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洞中的隐水心中一颤,抬头不知看向何处,只是轻轻叹了一声。
天上云端,走在东皇太一殿门口台阶上的大司命少顾也身形顿了一下,旋即回复了平静。身后的少司命莫念跟了上来,问道,“怎么了?”
少顾面色如常,只是说道,“无妨,一切自有天道,轮回早已命定。走吧。”
白淇慢慢地落了地,劳商手中的白气也散去。自观倒是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师兄已经可以御气了!不是听师父说师伯还没教御气给三师兄呢吗?天呐天呐!我今天看到太多事了,还是回去吧,我需要时间消化!看着师兄和白淇也没空理他,他转身隐于结界之中就走了。
白淇开心地蹲下,看着自己水中的倒影,看见了眉间的银色花钿。那花钿淡淡的发着光芒,虽然不及红绫她们红花的鲜艳,但是已经足够光彩夺目了,加之她最爱的也是银白色,简直她满意的不得了。
劳商面带微笑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喜上眉梢的样子,花钿倒是为她平添了一丝妩媚,她倒是衬得更美了。
白淇跳起来握着劳商的手晃来晃去,“劳商哥哥~真的谢谢你!你看我说的对吧!花钿好看吗?这回没人笑话我了!我轻没轻啊?”白淇高兴起来都有点语无伦次。
劳商用食指点了一下她的眉心,她立刻又飘了起来。“你当然轻了,这是御气,你还不会用,日后我慢慢教你。你是白狐,修习水术最佳,这银花钿会助你修炼,也能保你安全。若是你的蛟伯只教你幻术和移影的话,我就来教你水术吧,以后便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白淇忙不迭地点头,“好呀,我本来就想先把花钿弄好,然后就去学法术的。蛟伯给我的典籍里面写的都是故事、地名什么的,就是有法术也只是提个名字而已,我正想怎么办呢!只是你师尊会让你教我么?”白淇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虽然嘴上问着,眼神里还是流露出向往。
劳商轻轻拿开手指,白淇飘飘然地落了下来,劳商又轻轻抚掉落在白淇发间的影木叶,没了叶子百影遮挡的白淇在湖光的反射下闪闪发光,劳商从来没觉得有人可以这么美。他认真说,“当然,教你法术是为了让你自保,师尊应该不会怪罪的。”
白淇高兴地直想转圈,但是总觉得有什么事被自己忽略了,她眨了眨眼,突然喊起来,“你知道我是狐狸!”
劳商点点头,“是。”
白淇吓得退了一步,从陆地上一脚就踩进了湖水中,整个人都往后倒去。劳商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她才不至于倒进水中。
白淇连忙甩开劳商的手,飞快地跑到影木后,探出个头,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不收了我么?”
劳商转身,看起来毫不在意地,用手去接树上掉下的叶子。“我们隐门从不肆意滥杀无辜,你从没做过坏事为什么我要收你?”
羽洞中的隐水眉头紧皱,用力很久之后最终还是松了下来,“少顾兄,我还能做些什么?”
一席白衣的大司命如雾般隐约出现在他面前,“你我都没有能力改变什么,能做的不过顺应天道而已。”
“神与天道竟不相同,说出来多么讽刺啊?”隐水目光灼灼。
“有些人生来被天选定告诉世间生灵一些道理,神也曾经是被选中的人而已,只是高位在久,慢慢忘记了初衷。既然你我先窥天机,若能顺势而动,就算是予苍生之福了。”少顾的分神之影逐渐模糊。隐水也闭上了眼睛。
白淇再三确定劳商真的准备教她法术而且整个隐门都不会对自己下手之后,开开心心地和菌人们一起回了涂山。这回劳商教了她一句口诀,她先学会了将自己移影之术进化成了穿影之术,她可以自由地像她的朋友一样快速移动了。这样劳商也不用再担心送她突然回去撞到谁了。
白淇回到涂山第一件事就是去洞口淇水畔想告诉蛟伯自己生成了花钿,而且学会了穿影。可是她在淇水边叫了很久也不见蛟伯,她只好去找河豚小景去分享一下啦!
淇水是黄河的一条支流,逆着黄河向西走,淇水和黄河交接处,就是柳林,越过柳林便是羽山和羽渊,当然这是白淇这几天总去找劳商才知道的位置,毕竟羽山整个都被隐水下了结界,外面看起来只有参天的古木群。再顺着黄河西走,水阴处有另一条支流叫青水,青水和淇水正好相反向南流,据说会流向一座叫风山的山,那里可是有一个风井,是整个世界风的来源。白淇拥有的古书上就记载了这些地方是白淇还能大致明白位置的,其他什么幽山、巫山、湘山、黑水、湘水、终北、九丘,书上只记载了名字,连方位也没有。
河豚族每年都顺着黄河来,又逆着黄河走。小景的父母是河豚族的长老,小景虽然叫小景,但是也不小了,所以和父母一样成了精,会说话也会些小法术。她和她的母亲就长期在淇水和黄河的分叉口修炼,父亲则需要带领族人来回地溯源产卵,每次只能相聚半年。
白淇站在柳林边上,看着黄河的水面上清清的水渐渐地流入淇水支流,其他混浊的水咆哮着继续向下游奔腾而去。她为了不让自己的声音被河水声盖过,大声地喊小景的名字。
一条河豚本来在河底和母亲一起修炼呢,听到头顶突然有很大的声音喊自己,吓得她一下子胀了气,再也沉不住气,快速地飘向河面。
黄浊的水和清澈的水的分界处突然浮现出了小景胖胖的身影。白淇开心的地招起手,“小景啊!是我是我!快来这边!”小景看到白淇就松了口气,也没有刚开始那么鼓了。鱼鳍伸出水面甩了甩,伸展好了,飞快地游向河边。
“白淇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的喊我啊!每次都吓我一跳,害得我鼓着气就飘上来了!”小景肉嘟嘟的小嘴和胖脸浮在水面上,像竹筒倒豆子一样,飞快地说话。
白淇根本就没在乎过小景的埋怨,小景就是这样心直口快的性格,但是人心特别善良。“好的好的,下次我一定轻声叫你行吧!你看看我有什么变化?”说着把脸凑近小景。
小景不太认真地扫了一眼,“胖了啊?我可不能帮你减肥啊,你看我还都这么胖呢!”
“不是不是啦!你看这里!”白淇也不和小景绕弯子,就直接指向自己的眉心花钿,没想到她竟然触发了劳商送到她体内的气,指向花钿时候,双脚离地,飘了起来。
小景刚刚根本不认真,一转眼的功夫,竟然看到小小的白淇手指着自己的额头,整个人都飘了起来,吓的她又鼓了起来,整个鱼身都几乎飘在水面上,只有白肚皮的一点还在水里。“你学会飞啦!怎么这么快法术就进步这么多啊!”
白淇听着手就离开了眉心,想要摆手说不是的功夫就掉到了地上,脚一歪就要崴脚。眉心的花钿突然就散出了白光极速地把她扶正了。“哇,这花钿还能保护我呢!”
小景几乎合不上惊讶的小嘴,“这是什么法术啊?什么花钿?花钿不是红绫她们去终北国找人类画的么?”
“找人画的?”白淇惊讶到!“我这花钿是吃了影木花长出来的呢,这骨轻、护体不是都是影木花的作用么?”
“影木?我活了这么久没听过影木有这功能唉!不然,这些妖精们不早就去把那棵树都吃光了?”小景消了点气说道,“或许我没听过!我下去问问我妈!”说罢转身就沉进河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