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伍子旭的事情...”既然乐安宁已经提及此事,连思辰便也顺接下来,只是他话才刚刚起头,便被乐安宁打断。
“伍子旭是我杀的,连兄会因为这件事情怪罪我吗?”乐安宁如是问道。
这个问题很直接,也很尖锐,让连思辰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他怪罪乐安宁吗?实话实说当然会,毕竟因为乐安宁的原因,让连家损失了一些优势。但他也没办法光明正大地将心中的不满脱口而出,因为他没有道理。
“伍子旭他是自找的。”连思辰说道,“只是这其中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当时乐兄会出现在那里?”
乐安宁坦然一笑,若是以前别人问他这个问题,他还真不好回答。
乐安宁从怀里掏出一块腰牌来,朝向连思辰说道:“实不相瞒,其实在下是靖州城的一名捕快,当时奉了李大人的命彻查霁玉斋私运玉石一事,却不料发现了伍子旭竟也与此事有关,我便捉拿他。但伍子旭非但不从,还对我刀剑相向,我便只能使用武力将其屈服。杀他也是无奈之举,我也因此受了重伤。”
乐安宁看了连思辰一眼,又说道:“我知道连兄与伍子旭的关系不错,所以也并不奢求你能宽宏大量一般看我,但我只是奉命行事,职责所在,望连兄理解。”
连思辰听得惊愕难掩,怎么也不会想到乐安宁竟有了一个靖州捕快的身份,连一旁的宁离舟也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不等连思辰开口,乐安宁便再开口道:“不过,伍子旭此人嚣张妄为,说话也口无遮拦,我只是觉得连兄与他太过深交并不是什么好事。伍家的确家势强盛,但究竟是以朋友之意掏心掏心相处,还是以利益为诱点到为止即可,连兄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连思辰眼神忽而一亮,多了几分旁人无法看懂的光彩。
“而且,上头已经不再追究碧涛阁的过失了,连兄虽然有亏,但也不能说是一点收获都没有。”乐安宁继续说道。
连思辰思虑半响,最后笑道:“乐兄言之有理,但连家在江湖驻足已经几十载,所行之事,所言之意,皆是以大义为重,于那些偷鸡摸狗违反律法之事不齿。今日伍子旭自己做了蠢事,连家自有道理与伍家划清界限,乐兄觉得连家此番举止有不妥之处?”
乐安宁闻言,心中气得差点骂了一句娘。连家什么德行他最清楚不过,连思辰居然还有脸在这里假装清高。
心中虽厌恶,但脸上自然平淡无恙,乐安宁淡笑道:“我不过是给连兄提个醒,不妥之举不等于不善之行,连兄聪颖,应该懂的其中的意思。”
抛下这么一句话,乐安宁便与连思辰道了别。
临走之时,宁离舟用一种非常困惑的眼神看着乐安宁。
......
“啊,原来他就是那个连思辰啊!”几人离开许久之后,夏雨雪才从秦青口中得知真相,不免连连叹息遗憾,“怪不得长得如此好看英俊,某人和他比,简直别若云泥嘛。”
这个时候还不忘嘲讽某人一下,看来这妮子对乐安宁的偏见很深。
乐安宁回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出言不逊,扣工钱。”
夏雨雪顿时气恼万分,眼睛里燃烧着怨火,却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
柳丝悄悄走到身边,轻声道:“少爷,方才那些话若是落到外人耳里,只怕又会有闲言碎语了。”
乐安宁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说道:“怕别人说我倒向连家?其实也无妨,若最后真要在连家和白家之间选,我确实会倾向于连家。”
柳丝眼中透出一丝忧虑,却是欲言又止。
乐安宁忍俊不禁,轻轻点了点她脸颊上的面具,说道:“我也就是说说而已,方才对连思辰说的那番话,不过是想借连家之手控制一下伍家的情绪。不过就算没有他们连家在暗中的牵扯,我也不怕伍家来杀我,因为他们根本就杀不了我。”
身后的舒雅雅眼神陡然一亮,或许这等自信的少爷才是她最喜欢的模样。而夏雨雪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用轻不可闻的声音嘀咕了一句:“吹牛不要脸皮。”
跟着那位丫鬟来到住处,按照肖泊台的意思,原本是打算给四位姑娘安排四个上等的房间,但在乐安宁看来这样有些太过浪费,尤其是在外人眼里,太过张扬了,于是便询问了一下四人的意见,看能否两人一间对付过去。没想到四女很乐意如此安排,显然相比一个人的独守空房,她们更愿意有个姐妹陪在身边说说话。
既然客人要求如此,小丫鬟也不能说什么,于是乎,秦青与柳丝住一间,舒雅雅与夏雨雪住一间,安排搭配竟与在青龙山上的时候一样了。
因舟车劳顿,乐安宁嘱咐四女好好歇着,之后便与她们道别,随着丫鬟走向了自己的住处。
转过一个拐角处,乐安宁忽然叫住了走在前头的丫鬟:“小妹妹,今次百花会来的客人当中,有没有一个叫许怀温的?”
小丫鬟被乐安宁这一声小妹妹喊得脸颊通红,连头都不敢抬,只是摇摇头道:“并未有过。”
乐安宁遗憾一叹息:“果然这家伙今年没来啊。”
许怀温的缺席让他有些失望,不过这家伙远在凤都,又是个大忙人,也算是在意料之中吧。
“小妹妹,你就留步吧,我自己回住处就行了。”乐安宁笑着说道。
小丫鬟哪敢不从,便向乐安宁指明了他的住处所在,又轻施一礼,然后惶惶然快步离开了。
乐安宁看着她轻扭的腰肢,不免觉得心情愉悦,忍不住轻赞一句:“真是可爱。”
他此时的表情,若是被那夏家小姐见到了,毫无疑问又会用“淫贼”二字来形容了。
乐安宁的房间在东南角落,与秦青几人的房间相隔一水湖泊,需得经过一条水上长廊才可到达。
乐安宁双手负后,脚步轻盈且目露惬意,一边欣赏着庄内美丽景物,一边朝自己的住处所去。
待他拾阶踏上那条长廊之时,对面却另有一道美丽身影朝他缓步走来。
一袭白衣胜雪,容颜清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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