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了人?什么人?”秦羽强撑道,但语气多少有些底气不足。
“哦?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夜无仇看了看手中的刀刃,露出一丝邪意凛然的笑容,他接着
缓缓道:“当初你等分作两拨,一拨拖住村子里的人另一波人则劫走两位女子,对于这件事想必你也不
会这么快就忘记吧。”
秦羽看了下四周的形式,心中暗暗叫苦的同时,连忙辩解道:“你说的是那两位姑娘啊,我想这中间
是有什么误会,我们的目标并非那两位姑娘,那是我手下的人有眼无珠劫错了。”
“劫错了?”夜无仇的语调不可抑制的上扬。他沉默片刻,对一旁的大当家说道:“大当家,我们暂
且将这伙人押送至寨内,我有些话要仔细询问他,至于他们来到这片林子意图何谋,我恳请大当家稍后
再问。”
原本大当家听着二人的对话一头雾水,再加上他对三个人便击杀数十人这般强悍的实力与凌厉的手段
所震惊,竟然忘记的最根本的东西,那就是这伙人潜藏进恶隼山寨后的密林到底所为何事。如果说他们
的目的跟恶隼山寨毫无关系,就算三岁孩童都知道是不可能的。
想到了这一层,大当家的目光阴沉几许,随后道:“夜小兄弟随意,人是你们抓的,怎么处置随你们
。说不定夜小兄弟这次可帮我恶隼山一个大忙了。”大当家盯着秦羽,目光闪烁。
心中原本就怄气,秦羽这个时候忽然爆发出了战意,泥人也有三分血性,更何况这南华宗青年一代的杰出人物呢?可能
是夜无仇话语中莫须有存在的蔑视激起了他的斗志,他大声说道:“兄弟,我所畏惧的不过是你身后的
两位大能,和你可没什么关系。”
“哦?”夜无仇听闻此言眼睛一亮忽然来了兴致:“却该如何?”
秦羽刚欲言语,却自己也觉得话到嘴边难以开口。就在他由开始的支吾到最后的缄默不言的时候,夜
无仇低沉的声音响起:“那我们就来一场真刀真枪的公平对决,也省的让你觉得我是一个只会借力的人
。”秦羽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年轻人最懂年轻人,他心里清楚一个心高气傲的青年来讲此时此刻对自
己的如此无味甚至有些荒唐的想法的羞愧。
夜无仇没有猜错,秦羽心中正是怀着这样惭愧的心情,心气越高脸皮越薄,在如此情况下要求一对一
比拼显然有些无理,所以由夜无仇亲口说出倒使他的内心生出几分感激。在这样的心情下,他举起手中
的长剑,行了个标准的剑士礼,口中跟了一句“请,二品宝器,剑名长云。”。
剑士,竟然是剑士。夜无仇忽然真正的提起了几分重视,所谓剑士,最开始不过是擅长使剑的人,但
经过岁月的嬗变,剑士衍生出了自己的独特文化,习剑习人,仁者侠心,种种剑道精神早已是剑士心中
的烙印,并且对外也散发着巨大的魅力。所以在这种文化的波及下,剑士与剑士相遇就不单单是肉体的
相识,更是志同道合的相知。可以说,在剑道的影响下,剑士们已经心怀属于剑士的骄傲。
并非说使剑的便是剑士,否则与剑这种武器刚刚问世的时代一般无二。在如今要想成为以一名真正的
剑士剑技倒是其次,必须要具备的则是懂文化守文化传承文化发展文化的武之大者的精神与风范。
其实,是与不是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界限划分,整体概念亦是模棱两可,有的只是个人的自觉与自知。
而秦羽此刻以剑士之礼相待,无论是否出自真心,都得到了夜无仇足够的重视。只见他扔掉手中的宽刃
刀,取出一柄赤红长剑,举剑还礼:“二品宝器,剑名流焰。”
二人对峙半晌,秦羽率先动手,只见他剑走平直,身形飞动,朝夜无仇刺来。夜无仇分毫不让,袍袖
甩得碰的一声,一剑撩起烈烈火焰。乒乒乓乓,剑剑相触,不俗的斗气波动宛若波纹扩散开来。
二人相斗,看得周围人啧啧称奇,尤其是黄印,他略通剑技,自然能懂其中的门路,每每惊讶与其中
一人的奇招,又不得不为另一个人的敏锐应对所赞叹。这二人相争所表现的,当真是他们这个年纪中可
圈可点的了。
当然,夜无仇没有用天玄剑派的独门剑技,一来是怕暴露身份,二来是当真用不上。他所使的,不过
是一些平素所见过的零散的招式。
真正的打斗成败胜负可以取决于很多方面的因素,斗气修为就占了很大的比例。而斗气与斗气之间,
又是有着奇妙的化学反应,所以说有的时候修为明明略高却败阵,是极其常见的。但此刻秦羽面对脖颈
上架着的略带灼烫感的长剑却无话可说,他实实在在的心服口服,通过这你来我往的十数回合,他清楚
的知道二人之间存在着不小的差距。
秦羽颓然道:“我输了。”
夜无仇微微一笑,剑刃还鞘。
回到了恶隼山大殿,剩下的黑衣人已经被大当家的手下牢牢监管在他处,夜无仇靠着木质椅背略微思
索一番组织了措辞:“说吧,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
秦羽可能是刚刚战败内心受挫且对自己的傲气产生质疑,他正襟危坐俨然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
子:“兄弟,我是南华宗的,上次在那个村子里我们劫走两位姑娘,你还别不信,真的是误会。我们原
本并非要劫她们的,我们只是要救回我们的圣女罢了。”
“圣女?”夜无仇摸了摸下巴接着道:“也就是说你们错把那两位姑娘当成你们的圣女了?”
秦羽连忙点头称是。
夜无仇又凝眉对霍杰道:“后来的事实证明,灵畅是被恶隼山劫走了。当天时间紧迫我没来得及搜索
村子里的人就回来了,我不肯就此善罢甘休就藏在村子里,结果村子里的人刚一回来稍作停留牵着家畜
提着行李就走了。我又尾随了他们一段时间,实在没发现队伍中有灵畅的身影就中途去向别处了。”说
到此,夜无仇忽然灵光一闪豁然开朗道了一句:“原来如此。”
“怎么了无仇,想到什么了?”
“虽然此时想明白这些没什么作用,但总比稀里糊涂的强。当初灵畅失踪,我与蓝镖头姐妹三人来寻
灵畅,结果被一伙山匪误导找到了村子里的那伙人,而那伙人正劫走了南华宗的圣女,结果巧合之下我
等就误认为灵畅被劫到村子里了。”
“如此说来,那伙山匪倒是恶隼山的人喽?”霍杰笑道。
夜无仇看了眼情况有些好转的纪凌尘,笑道:“纪公子,你的人可骗了我一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