!”弦龙笑着答应道。
随后二人琴筝和鸣了一曲名为《离殇》的曲子,曲如其名,包含着离别之意,二人演奏完后都纷纷落下了眼泪。
之后二人又互相倾诉了心声,然而离别的时刻终于还是来了,囚牛离别了弦龙往家赶去。
负屃在囚牛家又留宿了一夜,第二天便要向囚牛告辞离去。
囚牛询问负屃去处,负屃对他道:“如今天下乱世,我愿周游各地搜集资料,写一部关于乱世的见闻。”临行时负屃还把手上仅有的十两银子送与囚牛一家。
再说狴犴叫智鼋秘密打探鸠龙之死的消息,不久便得知那日谋害鸠龙的伏兵并不是越麒兵马,而是贤貔的人,狴犴听后怒道:“原来大哥竟是那帮贼人所害,泉蟠必然知道真相,他肯定与贤貔勾结害死了大哥,却反倒找我兴师问罪倒打一耙,我差点受了他的骗!”于是便发誓与泉蟠势不两立。
几天后泉蟠再次兴兵讨伐狴犴,此时狴犴身体也已经恢复的与原来无二,他主动向越麒请缨对抗泉蟠,越麒答应了他。
究竟狴犴能否战败泉蟠,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