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经下了许久了,男子也在落地窗前站了许久。
“这雨,下了好几天了。”他幽幽地开了口,好听的男声给人以淡雅的感觉,柔和的声线如沐春风,又似清脆的水滴声,轻轻落入耳地,便可在心头一圈圈荡漾开去。
他的身后是一间宽敞干净的卧室,屋内开着橘色的台风,淡淡的光包裹了他,徒添了几分温暖。
窗外的天阴沉沉的,只可以隐约听到雨水击打玻璃的声音。他一直注视着窗外,黑色的眼眸深邃而不见底,短短的刘海打下了一片阴影,竟刚好遮住了他那双撩人的眼睛,不免有些可惜。
他像是在思考什么,只是一瞬间,他冷峻的面容染上了丝丝温情,一种常人所不可见的神情,他勾起的唇角,那是在笑吗?
男子轻轻将手中的瓷杯放在桌上,白皙的手从杯子的手柄间慢慢收回,指尖不经意在上好的瓷杯上刮了一下。
他望了望窗外才收回了目光,抬脚刚想走,却发觉腿脚已经有些麻木了,连他自己觉得有些可笑,忍不住自嘲:木乔风啊木乔风,这雨天怎么就这么让你留恋呢。
“咚咚”传来了两声清脆的敲门声。
他稍微活动了一下腿脚,随意地拉过一旁的转椅,坐了上去,眼底又恢复了平静“进来吧。”
言罢,开门进来了一名长相清秀,看上去年龄也并不大的男子,面带微笑,给人的第一印象应该是那种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吧。
“有事?”木乔风单手撑着脸,侧着头,那目光又转向了窗外。
进来的男子只是微笑了一下,便说“木总,你现在需要去大厅一趟。”
木乔风叹了一口气,轻揉了一下眉心,微蹙着眉看向了他,语气中满是不耐烦“那儿不是有你吗?我说过了,这些事别来烦我。”
男子有些为难“但是您才是木家的人啊,去世的是您的叔叔,您理应去看一眼。”
他忽的冷笑了一声,笑得有些渗人,配上室内的暗光,窗外的阴沉,气氛瞬间恐怖阴森起来。
他抬头对上男子温柔的眼睛,哪怕是面对这样温柔的眉眼,他的眼里也只有凛冽的光,如同利箭,仿佛下一秒那似箭的目光就会直穿对方的胸膛。
话说,进来的男子也不是头一次看见他这种目光了,但还是不免一阵心惊肉跳,即使面上带笑,手心里却泌出了一层薄汗。
木乔风忽然站起了身,身影立刻盖过了男子,他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拿起了椅背上的西服和黑色的长风衣,才缓缓而道“这样的叔叔,呵,有何用?与其让他折磨我,也折磨他自己,倒不如这样了结了来的痛快。”
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面上依旧保持着那股平静淡漠,但即便是如此,进来的男子还是清楚地捕捉到了她的挣扎与悲凉,不禁低叹:哎,无论如何也还是抵不过血浓于水的亲情啊。
木乔风干脆利落地穿戴好,长风衣则搭在手臂上,正准备往外走,却被叫住了。
“木总是要出去吗?”他注意到了木乔风手臂上的风衣,若不外出,何必拿它呢。
木乔风只是淡淡地抬了抬眼皮,轻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那大厅那儿……”没有木乔风出面,他真不只到底该怎么办是好了。木家的那群人还真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个个都对那点遗产虎视眈眈的,好在木乔风没有对他们动手不然他们连俩窥伺惦记这些遗产的机会恐怕都不会有了吧。
木乔风并未搭话,只是径自走了出去。
男子见他离开,也只能带着万般的无奈跟上去,关门,离开。
出乎意料的是,木乔风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楼梯拐角那儿转向了大厅,跟在他身后的男子突然眼睛一亮,本就温柔的眉眼又渲染上了些许喜悦,看上去更加平易近人了,与木乔风的冷漠疏离截然不同。
大厅早已坐满了人,男男女女,走进这儿,空气中弥漫着的贪婪的气息让木乔风作呕,一股恶心感油然而生,虽说他见过不少的勾心斗角,明争暗斗,自己深陷其中,也看透了人心的险恶,但这一家人的贪欲让他不止一次想逃脱。
见他到来,木家的长子立马坐不住了。木晖勾唇露出一抹阴邪的笑“乔风还真是耐得住性子啊,你让我们可没少等。”
木乔风连正眼也没看他一下,自顾自往空沙发上一靠,两条修长的腿随意地搭在一起,风衣则被身旁的男子接了过去。
木晖说的话,他没有任何兴趣,更不想和他有任何的交谈,之所以会来,只是为了不让别人因为他而太过为难。
木乔风没有丝毫的交谈之意,木晖也懒得废话,从身旁拿出一份文件,傲慢地往木乔风面前的矮茶几上一扔,文件缓缓滑到了他的面前。
他像是被木晖的举动触动了某根神经,阴沉着脸望向了他,目光凛冽,眉宇间透露出暴戾。
木晖被木乔风投来的目光吓了一跳,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会被这个男人给压制住,似乎他身上所存在的气场以及那双眼睛里的目光总会让他不寒而栗,可为什么偏偏是他,只不过是一个私生子的儿子,他身上流的血液都是肮脏的,就连他身边的人铭耀也是那种只配被唾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