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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青春少年胡闹时(上)

酷夏烈日,炎炎当空,京郊猎场两匹骏马飞驰,马上少年正是曹操和袁绍,这个时辰动物都躲起来避暑了,要打猎也不该这个时候,而且曹操和袁绍也并未带弓,不像是要打猎,他俩只一味的催马快奔,似赛马更似狂奔出气。

两人这般纵马狂奔,就算是骏马也承受不住,又跑了一会马匹口吐白沫实在跑不动了,可袁绍还是觉得不尽兴、不出气,他大叫一声突然从马上跳起扑向另一匹马上的曹操,曹操猝不及防,二人一同滚落草地。不知缘故,二人方才站起就打了起来,你一拳我一脚开始肉搏,袁绍虽长曹操一两岁,身形大些,但曹操自幼练武也不是吃素的,袁绍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况且二人不是搏命,只是打斗,不用法术,只抡拳脚,虽各自全力却始终僵持不下,不分胜负。二人各出全力丝毫不留情,相互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还不停手,犹自大叫“来啊”、“怕你不成”、“我还没出全力呢”。

足足打了小半个时辰,二人打的精疲力尽,最后双双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二人汗如泉涌,衣襟湿透,大口喘着气,嘴角还留着血水,喘了好一会气,袁绍仰天大叫:“痛快!”

曹操也躺着叫道:“是又痛又快,解气!”

原来今日二人心情很差,便一起出城散心,来到猎场便纵马狂奔发泄,只是还不够解气便动手泄火,直打至精疲力尽了方才出尽了胸中闷气。二人并肩躺着,就让烈阳照晒也不想动弹也不说话,日头西去,休息够了二人才坐了起来。

“曹操你为何愁闷?”袁绍问道。

“袁兄你又为何烦恼”曹操反问。

袁绍干笑一声,说道:“别人都说我们生在权贵豪门,平日锦衣玉食、呼风唤雨,家族庇护,未来前程无限,羡煞天下人,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我们也有我们的苦恼。”

打了一架,袁绍也打开了心扉,“曹操,你可知袁术和我什么关系?我与他本是同父兄弟,只是我生母是侍妾,地位卑贱,我庶出,自幼就被其他房头看不起,后来伯父过世无子,便将我过继为嗣,更是受人轻视,虽然母亲对我很好,终非亲生,又无父亲爱护,又受兄弟们排挤,侯门深重,竟无一可言心声之人,别人岂知我内心有多孤独。”

袁绍,京城小霸王,统领一班青年称雄京都,外表强大却不想内心却有如此孤寂脆弱的地方。

“而外人结交我,巴结奉承我却多是因为袁氏权贵缘故,不是图钱便是图权要么为名,虽然也结交了一帮好友,可是他们终究无法了解我内心的苦闷,我想也只有你能体会。”

“是啊,都道豪门好,可豪门的苦恼不比常人少。”袁绍打开了心扉,曹操也说出了心里话,“我家的情况你想必也清楚,祖父乃内侍,无后,过继我父亲为嗣,与你相反,我是因此受尽外人轻视嘲笑,你们一起不也是看不上我嘛。”

袁绍尴尬一笑,轻轻打了曹操一拳:“那是以前,现在我们不是好友吗?”

“是啊,好友,能交到你们这样的好友实在难得,因为家世的原因,你们这些名门士族子弟不屑与我为友,而黄门家族子弟多是为非作歹之辈,我又不屑为他们为伍,所以我在京城也没几个好友,孤独的滋味我也是清楚的。我虽有兄弟,也算和睦,然非同胞,我幼时丧母,早已不知母爱是何物,却要天天看他们母子怜爱,个中滋味外人岂会明白,而你尚有嗣母疼爱,总比我好些。”

真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恼,每个人都有羡慕别人的地方,袁绍苦笑,“我还羡慕你有父亲呢。”

曹操也苦笑,“哎,你是不知家父花在我身上的心思根本比不上他花在官场、钱场上的心思,我自小不受父亲喜爱,母亲亡后,他更是对我冷落,一心疼爱继室母子,对我甚少管问,最近我又添了一个弟弟,想来以后更没心思管我了,不过这样也好,我也落得逍遥自由。”

“孤独的自由。”袁绍叹道,无父的他是深有体会。

“其实最可恨的是我有一叔父,我做什么都看我不顺眼,时时向家父告状,害我隔三差五挨父亲训骂,更添他对我的不喜欢。”

“这点我倒是比你强些,”袁绍苦笑,“没人能告我的状,也没人训我。”

“那你还羡慕我不。”曹操苦笑“不想你我皆有这许多烦恼。”袁绍说道。

“别人还以为我们无忧无虑没有烦恼呢。”曹操说道。

相互吐露心事,二人自此走的更近了。

二人下了猎山又到附近村镇游玩,直到日头西落,天色将暗,方才起意回京。路过一村子之时发现一户人家正在办喜事,院外搭起了好几口锅在煮食,厨工小斯里外忙活,院内宾客正在用宴,吃菜说笑,饮酒作乐,一副喧腾热闹场景。

袁绍:“那是新郎官吧,你看他高兴的样子。”

曹操:“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能不高兴嘛。”

袁绍:“有这么高兴吗?你看他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二少年未经男女之事,自是不知春宵销魂处。

曹操:“说不定人家娶了个天仙似的美女呢。”

袁绍:“天仙长啥样?我还没见过呢。”

曹操:“那咱俩进去看看呗。”

袁绍:“嘿,好主意。”

也是这家人倒霉,碰上心情不佳顽皮少年,原本普通人家的一场普通婚礼变得不普通了。

袁绍和曹操把马系到远处小林子里,二人从后门偷偷溜进园子潜伏起来伺机而动。摸清了青庐所在和周围状况,袁绍和曹操窜到院中大喊:“有小偷,抓小偷啊!”

青庐(青布搭成的帐篷,是举行婚礼的地方。东汉至唐有此风俗。北方一带,拜堂有在“青庐”中举行的。所谓“青庐”就是在住宅的西南角“吉地”,露天设一帐幕,新娘从特备的毡席上踏入青庐。)内的人听见喊声,急忙跑出来看看情况,袁绍继续在远处大喊引开众人,曹操趁机进入青庐。新娘依旧盖着红盖头不知来者不善,曹操拔出短刀架在新娘脖子上,新娘刚想大叫,曹操喝道:“别叫,叫就要你的命!”

新娘受惊哭着说:“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曹操威胁着说:“跟我走,不然杀了你。”

“好汉,你为什么要劫持我?我们家没钱的。”

“闭嘴,不要你家钱。”曹操拉起新娘,“走。”

刀在脖,新娘不敢叫喊,直被曹操挟持出青庐、出院子,袁绍把人一引走就到后门会和曹操奔往系马的小林子。天黑路生,二人又做贼心慌,慌不择路误入荆棘丛,袁绍不幸,长袍竟被荆棘死死勾住不能动弹,他几次挣扎都无法挣脱,曹操伸手去拉也拉不出,反而使尖刺扎入皮肤,疼的袁绍直咧嘴,可又不能放火烧,放火必然烧伤袁绍。此时林外喊声渐近,人家找过来了,新娘子听见家人喊声便开始挣扎,如果就这样被抓了送官,那丢脸可就丢大发了,在这种危急关头,曹操却突然指着袁绍大喊:“小偷在这里,快来抓小偷!”

曹操突如其来的背叛吓得袁绍魂都惊出来了,他蹭的一下就从荆棘丛中跳了出来,“曹操你想出卖我?”

曹操笑道:“哈哈哈,不激你一下你怎肯奋力挣脱。”

袁绍好多处皮肤都被荆棘划开,伤口丝丝带血,他咧着牙骂道:“娘的,疼死老子了。”

曹操指着新娘子淫笑道:“别发火,待会就让你尝尝当新郎官的滋味,让你消消火。”

袁绍回骂:“去你小子的,真把我当成强抢民女的山大王吗?”

“哈哈哈,快走吧,那些人马上找过来了,被抓了真要成山大王了。”

终于找到马匹,曹操胁迫着扶新娘上马,二人共骑一马放马跑出了林子。晚风吹来,顿时让人舒爽起来,袁绍想纵马奔驰,回头说道:“曹操,我们再来赛马吧。”

袁绍话音未落,就见新娘红盖头被风吹落,至此方见新娘子真容,袁绍趴在马脖子上笑得停不下来:“阿瞒,看看你抢的什么天仙美女啊,得了,这新郎官我不跟你争了,让你一人独占新娘子。”

曹操把身前的新娘转过半个身,借着月光,他第一次看见了新娘的容貌,嘴大鼻翻,竟丑似无盐,曹操登时被吓了一哆嗦,脱口而出:“娘呀,怎么这么丑啊!”

袁绍还在大笑:“原以为劫了个天仙美女,谁知道劫了个钟无盐。。。”

但凡女子,没有人不爱美的,原本被劫就担心受怕的,现又当面被匪徒嫌丑,这新娘心理崩溃,当即嚎啕大哭,震的曹操耳膜嗡嗡响,曹操毫不客气地把新娘赶下了马:“回去回去,亏新郎官高兴成那样。”

说完袁绍、曹操扬马而去。

丑新娘难得能嫁出去,却无端被袁绍、曹操劫走,却又嫌她丑陋把她抛弃了,这一通破坏也不知这婚还成不成,不论如何,无疑新娘子的心理阴影是巨大的,这二少年着实顽劣。

经过这一通胡闹,二人心情更加舒畅了,进了京城袁绍也不想回家,他说道:“我感觉还不尽兴,不如我们别回府了,再去饮酒做乐如何。”

曹操回道:“也好,我也不想回府,我们就去寻家酒楼喝个痛快。”

“诶,”袁绍说道,“酒楼喝酒哪有章台喝酒有乐趣,我们去章台喝个痛快如何?”

这章台街是西汉长安街名,街上尽是妓馆,曹操明白袁绍的意思,也是玩的兴起,他毫无犹豫的就答应了:“好,既然袁兄要请我喝酒,客随主变,在哪喝酒你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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