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纽因斯大陆.风煌帝国.帝都弗德洛特.倒影圣殿
在帝都的最中心,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宫殿,正值寒冬,在瑟瑟寒风中,在宫殿的顶尖飘扬着一面旗帜,上面龙凤腾飞,正是教皇殿的龙凤旗。
飞雪却好像无视了华丽的穹顶,在宫殿中传来的悠扬而又神圣的曲子里,踏着优美的舞步,落到了这宫殿的深处。
——好像一眼望不到底部的深渊。
在萦绕着光芒的墙壁上,刻复着密密麻麻但是却拥有着某种规律的花纹,这都是魂师界最高深的秘密,而头顶,则是巨大而且华丽的穹顶,但是奇特的是,这些本该起到阻挡飞雪作用的穹顶却完全没有发挥出它应有的效用,喧嚣肆虐的飞雪盘旋着,飞舞着,仿佛秉天地而生的精灵,但是没有丝毫雪落的簌簌声,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冷香,让空气都好像要凝固在那里。
在大殿的最里侧,九阶由黑曜石修筑的让人看来肃穆而凝重的台阶延展而上,就像是通向天堂的阶梯,而在最上方,是一尊巨大的皇座。皇座的最下方,是一尊石台,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具棺材一般,不过谁也不敢这样说,那不是存粹自己找死么?再上方,在左侧的扶手上,一盏同样镌刻着复杂花纹的灯盏正发散着幽幽的绿光,在皇座的后方,一把巨大的圣剑直指云霄。
此时,教皇正坐在这辉煌的皇座上,她的双眸紧紧的闭着,整个人就好像是睡着了一般静谧。完美无瑕的脸庞上面没有丝毫的表情,她的皮肤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看起来竟然有种别样的光泽,就像是某种宝石打磨而成,她的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痔,也就是这颗泪痣,才给她带去了一点点的活力。
不然,她——就像是天神。
在九阶台阶之下,跪着一个男人,刚来不久——否则那些调皮的雪花一定覆盖在他漂亮的袍子上面了。他的皮肤没有风煌帝国人该有的黄色或者小麦色,有些泛白,他的脸仿佛是冰雪雕刻,眉眼深邃,倒像是那些西方异域的人,他的薄薄的嘴唇此时咬在一起,显示出他心中极度的不平静。
恢弘而又幽远的声音从大殿里某一个角落出现。
“十二,你的圣徒人选已经出现了,你去把他带回来吧。”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般久远,但其实不过是过了几次呼吸的时间。
“教皇冕下,你知道,十二王座是做什么的吗?”他的声音有些生硬,但是有更多的莫名的情绪在里面。
教皇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语气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王座的荣耀是什么?”
字音落下,刹那间,原本平和的仿佛在十二身边安睡的像一个小孩的魂力,此时竟然波动起来,竟然有些要脱离开十二的掌控一般。整座圣殿之中的雪花仿佛有了生命,呼呼的围绕着十二盘旋。每一片都闪烁着利刃般的锋锐。
就是这样,十二才深知教皇的可怕之处。
王座的荣耀,自然是......以服从教皇为荣。
“十二明白了。不用教皇冕下再作提醒。”
“但......十二在这里再说一句,希望冕下......不要忘了自己。”
“放肆!”数片雪花带着某种难以匹敌的威势从十二的胸口狠狠了过去,带出一朵朵血花,但是鲜血并没有溅射出去,而是在停在了飞出体外的那一瞬间,好像在十二的白袍上开出了一朵朵娇艳欲滴的血色花朵来。
“略施惩戒,谨记王座荣耀和教皇的威严。”教皇的声音庄严而又肃穆,回荡在空荡荡的,仿佛是某个不知名的深渊幽谷一般的圣殿之中。
“这是地图,你去吧”也没有感受到教皇身上的魂路出现,甚至没有一点点的魂力波动,一卷羊皮地图就出现在十二面前。
“是,冕下,十二告退”,十二拿起面前的地图,身上无数的光点亮起,然后逐渐汇聚成一丝一丝的金色光线,最终汇成了一条条流动的星河,然后十二就消散成一缕烟尘,好像从来都没有在那里存在过。
如果忽略那两个因为膝盖长久跪在雪地上所留存的痕迹的话。
教皇感觉到那一缕烟气消散。眼睛缓缓张开了一点点的缝隙,左眼是灰色的,而右眼则是银色,但是无论是哪只眼睛,都没有活人的应该有的生气。
在华丽的皇座之上,缓缓浮现出三个人影。在氤氲的雪气之中变幻不定,根本看不出它们本来的面目。
他们附在教皇耳畔,阴沉的,死寂的声音环绕在她的耳畔,像是地狱来的,十八层下的恶鬼的嘶吼,却偏偏温柔而又蛊惑。
“他知道得太多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一月的帝都好冷啊。
鹅毛大雪在狂风的吹袭之下,将整个帝都都笼罩了,但是教皇殿却是个例外,温暖的光芒伴随着仿佛神音一般的天籁从殿中传出来,在苍茫的大雪里,这一处光芒就好像卖火柴的小女孩最后点燃的那根火柴,忽闪,忽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