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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月牙儿从暗绿的树梢后慢慢腾起,天空一片灰绿。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和尸体气味。阵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具具日军和国军官兵尸体。尖利的枪声和隆隆的炮声停息后,阵地一派寂静,只有树木燃烧发出的哔剥声,还有国军官兵的心跳声,心跳声被放大了,怦怦怦,敲击着胸腔,仿佛一颗颗心都想冲破胸腔的束缚,蹦出来瞧一眼害它们激烈跳动的日本兵到底长成什么模样似的。坚守在安乡的国军官兵,已经有三天三夜没合眼了。

黄抗日和几个士兵龟缩在掩蔽体下,一身泥土、满脸灰尘,然而悲愤、紧张的心,让他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面,防范着疯狂的日本兵再度进攻。

日本兵志在拿下安乡县城,然后直取常德,进犯长沙。这是一九四三年十一月的一天。那一年的十一月特别冷,冬天仿佛提前一个月就降临了湘西北一带。平常年不到十二月地上是不结冰的,但那年十一月初湘西北一带就开始出现冰冻了。黄抗日和马得志躲在一处炸毁的土砖屋里,注视着前面的日军。在距他们七八百米的那几幢破败的农舍前,聚集着众多日本兵。他们呱啦呱啦说话的声音,紧随着北风吹来。二十四岁、矮小单瘦的黄抗日不敢有丝毫懈怠,尽管一双眼睛由于三天三夜没合眼,熬得血红,但仍不敢闭上。他怕这一闭上,就像他的一些士兵,永远睁不开了。他可不想死,他答应了桂花,他一定活着回来,他一想起桂花那双漂亮的双眼皮眼睛,就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失望。他打量一眼马得志说:“你精神点,不能睡觉。”

“排长,”马得志对黄抗日说,“日本兵在搞饭吃了。”黄抗日举目远眺,果然在那片农舍和树林的后面腾起了几缕炊烟。他们有一天没进一粒米了,追溯上去,只是昨天半夜一人吃了一个冷馒头。馒头还不是灰面做的,回忆那种味道,好像是玉米粉和灰面的合成品。黄抗日咽下流到嘴边的口水,觉得又冷又饿。

他告诉马得志:“我真是又冷又饿。”“我也又冷又饿,他妈的炊事班的人都死绝了吗?”马得志深感饥寒交迫地骂道。

确实如此,上午日本人的三架轰炸机扔下的炸弹里,有一颗穿过茅屋顶,正好落在炊事班煮着红薯饭的灶台上,将一锅香喷喷的红薯饭炸得飞上了天,将在灶屋里忙碌的三个炊事兵和在外面干活的两名炊事兵全炸死了。这个炊事班就是为黄抗日所在的这个连消灭饥饿的,现在他们都死了。连长也炸死了。他当时正好在炊事班催炊事兵快送饭到阵地上去。

阵地上到底还有多少官兵,还有多少活人,已没人能弄清了。他们是一个师,番号为一二五师,这支部队全部是湖南人,五千多名官兵。

这支师的一部分官兵曾参加过长沙的第一次、第二次和第三次会战,休整后,开赴到河南与日军作战,损失惨重。这次奉命撤回湖南,实质上是休整、补兵,兵力还只是刚刚补充,尚未补足,而那些农民的孩子还没摸熟汉阳造步枪,日本兵就向他们驻防的安乡县城进犯了。一二五师师长为保存实力,留下黄抗日所在的三团官兵顽强抗击,自己带着另外两个团撤离了。黄抗日他们并不晓得主力部队已悄悄撤走,只有团长知道,但团长不会告诉他们。团长是山西太原人,姓王,黄埔军校五期生,王团长含着泪送走师参谋长,对团部的弟兄说:“我们就战死在这里吧,弟兄们,不要给中国军人丢脸,死前都给我多杀几个日本鬼子,你们——”

团部的官兵答:“是,团长!”他们个个奋力抗击,把进攻的日本兵一次又一次地击退,边盼着援兵。在枪声停息的缝隙里,王团长脖子上挂着望远镜、拎着驳壳枪,带着警卫,奔到一个个阵地上,鼓励他们狠打日本兵说:“不要怕,弟兄们,援兵马上会赶到,都给我狠狠地打!”

但援兵不会来,整个安乡县里,除了他们这支拼死抵抗的军队,剩下的就是一心要消灭他们的日本侵略军了。

黄抗日所在的这个团有一千六百多名官兵,三天的战斗下来,只剩了五百人。黄抗日领导的这个排有三十六个士兵,在敌人的炮弹和机枪扫射下阵亡了二十三名,还剩十三名士兵。“排长,我们去弄点吃的吧,”马得志说,“我饿得吐酸水了。”

“你不想要命吗?”黄抗日问他。马得志答:“想要。”“那你就别动。”

马得志嘀咕道:“我饿得没一点劲了。”黄抗日说:“会有人送饭来的,这些事情不用你考虑。”马得志咧嘴说:“我哪里有心考虑这些事?我是又冷又饿。”“别说了,小马。”黄抗日不满地瞪他一眼。马得志是一个刚入伍不到一个月的新兵,还没学会吃苦耐劳。他瘦高个儿,他的家在邻县的厂窖。三天后,日本兵在湖南南县厂窖展开了震惊全国的大屠杀。马得志一家九口人,全死在日本兵的枪下。一个活口也没留。

多年后,我在《湖南省志》上读到一段这样的文字,全文如下:

当华容、南县、安乡陷敌时,三县的公务人员、学生、未及撤退的国民党部队与三县的广大难民,逃避在萧公庙、酉港、草尾之间一段狭长的地带。11月19日,他们准备经由南县酉港逃往洞庭湖南岸,但日本侵略军已从四面八方来包围他们,开始血腥的大屠杀。

大屠杀的主要区域为南县作新乡的厂窖,南自厂窖下五里的湖边起,北至太白州洪宝局,纵横约二十里内集中着广大的逃难群众。残暴的日本侵略军把这些处在绝境的难民一连串一连串地从屋里赶出,用绳子捆着手足联成一线,然后用刺刀、机枪进行惨绝人寰的屠杀。同时将一切房屋和船只尽数焚毁。据目击者回忆当时的情形说:“这次屠杀一直继续了四天四夜,从11月19日到22日不分白天黑夜地烧杀,河里火光熊熊,是烧的船只;岸上火光熊熊,是烧的房屋;远远地一片‘啊啊’之声,是魔鬼在横行”。略计,船只被焚者一万四千余只,人被杀者三万以上,仅作新乡第三保,全家被杀的有七十三户,充分暴露了日本帝国主义的凶残面目。

一阵寒冷的西北风吹来,犹如一群野狗扑向他们,令他们既饥肠辘辘又毛骨悚然。马得志揩了把鼻涕,小声道:“排排长,怎么还不见送饭的炊事兵?”

黄抗日打了个寒噤,咽了下涌到喉头的口水:“你这一说,我肚子更饿了。”“我从没这样饿过,我肚子都饿瘪了。我从生下来起就有饭吃有衣穿。”黄抗日瞥他一眼,“小马,你家是干什么的?”

“种田的,”马得志说,脸上呈现一种思念亲人的笑容,“我家有十一亩田。我有爷爷、奶奶,爹、妈,还有哥哥、姐姐和两个侄儿,加我正好十口人。”

“人丁兴旺啊,你家。”马得志回忆他一家人说:“是啊。每次吃饭,一家人围着一张大圆桌,坐的坐、站的站,吃饭是抢菜,因为手脚慢了,你就没菜吃了。”“哦。”

“我们家每个星期都要打一次牙祭。我爹从村里称来五六斤猪肉,炒一大锅,然后放些酸干菜和白辣椒蒸,让每个人都吃得饱饱的。”

“那很好。”黄抗日觉得他真幸福,他舔了下扁长干裂的嘴唇。马得志问:“排长,你们家有多少人?”黄抗日答:“我们家两兄弟,我和我哥,还有爹妈。”黄抗日家里没马得志家那么多人,也没那么多田。他家只有几亩田。黄抗日和他哥都娶了妻。他老婆比他大一岁,两人于十七岁时圆房,但直到黄抗日二十岁抽签入伍,三年来她一直没为他生孩子。黄抗日的父亲很有些担忧,战场不是儿戏,说不定一条命就丢在哪里了。儿子临行前,父亲把儿子叫到身边,对他交代自己的心得说:“山猫,爹当年参加过义和团,我们义和团开赴到河北,与洋鬼子打,那些冲在前面的弟兄,都死了。”

黄抗日望着父亲,父亲担忧道:“战场上,死的都是那些不怕死的人。因为他们冲在前面,替怕死的人挡了子弹。山猫,你这一去打日本人,爹希望你多长一个心眼,别让你老婆成单,爹只有一个心愿,希望你能活着回来。”

他说:“爹,我怕打仗咧,打仗会打死人的。”

父亲叹口气,“有一句话你必须好好记牢,自古英雄气短,儿女情长。”黄抗日说:“爹,我当不了英雄,英雄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父亲拧着眉头说:“爹知道你从小就胆子小、怕事,你小时候看见老鼠穿堂而过都害怕,这方面你比你哥弱,这既是坏事又是好事,懂吗?”黄抗日不懂,父亲也不解释,继续道:“在任何场合下都不要充好汉。在爹看来,凡是充英雄的人都死得比别人快。记住爹的话:英雄气短。裴元庆,隋唐时期的第三条好汉,爱充英雄,十几岁就被李元霸打死了。”

“李元霸是什么人?”

“隋唐时期的天下第一条好汉,唐太宗李世民的弟弟。”父亲说,批评地看他一眼,“爹要你去异南春茶馆听听说书,增长点见识,你总是不去,现在晓得问爹了?爹告诉你,当年义和团里,有几个人的拳脚功夫十分了得,那时比武,三四个你爹这样的壮汉都近不了他们的身,还不是被洋枪打死了?”

黄抗日说:“爹,你这些话,我得慢慢吸收呢。”父亲说:“听进去了就好。”

黄抗日在马得志大谈他一家人打牙祭时,脑海里又翻滚着父亲的教诲。自古英雄气短啊,他心里默祷着说。他想起这几年里,身边一个个倒下的兄弟,无不是勇往直前的好汉。他的副手,一班长小何,十九岁,不就是一块英雄豪杰的料子?假如让小何多活十年,他不当上团长才怪呢。可一小时前,日本兵的一颗子弹打破了他那张疯狂的脸。半个小时前,他猫着腰,走上去将尸体拖回掩体,发现一颗子弹将小何的眉宇间打了个洞。脸上和地上的血都是从那个洞里涌出来的。那些血都成了红色的冰碴。

此前有十几个日本兵已冲上来了,呱啦呱啦地嚷着,气势汹汹。这个时候扔手榴弹是最好的选择,两颗手榴弹就可以报销一半,而让剩下的一半打道回府。但杀红了眼的何班长,——这个十九岁的年轻小伙子,没有采用这个方案,而是兴奋地冲他带领的那个班的士兵嚷叫:“弟兄们,杀啊。”他以为大家都会响应,但他那个班的几个士兵没听他的命令,因为又饿又疲劳的他们,没有力气与日本兵肉搏。

日本兵见一个疯子跑出来,就给了他一枪。那一声枪响十分尖利,像尖哨声,刺耳膜,一听就是要死人的。黄抗日当即扔出一颗手榴弹,嘭,同时飞来日本兵的一声惨叫。那边的战壕里也扔出两颗手榴弹,也是两声爆炸和几声怪叫。日本兵并非怪兽,负了伤也会叫痛。日本兵打了几枪,不敢恋战地扔下三具尸体,撤了。假如何班长不想当英雄地跳出掩体,而是像他一样扔手榴弹,就不会死。他深有感触地想,战场上死的都是疯子。“排长,你当了几年兵?”马得志问。黄抗日觑一眼新兵,“我三八年入伍,五年了。”

马得志有点惊讶,“五年还只是个排长?那要当多久才能当连长啊?”黄抗日说:“第三次长沙会战结束,我们营五百多官兵,战死了五分之四,我的排就剩了两名士兵,后来补充新兵,营长让我当连长。我不当。”马得志简直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不愿意升官的人?他认真地盯黄抗日一眼,“营长让你当连连长,你为什么不不不当?”黄抗日低下头说:“兄弟,当连长就要指挥一个连打仗,一百多人都交给我,考虑的事情就多了,脑袋里就要装一百多条生命,我装不下呀。营长是黄埔军校出来的,我对营长说,我的能力只能指挥一个排,指挥一个连,我顾不过来,指挥不了。我说:‘营长,我还是当排长吧?’营长对我推托当连长有点惊讶,说:‘连长可是有很多人争着想当的呵。’我回答:‘我还是不当。’营长说:‘行。那你去吧。’”

马得志觉得黄抗日不可理喻,给他连长当他都不要,太像编故事了,就怀疑地问:“排长,那你当兵打仗是为了什么?”

黄抗日的脑袋里没多少弯弯绕绕,说:“不为什么。我没想当兵打仗。我喜欢侍弄田,喜欢看着桃子、梨子、橘子一天一个样。屋前有一口塘,每当下塘摘莲蓬时都是我去摘,挖塘里粘满泥巴的藕,也是我的事,因为家里的男人就我身体轻,又小心,不会陷到塘里去。把塘里的水放干,挖藕时,经常能捉到在泥里钻的甲鱼。我还喜欢挖红薯时闻红薯和泥土的味道。但那年乡里征兵,告示都贴到了我家门前,乡公所规定家里有兄弟的,必须去一个打日本人,本来是我哥,爹让我来了。”

一个士兵插嘴道:“排长,那你爹偏心啊。”黄抗日瞟眼那士兵答:“我哥比我好胜,我小时候总是被村里孩子欺负,我哥是欺负别人,比我强。我爹知道我心眼不大,不会有多少出息,就是个农民,就让我替我哥来了。”

马得志为他不平道:“还是偏心。排长,你以后当了团长、师长荣归故里,哼,看你爹怎么对你刮目相看?”

黄抗日淡淡道:“不会有那一天。”“怎么呢?”马得志问。

黄抗日说:“我在军队里待了五年,能升团长、师长的,都是从黄埔军校出来的,我们这些当兵出身的,最多就升到连长,升到营长的只是极个别——那还要团长、师长特别赏识、器重才行。我没那么大的心,当连长我都不愿意,还团长、师长?你以为我姓田?上过黄埔军校?摇身一变就是少将师长?”他说的是一二五师田师长。

一阵脚步声猛烈地袭来,那是踩得瓦砾碎响的声音。来者是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二十二岁,生一张黑红的脸,鼻头很宽,那浓密的络腮胡子和左脸上那道越过颧骨的长长的刀痕,给人一种威严感。他姓龙,是营长,肩上有少校军衔。龙营长比身材矮小的黄抗日小两岁,也是一九三八年的兵,但他比黄抗日混得出色,混了个令士兵们敬畏的营长。一是他那身材就像名军官,随便往哪里一站都像座铁塔;二是他天生就威严,就像传说的项羽。他当士兵时连排长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黄抗日还是班长时他就是排长。打完第二次长沙会战后,他就是连长了,在第三次长沙会战胜利后,被师长直接任命为营长。

“黄排长,你们还有多少人?”龙营长问他。黄抗日昂着他那张猩猩脸向身材高大的营长报告:“报告营长,还有十三个人。”营长扫一眼黄抗日,他压根儿不喜欢这个模样像猿人一样的家伙。他甚至疑心黄抗日的母亲是被山上的猿人抓去强奸,不幸怀上他并生了下来,不然这家伙长相怎么会这么像猩猩呢?他说:“叫一个士兵去领饭,其他人仍保持战斗准备。”

“马得志,你去。”黄抗日说。马得志应声而去,他早就饿坏了。

不一会儿,马得志用他那件肮脏不堪的军装抱着一大团米饭,猫着腰来了。他们都饿蠢了,就用一只只肮脏的手抓着一团团白生生的冰冷的饭吃,犹如一群饿狼抢食着一头小牛,个个狼吞虎咽的样范。黄抗日感到米饭一落入喉管,进入胃囊,就被肠胃迅速消化、吸收,身上就猛增了几分力量。“很好,”他笑着说,“我们还可以多活几天。”

“只是多活几天?”一个士兵问,又悲伤道:“我还没和女人睡过觉的,死了,在我们那里叫化生子。”

“化生子是什么意思?”马得志问。那士兵回答:“化生子就是还没睡过女人就死了。”一个士兵问:“排长,你睡过女人吗?”黄抗日说:“我有老婆。”马得志立即兴奋道:“排长,睡女人是什么滋味?”

黄抗日望他们一眼,见弟兄们个个渴望他回答,便摆下手道:“打完这一仗,你们自己去体验。想体验就别当化生子。”

马得志嘻嘻一笑:“那我坚决不当化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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