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都花野的初春是冷风瑟瑟中带着点潮气。带着点泥泞的石板小街,微风中夹杂着细细的雨丝。天色阴阴的,暗暗的。云层紧密压着屋顶的砖瓦。
小街上的路人匆匆,过往不多。道路的两旁有着各色各样古朴,颇有年岁的小店。小街的尽头有一处显眼的高楼,比旁边青一色矮矮的房子要高出不少。新楼的红色格调崭新崭新,偶尔凝聚在红柱子上悄然滑落的雨滴儿也是金莹剔透,这座新式的酒楼在四周灰蒙蒙染了一层的房屋中间格外扎眼。
与外面的宁静不同,新开的酒楼也与其它小店不同,召开了不少的客人,里面觥筹交错,倒是热闹得很。
“实在抱歉啊,秋少爷,家奴突然来说父亲让我赶紧回去。”
“无碍无碍,既然是令尊大人的命令,那白老弟还是要早点回去。”
“只可惜今日不能与老弟畅谈,改日一定还要再聚聚啊!哎,也不知令尊大人是有什么事,如此紧迫啊。”
“是啊是啊,估计又是那个女人惹出来的呗,不然还能有什么事儿啊。”白姓少爷说。
“女人?是她吗?老弟这可不能乱说啊,那可是。”秋少爷说。
“怕什么,那女人仗着自己是太师的女儿就能无法无天了不成,哼,还想败坏我们白府名声。诶,太师爷还能为了这点小事杀了我不成。”白少爷满不在乎得说道,但眼神还是忍不住四周瞧瞧。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话要是落到阮家大少的耳朵里可就不好啦!”
“阮家大少!阮洪?不就那个废物!”白少爷说。
秋少爷连忙制止:“话说老弟啊!你们白府的那事儿难道是真的吗?阮家的那小姐名声可是不小啊,还是新都第一美女,一代医圣啊。怎么可能捏个呢。”
白少爷说:“虽然我也是听府里的人说,但我看那,十有八九是真的,不然怎么会有这些谣言呢!在白府里一副清高的样子,哼,我早就看她不爽了,呸,现在还敢偷吃野男人,给我死去的大伯戴绿帽子。”
突然两人只觉有一阵冷风嗖得刮过,脊梁发寒。抬头一看,道路中间竟是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那男人也不知是怎么搞得,脸上皱巴巴的,瘦骨嶙峋,因为全身上下只剩下个皮包骨,所以脸上的颧骨分外明显,突出的大大的眼珠子显得极其恐怖。他整一个本来应当是高高的人萎缩在宽大的衣服里,外面披着一件简洁利落的灰色袍子。袍子上的帽子看起来刚刚摘下,帽子里还带着凌乱的长发,几抹发丝在风中飘动着。整一个轻飘飘的人就这样鞠楼着身体缩在木质的轮椅上,大有一种自风中来又到分中去的感觉,不过这风却是阴风。
再看那两个衣着华丽,一看就是权势子弟的少爷,他们一见着眼前这看似弱不禁风的人,竟不由得颤抖起来。
“你,你。”那白少爷瞪大了眼睛,刚想说什么,便感觉一股强风至往嘴里灌。
而那秋少爷用手指着那男子,不停地抖。
轮椅上的男子冷冷得注视着眼前的两个人,他的影子却在不停地摇晃着,风里默契得发出桑桑的声音。
两位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便是越发颤抖得厉害,一股黄浊的液体从裤子底下流出来。
轮椅上的男人冷哼一声,收回外放的神识,两位少爷再也站不住了,扑的一声跪在青石板上,眼泪汪汪,牙齿不停地还在打架:“阮大少,阮大少,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见面前的人毫无反应,又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该说您,说您是废物。'
“啊不,不是。是我们不该侮辱您姑姑。”果然见阮家大少气息一凛,喉咙滚动着发出沙哑难听的声音:“今日暂且放你们一马,好让世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两个还不快滚。”那两人生怕他后悔了似得,连滚带爬的滚了。
阮家大少独自坐在大街上,整条路上已经空无一人,就连酒馆里的人也都蹑手蹑脚地溜了,原先喧哗的酒馆此刻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阮家大少微微撇过头,眼神淡漠地扫过角落里没有离开的人,转动着轮椅进入酒馆,小二战战兢兢地在一旁低头哈腰不敢说话,神色紧张地注视着阮家大少的轮椅。
阮家大少从大厅消失,再次出现是在楼梯之上,小二连忙慌张地跑去,阮家大少,依旧冷漠地推动着吱嘎吱嘎响着的轮椅缓步前行。
等到轮椅声从耳边消失,角落里的人深呼一口气,看了眼对坐着的人,对坐着的人也从屏气凝神中回过神来。
“那个人好可怕。”
“嗯,那是传说中的阮家大少,不恐怖才怪。不过这次阮家大少没有发疯,我们幸运了。”那个正襟危坐的老些的人端起小茶壶往茶杯里微微倾倒。
“是啊,所有人都溜了,就我们俩看起来胆子大得可以,不过看起来我们人品挺好的。”
“嗯,帝都不比我们那儿,在这里行事一切要小心,千万不要得罪一些不该得罪的人。这里鱼龙混杂,一定要小心行事。”
“嗯,我会的。”
“不过到了这里,他们千机宗的人也绝不敢再伸出爪牙来。”他吹了吹茶,微微呷上一口,继续说道:“话说下次我们再见到那个阮家大少还是躲开吧,现在我全身鸡皮疙瘩,不自在啊,脊梁发寒。”
“那个阮家大少看起来年龄也应该不大,可是他身上好诡异,修炼巫术的人会这样吗?连站都站不起来。”
“嗯,阮家大少是个出了名的废物,但是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嚣张,因为据说在他面前,嚣张的人全都死了。一个超级可怕的年轻人。而且他的才能很高,在朝廷也有很大的话语权,同时听说这个人对于阮家是极端地维护,极其护短,即使是一句讲阮家的坏话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