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间轻漫雪感觉自己的脚踝好像被人握住,柔柔的,凉凉的,而后又慢慢发起热来,她感觉整个人就像是泡在温泉水里,舒服得有些忘乎所以。
轻轻嘤咛一声:“嗯~~”
握着她的那个人受到鼓舞,稍稍用力捏了一下。
电光火石间,她似乎是想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猛地睁开双眼。
只见自己床头此时正坐着一抹高大的身影,借着从窗口照射进来的清华月光,她看清这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差点将她肺都气炸了的冷浥尘。
混蛋!刚刚气她还不够,现在居然还敢在三更半夜跑到她房间里来装鬼吓他。
哼!就算你是王爷,但是半夜三更的敢跑到姑娘家闺房里,那么就算被对方当成是淫贼或者飞贼打死也活该。
想着,狠狠地飞起就是一脚踢上他的下巴。而冷浥尘居然也不躲,结结实实的就挨了她这一脚。
“啊——”轻漫雪飞踢了他一脚,下一秒却自己痛得龇牙咧嘴地歪倒在床上。
浥尘便环抱着胸,看她龇牙咧嘴的样子,冷冷地嘲讽:“踢痛了?”
轻漫雪握紧拳头,心里那叫一个恨啊,早先在宫里他就害她摔了一脚,当时有些痛,回来之后发现红了起来。想着可倒好了,经过刚才那一脚,她想她估计是终于在劫难逃了。
想到她那双因他而饱经磨难,历尽沧桑的纤纤玉足,她愤而怒视:“你来干什么?”想也不想抄起枕头就往那人身上砸去,冷浥尘轻巧地歪头躲过。她又反手往床头一探,也顾不得摸到了什么直接往某人身上招呼,冷浥尘伸手准确无误地抓住。
他抓住之后眼中不露声色地闪现一抹狡黠的笑意,紧握的拳头一松,食指和拇指捏住上面的吊绳,一个东西从他手上垂下轻轻地晃动着,只见那东西在清丽的光华下泛着幽亮的光泽,动人异常。
他倾身慢慢靠近她,轻漫雪肩膀本能地一缩,紧紧抱住被子,看见他如黑曜石般的眼瞳里带着欠揍的戏谑笑意:“既然不想我的话,还留着它做什么?”
余光轻巧地一扫,这才瞥见那东西就是他们初夜那晚他留给她的那枚墨玉。这玉佩的存在也正赤裸裸的佐证了他们缠绵悱恻的夜......呼吸一滞,反驳不出。
其实她是想他的,不管疑惑他的身份,还是实实在在地念着他这个人,思念是真实存在的。但是她嘴上偏不肯服输,不屑地白他一眼,一脸嫌弃道:“一块破石头,当我稀罕?”
她此刻怎么能承认?!眼前这个人有够不可一世,她什么都没说呢,他就那么自以为是了,她要是承认了......以后还有地位吗?!
嗯,打定主意打死不承认!
冷浥尘面上不动,心下却暗一挑眉。破石头?这玉倒确实还当不得上品,但仍算是漆黑如墨,色重质腻。最重要的却不是玉本身的价值,而是它背后的意义。
他继续缓缓朝她倾身。这丫头倒是豁达,眼中浮现一点微末的玩味,毫不在意地笑起来:“确实是破石头。”
轻漫雪看着慢慢逼近自己的人,心紧紧揪起,抱着被子不自主往后退去,睁着无辜的眸子全身心警惕着他,结结巴巴开口:“你......你想干......干什么?”
冷浥尘看出她眼中的害怕和戒备,脸上严肃起来,双眼沉冷地盯着她,用着比刚才更加缓慢诡异的速度倾身。
被他盯得头皮发麻,轻漫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颤栗起来,保持着后退的动作。过去的经验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十分的危险,她随时都有被拆吃入腹的可能。尤其是他此时靠她那么近,他灼热的呼吸几乎全部喷洒在她脸上,唇上,更加引得她心跳加速......
“呀——”轻漫雪终是避无可避,“咚”地一声撞上床头,然后又反弹回去。也不知冷浥尘是故意还是碰巧,他的唇却好巧不巧地就这么撞上她红艳的唇上。
时间仿佛一时静止。轻漫雪错乱地眨了眨眼,整个大脑一瞬间完全变成一片空白......眼前只闪现着他晶亮无双的双瞳,像是暗夜星辰般闪耀着璀璨莹亮的光芒。
冷浥尘同样也无辜地眨眨眼,然后唇边漾起笑,不紧不慢地离开那个柔嫰香软的红唇,一脸暧昧促狭地盯着她红透了半边天的小脸,甚至还意犹未尽地砸吧砸吧嘴。
轻漫雪看着他的动作,脸更加的爆红!
不知什么时候感觉脚踝再次被捏住,她才她一惊,后知后觉地回过神,语无伦次地挣扎起来:“干......干......你又想干什么?”
冷浥尘不说话,眉眼淡淡的,但是仔细看的话却能看出他看似冷淡的唇边漾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瓷瓶,拔掉瓶口的红布塞,倒出里面的东西然后轻轻敷到她脚上,手掌轻轻推动起来,仔细地按摩着她脚踝的每一寸肌肤。
一阵清凉舒适的感觉沁入心扉,轻漫雪舒服地暗暗吸口气,她终于知道她刚刚睡梦中舒服的忘乎所以是怎么回事了。
心中升起一点点无以名状的感动,原来他有发现她脚伤了。好吧,看在他细心发现了她受伤的份上,她就大发慈悲感动一下下好了。
“伤得不重......”冷浥尘上好药之后将那如白玉莲花般的玉足轻轻放入锦被中,他刻意加重一点语气,指她踢他那一脚,“不过下次最好不要再这么冒冒失失了......”
轻漫雪撇撇嘴不搭腔,听他继续叮嘱:“这药很有效果,明早应该就能好了。不过记得早上起来再上一次药巩固一下。”
“哦!”轻漫雪也不想为难自己,乖乖地点头。
冷浥尘一边细致地为她掖好被子,一边不动声色地开口:“轻漫雪才是你的真名?”
这个女人在母妃生忌的时候以那样深刻的方式闯入他的生命,他与她几次邂逅都像是她突然出现又凭空消失。
那夜他分明的听得真真切切——“青芜”二字更像是印在了他心上,他还道难怪他搜遍了整个皇宫都找不到“青芜”其人,却不想原来人家用得根本就是假名。
冷浥尘曾怀疑过轻漫雪的身份,怀疑她是受人指使可以接近他的。他可不在乎她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过去有什么目的,但是从此刻起她只能一心一意对他。他从小生活在这个冰冷无情的皇宫里,看尽了人情世故。他的心率好不容易震荡了一下,他觉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这份美好。
轻漫雪听着他质问的话,无辜地扯了扯嘴角,嗫嚅着嘴,小小声道:“我......我不是说过我是认错人了吗?”
“认错人?”冷浥尘反问一句,语气里明显是不信的。
轻漫雪自然听出来了,她看着他越来越绷紧的脸色,突然一转念,原来,这才是他今夜来的目的吗?!呵,心间自嘲一笑。原来他不是特地来给她上药的......不知失落从何而起,不是早知道他不是特地来给她上药的吗?!
冷浥尘看着她瞬间黯淡下来的脸,慢慢朝她靠近,轻漫雪神经瞬间又紧绷起来!
“我有那么可怕吗?”冷浥尘一边靠近她,一边问。
她暗暗翻了翻白眼,她可没忘记方才在皇宫的时候这个男人对她做了些什么,这个人轻易就能调动她全身的神经,动了动嘴:“你......”可惜还没等她发出什么声音,他便一指点在她的昏睡穴上,她身子一歪,正好倒在他的肩头,他轻轻搂住她柔软的身子。
想也知道这丫头说不出什么令他高兴的话,至于她那解释他也突然不想听了,就怕她说出什么令他接受不了的话。他觉得自己魔怔了,居然害怕她说出他不想知道的真相!
低头看向她柔嫩的脸庞,伸手轻轻抚弄一下,自嘲般地轻笑了一下:“我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轻叹一声,抱着她的身子,和衣而卧,一夜无眠!
“喔喔喔......”窗外传来一阵鸣亮的鸡鸣声。
轻漫雪猛地惊醒,她一下便坐起来,胡乱地摸了一把身子,心定下来。还好,还好......那个家伙并没有对她胡来!
那家伙昨晚不知道发什么疯,最后竟然点了她的昏睡穴。在临倒在他肩头的那一刻,她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伸手想拿床头的衣服却摸到一个硬硬的温润的东西,拿到眼前一看,居然是那方墨玉。无声地微微一笑,原来还在......
不知道为什么,心竟然雀跃起来!仿佛是小朋友在经历了自己长久的努力和漫长的期待之后,终于得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